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域记

    
    在通往小柴庄的大路上，一辆棕色车厢的马车缓缓奔走，刘伯光骑着匹通体黑色的宝马在后面跟着。
    马车属于天麻镇衙门，被刘伯光借来接送柴牧姐弟，柴琴在车厢里搂着小牧，另一只手则是扶住弟弟下巴仔细的观察。
    “大姐，牧牧脸上长草了吗？”
    “大姐，牧牧头顶有几只角？”
    小柴牧却是任由她摆弄自己的脑袋，同时还要问上两句俏皮话。
    柴琴也是好奇但不接小牧的话茬，反而问道：“你着小脑瓜里到底是装的什么呀？”
    ……
    小柴庄柴氏祖宅，柴氏族人从午饭过后就被招集在一起，单是话事男丁就有五百多口，女子不得参加这是柴氏历来的规矩。
    这一次招集议事，一是发放薪俸，二是根据出工天数劳作效率发放奖励。前题是灵币总数是两千整，算是一种激励制度不是每个人都有。
    出工天数有记录在册，做事效率需要十个队长和族长定夺，像这种奖励柴平荣从来就没分到过。
    柴平荣的父亲，是牧荟娘嫁进门第二年因病去世的，从那以后族人对他就不太公平，具体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柴平荣也不是笨人，只是不把那些当回事，也不愿跟族人争抢理论，时间一长便被族人看扁了。
    这个月柴平荣依旧是满勤，自个儿寻思着拿上薪俸就直接回家，想都不想奖励会有自己的份额，一个月没看到子女也是挺想念。
    议事厅门外是一张长条桌，坐着三人发放薪俸，每叫到一个人的名字，就跟着核对后领取灵币，然后打勾摁手印……
    五百多人的名字都叫完了，柴平荣也没听到唤自己。
    怕是把自己漏掉了，柴平荣等着不再点名，便穿过嘻笑的人群来到长桌前，给桌后的三人行礼。
    疑惑而又恭敬的眼神，盯着居中的柴氏帐房先生说道：“昆叔，是不是把小侄的名字漏掉啦？”
    柴贵昆是柴平荣父亲的堂弟，在柴氏主管帐房，听到这个侄子说他把名字漏掉，心里顿时就觉着不舒服。
    阴阳怪气的回了句：“你是说我不中用了呗！没有你的名字找族长去！”说完把手中笔扔到桌子上，起身向议事厅走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议事厅里正坐着族长和众多主事，以及柴氏出工的十来个队长，应该是在讨论评选奖励的人员。
    柴平荣进来后，柴贵昆已经找了空坐在喝茶，并没有参于众人的议事，也没有多看一眼柴平荣。
    如果要是薪俸减半柴平荣就接受了，但这辛苦一个月半个灵币也拿不到，这让他无法承受，家里还有七个孩子要吃饭哪！
    “嗯…四爷…四爷……四爷……”
    架平荣连叫三声四爷，这位族长像似没有听到，依旧和众人说着事情……
    柴平荣就站在门口，一脸的无奈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决定把声音再提高点。
    “族长四爷……”
    柴氏族长柴连忠看向门口的柴平荣，并和气的说道：“噢…是荣儿啊！是想问薪俸的事吧？”
    柴平荣看到四爷终于和自己搭话，便是点头回应：“是”。
    “康儿说你这月狩猎把乌钢弓拉断裂，修理的费用要从薪俸里扣除，所以你等下个月再领吧！这也是家族规定不好违反啊！”
    柴贵忠嘴里的康儿正是柴平荣的领队。
    乌钢弓确实是再柴平荣手里断的，但是没等他拉就断了，当时柴平康还说没事，断个弓不打紧以后换一把就是，没想到回来会扣自己的薪俸。
    柴平荣不知道该怎么说理，自己的每一箭矢对于队友来说，关乎他们每一个人的性命，一个月的薪俸才十个灵币，显然是十个灵币比他们的性命重要，他也只能是想想罢了，但不会和他们一样胡闹。
    柴平荣低着头不再啃声，给柴连忠鞠躬退出了柴氏议事厅。
    大院里同族的子弟没有一人看他，依旧嘻笑打闹着、闲聊着，等着奖励的灵币下发。
    柴平荣叹气一声，满脸愁容出了柴氏祖宅，迎面正碰上帐房柴贵昆的夫人柴严氏……
    “见过婶娘！”
    柴平荣依旧给柴严氏施礼，毕竟是长辈，在他这里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能失了礼数。
    柴严氏像是专门在等他也没多话，揣在袖筒里的右手伸了出来，握着两枚灵币塞给了柴平荣。
    “平荣啊！你叔也做不了主，你侄儿也多…这是你叔一点心意，让孩子们别饿着……”
    柴严氏说完转身就走，是怕别人看到她给柴平荣灵币。
    柴平荣连道谢的话也没机会说一声，他知道了刚才柴贵昆不是在生他的气。
    虽然两个灵币是少了点，粗淡的饭食还是可以挨过这一个月。
    自己倒是想过出来单干，却又怕柴氏族人的排挤，搞不好连住的地方也会被家族收了回去，想想还是算了…家中还有一堆孩子呢！
    小柴庄的街道上，柴平荣的步伐不是很快，想起了去世的牧荟娘觉得自己活着更难，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盼着孩子们快快长大。
    不知不觉已经是到了自己家门口，抬头准备推门才发现是上了锁的，也不知道这帮孩子去了哪里。
    翻出自己带的钥匙先进去再说吧！看看院里屋里挺整洁，不像有什么事发生，决定先给她们做顿饭等着……
    顺便想想，怎么向柴琴解释这个月薪俸的事，姑娘已经长大成年，本就反感这个柴氏家族，要是知道族人又在欺负自己，那还不得去闹事啊！
    时间不长，柴平荣已经做好了饭，正沉闷的坐在院子里寻思着，一阵马车声响传进了院子。
    像是停在了自己家门口，柴琴拉着柴牧进门，身后还跟着两人正是刘伯光和车夫。
    “琴儿牧儿，你们……棋儿书儿她们呢？”
    柴平荣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是先问柴琴，但眼眸是盯着刘伯光。
    “父亲…等会再说她们，这是天麻镇丞尉刘大人，赶紧收拾东西咱们搬家，小牧为您购置了一套大房子，路上会跟您解释！”
    柴琴激动的心情，依然在脸上挂着，草草的说了一下便进屋收拾行李。
    “见过丞尉大人，小孩子毛躁给您添麻烦了。”
    柴平荣给刘伯光行礼，顺势把小柴牧拉到自身边继续说道：“粗茶淡饭已经做好，不如先在这里用饭吧？”
    “好，我就尝尝小牧少爷平常吃些什么？”
    刘伯光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