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g重的小金条,足有10根。
每一根都装在透明塑胶小盒子里,共同放在这小小金嗓子喉宝铁盒中。
每一块金条上,还有精炼厂的名字和编号。
黄金现在价格445美元/盎司,相较徐福之前炒伦敦金,又涨了不少。
这价格已经不低了,徐福觉得,回去就该把钱从现货黄金里转出来。
这一小盒金嗓子喉宝里的金条,200g约等于7.05盎司,按照现在的汇率,其实也只是19000多块,就给他算个整,也只是两万块。
还没有崔园藏在树洞里的钱多。
而这些金条,是他生前所藏的投资理财钱。
树洞中的,却是他死后一张一张的积攒。
活着时,辛辛苦苦奋斗,也才攒了不到两万块。死后,却轻轻松松攒够三万块,当真是活着不如死。
“你怎么会光着身子的?”
崔园扭扭捏捏,不肯说。
被徐福一瞪,还是老老实实讲道:“我是个老光棍,有点钱就想着拯救迷途少女。那次跟一个画廊妹睡觉,结果整的太激动,心脏骤停猝死了。
“死了其实也没什么,毕竟这辈子就没想过活太久。无依无靠,也无父无母,没有子女。从小吃百家饭长大,后来进了福利院,辛辛苦苦挣了一辈子钱,到头来猝死竟然没花完,实在让我意难平,这才迟迟流连人间。”
徐福无语,这理由也真是强大。
却是人之常情。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人活着没钱花、人死了钱没花完。
就这么点黄金,徐福也懒得跑去金店兑换。
算它两万块,他自己充抵进去。
开着车往灵感寺老街19号方向驶去,来到目的地,却又让人意外了。
竟然是家社会福利院。
“你确定是这里?”
崔园点点头,“拜托了,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我从小没有爹妈,奶奶死后更是无依无靠,受够了周围人的冷眼。没钱吃饭的日子,这辈子都难以忘记。最后还是这家福利院收留了我,让我一路能安然长大并且读书上学。
“可惜,走出福利院后我终究没学好,辜负了他们的期望。这点钱,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能让我离开的时候,更安心一些。”
徐福微微沉默,将他的话告诉了旁边正睁着大眼睛、萌萌看着他的姜南笙。
姜南笙听完,也讶异非常。
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在商场里果奔的盗贼,竟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阿福,我们最近赚了不少钱,我们也捐一点吧,就当是积福。”
今天逛街都能碰到诡,实在颠覆了她这么多年的认知。
哪怕有徐福在身边,也总觉得有些不安。
迫不及待想做点什么。
徐福点点头,没有反驳她的想法。
对崔园道:“你已经过世了,这钱我们替你捐出去,但不能以你的名义,你可以接受吗?”
崔园笑道:“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现在能送出去就行,总好过藏在树洞里被虫蛀,藏在出租屋花盆里、哪天被捡垃圾的捡走,不知所踪。”
既然如此,徐福也没什么好说的。
崔园有五万块,徐福与姜南笙补了五万块,凑个整。
向福利院捐款也是有讲究的,不是说扔下钱就完事。
否则你莫名其妙的将一大袋子钱丢别人门口,别人大概率也不敢花。
正好海内公司有法务部门,就麻烦邹律师跑一趟。
指定向第一社会福利院捐了点钱,换回一张慈善捐款单。
这事便算了了。
果奔男心愿已了,便是想要在世间逗留,徐福也不能答应。
他怕长针眼。
崔园重新沐浴在卍字掌印的金色光辉下,胸口灼烧的烙印也渐渐消散,朝徐福鞠了一躬,身躯缓缓消失在金桥尽头。
【叮!项目七完成,奖励功德值300。】
【当前职称等级:下九品(4/10)。】
【剩余总功德数:364。】
“多少?!”
徐福瞬间瞪大眼睛。
“怎么会这么多的?”
