大道之极

    
    “这一次、本公子应该可以揭开你的真面目。”
    天道者话罢，浩渺源域逐渐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没有滑稽的脸庞，更没有认为这是冷道在哗众取宠的错觉，一切都是这样安静。
    安静得有些沉重。
    冷道想揭开炎天之主白霞能量不过是随口之言而已，回首想来，这位将知天命的天道者只是不想再仰望炎天之主，不想再背负炎天之主带给他的压力罢了。
    “为父知道你一直很努力。”
    对面，炎天之主终于开口了。
    “很努力？”
    冷道挑起眼眉，瞥了炎天之主一眼后，徘徊在夜空下。
    “让本公子算一算。”
    “本公子应该是两岁半开始锻炼肉身，三岁开始背着断罪刀，四岁开始学着运转阴阳武源。”
    “一直修炼到九岁时，本公子第一次上战场，此后征战沙场八载，未尝一败。”
    “十七岁除夕乃是天月冷家之难，此后本公子花了一年又半的时间重返王朝，扶立天月冷家为正统。”
    “十九岁到二十二岁，本公子与符大小姐游历源域，这一路走来，本公子曾多次踏入鬼门关，幸亏符大小姐救治守护。”
    说到这里，冷道垂目望着三缘西山之巅的呼吸人儿，温柔一笑。
    “接下来就是在太古界苦修十年又半，归来后暗谋了不短时间，又潜心在时空转轮与罚道洞天修炼两载。”
    “喏、自那两处秘境出来，便听到莫爷爷离开的消息，本公子还记得十五年前，你炎天之主倒也帮了圣古和海域不少忙。”
    冷道摩挲着下巴，嗤声一笑。
    “道儿是明白人，应该知道为父这样做是为了源域的气运，更确切地说，源域种族绝不可以因为一人之力而彻底消亡。”
    炎天之主解释道。
    “明白嘛，你炎天之主毕竟是源域的守护神，一举一动都要为源域负责。”
    “只是…本公子不明白，你在本公子十八岁之前从未出现过，又为何非要让炎天界的那群蝼蚁将阴阳地设置成幻境，再以阴阳地的名义牵扯起千羽宗、宗政家族、秦氏家族和雨宗，最后让雨宗客卿收集源域冷家的血脉？”
    倏尔，冷道眸色犹如凌厉长剑，直刺炎天之主，甚至冷道连质问之声都凛冽下来。
    也恰是冷道这一言落下，除钟离灵外，正魔两道与圣古域强者无不是目瞪口呆。
    怎么？当年在源域闹得沸沸扬扬的冷家血脉之事乃是炎天之主所为？
    “对了，如果本公子没有猜错，当年收集冷家血脉的炎天界蝼蚁，就是天楼吧。”冷道又轻声猜测道。
    “的确是为父暗中授意天楼为之。”
    冷道前音刚落，亿众注目之下，炎天之主当真直截了当的承认道。
    “原因呢？”
    夜空下的中域传开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冷道当即冷声问道。
    “原因？好吧、事到如今，为父也没有隐瞒的。”
    炎天之主浅舒一口气，清幽道：“这与道儿的身份有着直接关系。”
    “为父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实则源域生灵知晓与不知并无作用，可为父清楚，倘若自己诞有子嗣，孩子一定会是天道之体，简单来说，道儿成为天道者乃是注定的事情。”
    “天道之体从出生便受到苍天的诅咒，如若为父不曾在阴阳空间中淬炼你的身体，道儿根本无法活到三岁，这一点，就算为父出手也无济于事。”
    “后来、道儿进入一梦境与破兵境，在伪学境界中，道儿并不会受到天道之力的制约，可想要进入道学境界，非得有人引导才行。”
    “道儿应该还记得‘吾以天道入八卦、敢笑苍生无芳华’这句话吧。”
    倏尔、炎天之主莫名一笑。
    “嗯？”
    这位源域至强者话落，冷道眼瞳立时缩如针孔。
    “当年，出现在本公子心视世界的人，是你？”冷道轻吸一口凉气道。
    “正是为父，倘若没有为父引导，道儿永远都无法进入道学境界，更无法借助天道之力提升武境。”
    炎天之主缓缓讲述着这些连冷道不知道的往事。
    这对父子玄之又玄的道着这一切，源域中，包括青龙大帝，幽府之主等无上大能在内的武学者可是一头雾水。
    明面上炎天之主二人所言，好像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然而介于冷道天道者的身份，他们还是多了个心眼儿。
    “后来就是道儿引动天道之力一事了。”
    炎天之主玉骨左手搭于身后，慢悠悠踱步在天穹之上。
    “事实上关于引动天道一事，为父准备得更早。”
    “天道者想要引动天道之力，非三个条件共同具备不可，其一为天地之器、罚，第二乃是阴阳武源，第三便是天道者的精血。”
    “后两个条件乃是道儿先天所有，至于第一个条件，为父在数百万年前自罚道洞天将罚取去，为的就是应对这件事。”
    “可是这与天月冷家有何关系？”
    听到炎天之主越说越远，冷道沉喝出声。
    “关于在于…天道神通的不确定性。”
    似是知道儿子要说什么，炎天之主恍惚叹了口气。
    “为父很早就知道，引动天道之力必定会获得一部天道神通，只不过为父不清楚天道神通具体为何罢了，甚至不清楚天道神通会不会对天道者造成致命伤害。”
    “所以、为父曾在百万年前先行调动天道之力，融合源域阳之气运来试探天道之力的风险。”
    “天道之力与阳之气运所凝成的源域血脉被为父分成了一千份，为父又分别为他们造骨生肉，而那一千人正是源域冷家的先祖。”
    “所以，源域冷家可以说是正常的人类，可他们的血脉又是变化为天道者的潜力，只是为父没有想到，百万年过去，没有一位冷家之人转化为天道者。”
    夜穹下，炎天之主的解释之声轻得可怕…同样的，这一番解释令源域众生压抑的如临蚀骨之寒。
    源域冷氏竟然是炎天之主试验所创造的种氏，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检验天道神通会不会对天道者造成致命伤害。
    也就是说…无数源域冷家族人都在为冷道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