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极

    
    夜空中，冷道嘶吼声传出瞬间，右手愤然砸向胸腔，伴随殷红精血喷出加持在道归无痕光刃中，下一刻，冷道双手扩开，五千丈长的能量光刃蓦地分化成两柄各是三千丈长的光刃朝炎天盘刺去。
    冷道瞬间提升起天道神通的力量，炎天盘竟在冷道的发怒攻击下破裂出道道黑纹。
    介于冷道将源域穹顶之上的空间彻底封锁，这对父子先前究竟在说什么，源域地面的强者根本毫无觉察。
    炎天之主倒是有穿透空间传音的能耐，可这位源域至强者大抵也清楚，先前那一番话若是让妻子听见，恐怕不等冷道发怒，妻子就能先行教训起自己。
    父子二人默契地选择不让话音传出，这可倒苦了穹顶之下的源域生灵，头顶的毁灭能量虽然令他们骨寒，可之前始终处于极为规律的频率，怎么瞬间又暴动了去？
    “咳、”
    没想到冷道突然变化力量，吃力不及的炎天之主低沉一咳，源域之力再度补充在炎天盘中。
    “看得出来，道儿对为父刚才所言极为上心，既然如此，道儿又何须倔强？”炎天之主再是笑问道。
    “何须倔强？三十二年前，你这老混蛋就不应该出现在本公子的心视世界中，你一步步铺着所谓的安排之路，可到头来，你看看自己又做了什么好事？”
    “源域百万冷家族人被抽离了血脉力量、莫爷爷也死在海域那些蝼蚁手中、冷皇不知比东皇太一那废物强上多少，现在依旧对你置之不理。”
    “除了我母亲那傻女人，你炎天之主身边又岂有半分真情存在？倒是忘了，女娲那祸害倒是对你情有独钟。”
    “不伦不类的关系，当真是让人见之恶心。”
    炎天之主不说还好，话落，急火几欲攻心的冷道当即一字一句的回讽出声。
    “再者你炎天之主安排百万载又能如何？本公子即到知天命年岁，已经到了与你同层次的水平，你就不觉得自己自以为是的安排失败至极？”
    话罢、冷道再是补充道。
    “呃~”
    没承想冷道到现在还是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炎天之主稳下逐渐落入下风的炎天盘后，摇头苦笑。
    “除了娲儿和皇儿的事情，道儿所说其他，实则早已是宿命注定。”
    “娲儿的事情自然用不到道儿考虑，而只要助力道儿彻底进入化道之境，想来…皇儿与为父的隔阂也会彻底消散。”
    不知不觉中，炎天之主似乎道出某种极是隐晦的想法。
    “到现在还要自欺欺人？好啊，且看你这炎天盘破碎，到时候这尊能量体又能否战胜得了本公子的天道神通？”
    虽然嘲回炎天之主所言，可无疑，言至于此时，冷道的声音还是难掩些许波动。
    他对炎天之主所言，其实是已经发生，无可逆转的事情，这些事儿好也好，坏也罢，倘若炎天之主真的战胜自己，诚如这老混蛋所说，很多事情最后都会宣告结束。
    然而炎天之主可以，他冷道未必可以。
    身处阴域，他将天炎主神的意识彻底压制之后的十年，自己也曾在脑海中一遍遍盘算他能成功逆转天道的几率有多大。
    严格来说、九成之上、不及肯定。
    不到一成的失败几率始终是卡在他喉咙里的一根刺，如若这根刺真的直直穿透心脏，到时候、他所想的引导儿子冷不离进入化道之境、与女儿离念冷培养感情、和两位爱人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到最后都会化作烟尘消散。
    他将这种担忧生生埋在心底，偏是炎天之主哪壶不开提哪，这如何不让他动怒？
    只是再一想，动怒又能如何？
    他已经与这个家伙完成血誓之约，或是自己完成半生心愿，或是自己去接受炎天之主的安排，生活在时间的痕迹中，仅此而已。
    可是…他还想再努力一次。
    ……
    “乖乖哩、”
    三缘西山、
    遥远的东方地平线，朝日艰难地穿过九天之巅那对父子溢散而出的能量缝隙，弥足珍贵的照耀在源域地面，山巅、在这里足是站了两日的离倾影忍不住长舒一口浊气。
    这对父子当真是将所有能量都押在了攻防之力中？
    “曜日东升、今儿应该是个好天气。”
    望着睡在怀中的妹妹，冷不离随后又抬头望着轰砸在穹顶之上的玄白毁灭能量，轻笑出声。
    他向来不相信这种迷信的说法，可现在与炎天之主相战的乃是他的父亲，索性也就宁可信其有了。
    “可就是…”
    估摸着天穹上的战斗一时半刻也结束不了，闲来无事，冷不离再次环眸在源域四方。
    从昨夜父亲与炎天之主开启武诀对抗开始，他总觉得源域的气息变得极为玄异，这种玄异感觉与父亲第八次引动天道之力所释放的清朗之气略有不同，当然、在这股气息上，他并没有嗅到某种肃杀和阴森的味道。
    “怎么了？”
    离倾影不解望向儿子。
    “没什么，应该是爹地和炎天之主的气息融合之后产生的气息吧。”
    冷不离笑了笑，对自己作出如此解释。
    “这父子二人应该也快到极限咯。”
    三缘西山陷入静默，中域以南，幽府之主抬头仰望高空，极致邪魅的脸庞浮过一丝疲惫，看这父子二人相战真是折腾人嘞。
    中域以西、
    盘膝坐在山峦之巅的青龙大帝早已将插入泥土中的手指抽了出来，青龙大帝如俗世百姓一般，百无聊赖将那五指的指洞以松土遮去，随后自得惬意地笑了笑。
    “就算你炎天之主曾将本主战胜又能如何？”
    “仁慈是好事，只可惜…你从没有给本主翻身的机会呐！”
    青龙大帝缓缓抬眸，双眸玄青光芒荡漾间，席卷着源域的玄清之气越发清晰。
    ……
    恍惚眨眼、暖日当空、
    天之巅、薄如宣纸的炎天盘之前，那两柄本该是三千丈长的神通光刃此刻已经不足千丈，两柄光刃色泽虚幻，显然也难剩三两成力量。
    “老混蛋，不知道现在的你，可曾感应到危机？”
    僵持了整整一夜外加小半白昼，武诀对碰所反噬的力量令冷道在疼痛、麻木过后，连思绪都变得恍惚癫狂起来。
    “道儿距离油尽灯枯可也不远咯。”
    道生无天能量体心脏处，冷道的反应似在炎天之主预料之中，而当这句为冷道所不喜的话音传开，神通光刃之后，冷道嘴角蓦地勾起狂烈笑意。
    “无痕破灭、身融道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