崔园怎么看,也不像是生前做过大善事的人啊。
而且这个项目七也有些不一样,立项之初时,竟然说的是奖励未知。
当时徐福就有点奇怪,不知道项目奖励倒是第一次见到。
徐福左思右想,也搞不明白这其中的奖励机制到底是什么。
看着手中的汇款单,他猛然想起,自己跟姜南笙补齐了另外五万块。
五万块,与他而言是小钱,他可以一个人全出的。
姜南笙也非要出点钱,但求一个心安。
徐福自然顺着她。
最后徐福出了三万,姜南笙出了两万块。
“莫非这300功德,与三万块有关。”
“三万元=三百功德,如果这个公式成立的话……”
徐福忍不住小心脏砰砰乱跳,趁着还未走出民政局,他又果断捐出十万块,结果只孤零零得到一张汇款单,其余什么也没有。
“我就知道,项目已经完结了啊。”
徐福懊恼不已,感觉自己成功错亿!
姜南笙却挺高兴,既帮到了别人,又更加多一点的了解了徐福的小秘密,还顺便开阔了眼界。
一举多得。
次日还兴冲冲的拉着徐福去买了一大堆过冬的衣服,跑到福利院去看望小孩子。
乐呵呵的打扫卫生,教小朋友们唱歌,给每一个小朋友发棉服。
折腾了大半天,她总算没有了芥蒂,笑容也重新挂在脸上。
“原来死者也会挂念生者,不知道我妈妈是不是也像这样,挂念着我。”
姜南笙痴痴想着。
“会的。”
徐福摸摸她的脑袋瓜。
姜南笙重新活跃过来,又开始追问徐福他的各种离奇经历。
“亲我一口,我下次带你亲身体验一下怎么样?”
“切~我才不去。”姜南笙傲娇道。
好奇归好奇,普通人若没有需求,对主动接触“诡”这种事情,还是比较有心里膈应的。
又过了几日,徐福正在体验最新款的语音系统。
“叮咚,老爷,李忠杰的家人有线索了。”
办公室中忽然传来一声如婴儿般的稚嫩声音。
总叫主人,有碍观感,整得像旧社会似的。
毕竟现在是新时代,要与时俱进。
徐福便让浊改个称呼。
其实公司里很多知情人都想说,叫“老爷”也不见得多与时俱进。
“哦,终于有消息了。”
徐福伸了个懒腰,从工作中暂停,“调出来给我看看。”
桌面上的三联液晶显示器上,立刻弹出消息框。
徐福喝了口参茶,边查看浊反馈过来的消息。
原来是最近一个孕妇进医院就诊,意外发现他丈夫在医院的注册资料。医院进行联网,被浊捕捉到了。最终浊进行多番对比,确认了他是李忠杰的后人可能性极大。
“还在内地就好,最怕他的后代都去了台省。”
也是时候该活动活动了,顺便放松一下。
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与助理交代一声,就出了公司。
徐福这次没有开猛男粉玛莎,换了一辆,墨绿色宾利飞驰。
新潮又不失庄重、优雅。
价格三百多万,但无论内饰还是外观、性能,档次都要比玛莎总裁强出不止一筹。
至于玛莎,已经还给姜南笙了。
让她也练练车技,省的一天到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哼。
不得不说,戴乐很会办事。
推荐的这一款新车,十分符合徐福的心意。
宾利飞驰作为今年新款、宾利家族的入门级商务轿跑一直以来都非常的吸引人,介于古斯特与迈巴赫之间的一款奢侈车型,宾利一直都是大佬们的不二之选。
要知道你这么年轻,开一台古斯特会很奇怪,有可能是司机。
但是开一台飞驰就很正常,它没有劳斯莱斯那般厚重的商务气息,反而更像是一位英国的绅士一眼望去就是彬彬有礼的感觉。
宾利飞驰车内用料十分奢华,木料、真皮都使用了世界顶级的材料,坐进去,就感觉它车内每一个配件的设计都十分有艺术感。
“这才是总裁座驾嘛。”
徐福一路驱车来到目的地。
却越走越远,渐渐的出了城。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来到附近一处村庄。
车载导航系统还不够精准,走到这里已经失去作用,他问了好几次路才不至于走岔。
来到村口,意外碰到一处吃席的。
村民们看到门口驶来一辆叫不出名字的豪车,都拿眼看去。
“这是谁家的亲戚呀,开这么好的车?”
徐福询问一个一边盲打毛衣一边盯着他看的大姐,“大姐你好,请问李德柱的家在这里吗?”
“你找李德柱,李德柱在里面忙着呢。我带你进去吧。”
“那谢谢了。”
大姐咧开大嘴笑道:“谢啥,他家老太爷过寿,百岁大寿,全村都来吃寿宴。你是他家亲戚吧?”
徐福微楞,“哦,算是吧。”
全国人民一家亲,都是亲戚。
想着人家老太爷过百岁大寿,空着手进去不太像话。
便打开后备箱,取出两瓶茅台,又捎带上两条华子,一并带上。
这茅台,是他准备拜访校长的礼物。
还是为了请学校帮忙背书下战书的事。
上次来公司访问过一次后,校方领导就没了动静,估计还是在看他的后续发展。
但他不能等啊,这事准备就绪后,他就会主动出击。
问过柳锁锁后,她建议徐福带点礼物上门拜访。
所以这一箱茅台,曹庆年还没享受到,不过百岁老人过寿宴还是很少见的。
送上茅台酒,添福又添寿,也算是沾沾喜庆。
“德柱德柱~”
人还没进门,老远就嚷嚷开了,“来客人了。”
徐福在一群人围观下走进大堂,自然有人帮忙接过礼物,大姐热情的帮忙介绍,“这是老太爷,光绪年间活到现在的老寿星。”
大堂上方被摆放了两把太师椅,左侧端坐一位须发皆白,满脸老人斑,牙齿也脱落光的老人。
今日也穿的十分喜庆,手中一杆金漆红木拐杖,颇显气势。
“磕个头吧。”
“啊~”
徐福还是没磕下去,作了个揖九十度拜下,“老太爷,您百岁大寿,晚辈也来沾沾光。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健康,越来越精神。”
“好,好。”
老太爷耳朵已经听不清了,眼角有老人特有的水光,看见有人下拜就叫着好。
百岁老人,那就是1904年的人,正宗的光绪年间生人。
如果他是李忠杰的家人,那应该还是李忠杰的长辈才对。
徐福拜完寿星,后面还有人排队磕头呢。
他被人领着去会客室休息了。
搞了半天,却连谁是李德柱都不知道。
不一会儿,村口放鞭炮了。
徐福就这么稀里糊涂跟着上了桌,一起吃了一顿寿宴。
期间姜南笙打过来电话,徐福这边正热闹呢。
大声讲了一通。
姜南笙听得哭笑不得,竟然这么稀里糊涂就进了别人的寿宴中。
“那你别喝酒啊,路上开车小心点。”
“知道了,正吃着呢,挂了。”
举着电话,对一桌的人解释道:“媳妇查岗,没办法。”
“小伙子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是啊,儿子都三岁大了,能走会爬。就是媳妇管得宽,走哪管哪。”
徐福满嘴胡话,张口就来。
那边姜南笙还没挂断电话,听得十分无语。
“坏家伙,哼。”
不过嘴角却堆满笑意。
徐福被敬了不少酒,都以开车为由,挡住了。
“谢过谢过,小弟实在是一会儿还有事得开车。诸位叔伯,晚辈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大家尽兴就好,实在不能喝酒,见谅见谅。”
等一餐寿宴吃罢,菜肴竟格外入口,徐福不自觉多吃了几个馍。
又等了片刻,祝贺的客人才渐渐告辞,场中清净不少。
徐福也见到了李德柱,一个很朴实的年轻人,身边还有一个少妇。挺着大肚子,也跟着在忙里忙外。
对于陌生的徐福,其实他们一家早就注意到了。
毕竟是开着宾利来的。
而且随手送出的礼物,还是两瓶茅台和两条华子,这贺礼可不算少。
只是问遍了家中长辈,也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谁。人家来贺寿,还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你却连别人是谁都不知道,这得多尴尬。
是以,才没有第一时间上来招呼。
这会儿等稍微清闲了些,李德柱才在一个中年人的陪同下跟徐福打招呼。
“这位……该怎么称呼?”中年人有些尴尬。
徐福笑了笑,毫不在意道:“我其实是来找人的,正巧路过您家门口,也正好赶在了饭点没地方吃饭。本来只是想问问路,没想到就被人当成客人,给拉进了寿宴上。我一听竟然是老太爷百岁寿宴,就厚着脸皮过来沾沾喜庆,吃上了一顿。还望两位不要怪罪。”
听他这么一说,两人反倒松了口气。
“不怪罪,来者是客。我们刚才还在琢磨,到底是哪家的客人没请到,疏忽大意了呢。”
李德柱也道:“那你的礼物,一会儿就顺带拿回去吧。”
“诶,送出去给老太爷过寿的礼物,哪能拿回去。”
徐福矢口否决,“请问两位该怎么称呼?”
“哦,这是我父亲李厚俊,我是李德柱。”
徐福客套了几句,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不知你们家族中,是否有位长辈,名叫李忠杰。”
“李忠杰?”
李厚俊仔细回想,却愣是没想起有这么个人。
“没有?”
徐福皱了皱眉,“他是个军人,抗战时期牺牲了。我根据线索找到这里,也许您家长辈知道他。”
“抗战时期的人啊。我们家族的上一辈,的确是忠字辈,但是否有这么个人我也不清楚。我们得去问问老太爷,或者查看一下族谱。”李厚俊说道。
李德柱也道:“所以,你不是路过,是找人专门找到我家的?”
“是啊,也是一场缘分,赶上了这场寿宴。”
李德柱也客气了几分,“你先坐一坐,我家老太爷记性不太好,可能得耽误一段时间。”
“我能一起过去吗?”
“这……行吧。”
几人一起来面见老太爷。
上午一阵高兴的闹腾,这会儿老太爷精神不太好。躺在摇椅上,半睡半醒。
李厚俊凑到他耳朵边上,用陕西话大声喊道:“爷爷,你知道饿家有个叫李忠杰的人不?”
“啥?”
“李忠杰。”
“什么杰?”
“李忠杰呀。”
“哦~”老人砸吧咂嘴嘴,半晌没说话,似乎陷入回忆。
直到大家快睡着了,他才喊道:“李忠杰呀,有这么个人。是我大哥家的小子,当了国民党的大官,死的早。”声音还挺洪亮。
徐福瞬间心中大定。
李厚俊也奇怪道:“还真有这么个人啊。”
几人翻开族谱,从老太爷兄弟辈上,找到一条分支。
李忠杰,1917年生人。
1941年去世,享年24岁。
确定无疑了。
李厚俊说道:“所以,你跟李忠杰有什么关系?
“战乱冲击,我们这一支在战争期间支离破碎,背井离乡到处跑,之后便断了联系。这族谱,也是后来人回到陕西,才重新补上的。孩子,你不会是李忠杰爷爷的后辈吧。”
“中杰的后辈?”
这次老太爷耳朵倒是灵泛了,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向徐福,还伸出枯瘦的手抓向徐福。
徐福尴尬摆手,“几位不要误会,我姓徐,跟李忠杰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怎么找李忠杰的家族?”
“这事,该如何说起呢。”
听说家里有个有钱的远房表亲来访,一家人都跑来看稀奇。
就连李德柱的老婆,也挺着大肚子凑过来看热闹。
徐福看着满屋子的人,为难道:“能不能跟几位单独聊聊?”
李厚俊一看后面,立刻开始赶人,“都围着干什么,外面不用收拾了吗。别围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等人散了,徐福才组织一下语言道:“李忠杰抗战牺牲时,他的妻子其实怀孕在身,这事不知道老太爷清不清楚?”
老太爷摇头,“太远了,当时只知道大哥一家搬到了重庆,中杰还当个军官。后来战乱一起,断了联系。嗯,让我想想?”
老太爷又陷入长考之中,众人屏息以待。
好半晌,他才长出一口气。
徐福真担心他一口气没顺过来,就真个缓不过来了。
片刻后,老太爷又说道:“回迁之后听相亲们说过,似乎有这么一回事。大哥一家解放后又回到了西安,徐福好不失望。
竟然只找到叔伯血脉辈的亲戚。
又跟这一家聊了些问题,徐福只能告辞离开。
顺便拜托他们一家,也帮忙寻找李忠杰一支的后人。
临走时,看到李德柱的妻子忽然心中一动。
李忠杰去世那么久,一直在苦等着回家,却找不到自己的家究竟在哪里。
但目前怀孕的是他的侄孙辈的李德柱的妻子。
会否是因为一个家庭发生重大事件时,比如孩子即将降生,才引起残祗念的强烈感应呢。
此事无从验证。
他只能继续寻找新线索。
最怕的就是李忠杰的后人改名换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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