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老爹计划

渐行渐远

    
    坐着老爹的小破车,身子冷得发抖,但却异常的舒坦,陈泽把外套里的衬衫衣口扯得更大了些。陈泽享受着和老爹一同上下班的静谧,橘红色的夕阳从车窗照在他的脸上,温暖又不刺眼。
    今天准时下班,本以为苏芳还没到家,毕竟有几天没打麻将了,玩到晚上也是正常的,还在思考着晚上带陈泽去吃啥,陈江峰打开门却发现她已经在厨房准备晚饭了,这倒是有点意外,可能也在试着慢慢改变吧。
    陈江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反手松了松领带,把掖在裤子里的衬衫扯出来,被束缚了大半天的身子总算是松绑了,呼吸都顺畅了,到房间把领带挂在衣架上,脚却不小心把一个包装袋踢倒。
    “这买的什么?”陈江峰弯腰扶正包装袋,发现是新买的衣服,不是刚买过,怎么又去买衣服了。也不多想,等等问下就行。侧躺在床上,打开电视随便选了个节目,漫不经心的看着。
    “吃饭啦!”苏芳端着热气腾腾的芹菜从厨房走出来。
    “来啦!”陈泽早就饿了,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呢,扔下游戏机就冲了出来。
    陈江峰不急不慢地坐到位子上,等苏芳入座后,夹起一片牛肉装作不在意地说道“买了东西怎么都不收好。”“这不是一回来就忙着烧饭了嘛,儿子,吃牛肉。”苏芳一句话带过,也夹了一片牛肉给疯狂干饭的陈泽。
    陈泽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妈,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大概率是陪老甘买衣服去了,我知道我不说,欸,就是玩儿。
    “和小琴一起去买的吗,我看挑的还不错。”陈江峰显然不想话题就这样简单结束,又追问了一句。
    “不是小琴还有谁,我不就这么一个姐妹。”苏芳眼眸低垂,看着碗,夹起一小团糯糯米饭,小口吃着。感受到苏芳情绪有些变化,陈江峰立刻打了个哈哈,“这不是想着你好几天没打麻将了,没想到今天又去买衣服了。”
    这句话并没有得到苏芳的回应,看来是不想理他了,自觉自己这么追问也是有点不相信她了,说出口就后悔了,只有大口吃饭才能缓解自己的尴尬。
    气氛略有些沉重,陈泽只想好好吃顿饭的,此刻只希望自己是个啥也不懂的孩子,能专心吃饭不会注意四周,太过敏锐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陈泽就硬着头皮迅速吃完一碗饭,还要装作啥也不懂,啥也没听到的样子,真是太累了。
    逃到房间才松了口气,坐在床上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虽然已经暗自决定爸妈婚姻按照原始流程走,但还是要陪着老妈看看以后的那个他到底咋样,不错的话就赶紧撺掇老妈和老爸摊牌吧,等老爸自己发现,自己又难见到她了。
    长痛不如短痛,老爹这也是为了你好,儿子尽力了。
    差不多也可以开发第二个工具人了,自己一个大班生和老妈谈感情上的事未免太离谱了,就让一直蒙在谷里的陈涵去说吧,五年级对于离婚什么的肯定懂了。这个周末就先把书涵给劝降了,希望她能够承受得住。
    这周的计划决定好了,手上也莫名其妙多了一台游戏机,每次思绪满满只有它能伴我度过漫漫长夜,玩它!
    ...
    安全度过了一夜,真是生怕在这种关头自己还尿床,那真是主动成为出气包,挨揍自己也只能认了,还好括约肌给力了。担心老妈又一大早偷溜,所以昨天也是早早入睡,必不可能让她逃脱。
    手拉着门把手还没打开,隐约可以听见外头滋滋滋的声音,也就确定了老妈还在烧早饭呢。一个成功的计划必然要有一个完美的开端,而自己已经抓住了,得意的神情不禁流露。
    苏芳后背总觉得不适,有种被盯上的感觉,转过头就看到儿子在门口目光涣散,脸上露着痴笑,总感觉儿子越来越奇怪了,以前挺活泼的,虽然调皮了点,现在懂事了,但是孩子气越来越少了。摇摇头,朝着陈泽喊道“儿子,发什么呆呢?”
    陈泽在门口一个激灵,苏芳一声把他从中二幻想中拉了出来,距离走上人生巅峰也就一步之遥了,脸色微红,清一清嗓,若无其事的洗漱去了。
    吃完早饭,苏芳看着陈泽已经在挑选带哪几本低龄童书,就知道儿子又要跟着自己了,尝试性劝道“妈妈今天打麻将,很无聊的哦。”陈泽头也没抬,回了一句没事。能不知道无聊吗,你以为我为啥要挑这几本书,只不过拿书是做给你看的,我主要靠它。明明在挑书,手上却莫名其妙多了一台游戏机,欸,只能把它带上。
    果不其然,又是麻将四人组,他们见到陈泽也已经习惯了,苏芳带娃上战场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目标很明确,陈泽不像第一次,左看看右看看,只需要玩着游戏,耳朵听着他们偶尔的交流就行。毕竟老妈在自己的上一世经历中,和他也在一起了十多年,总体上肯定不差,主要也是为了多陪陪老妈,毕竟爸妈离婚之后就不能常见了。
    看着他们谈笑,陈泽内心却没有一点的愤慨,可能也是因为自己早就接受了,或者习惯了,本就是事件正常发展,多留心了一下老甘。一米八几的个头,头发又短又硬,浓眉大眼的,看着倒是一身正气,脸型就像小丸子的外公一样,却又要再胖点,配合上献殷勤的模样,意外带着点傻样。
    照例玩到了傍晚,几天没玩了,苏芳的手气倒是不错,四人独赢,乐呵呵地坐着老甘的车回家,一路上也是说说笑笑,气氛活跃。他时不时还会找陈泽聊聊天,听到苏芳说陈泽会乘法也是很吃惊。自然要给妈涨点脸,小小的展示了一波,陈泽估摸着他张开的嘴直接塞进一个鸡蛋不是问题。
    到家就看到老爹和陈涵都在家了。陈涵一星期也就周末可以回家,所以很珍惜在家能看电视的时光,坐在床尾,明明不近视也恨不得把脸贴在电视机上。陈泽心疼的看着她,明明是一个这么不喜欢读书的人,小学还要被逼着住在家教老师家,真是难为了,让你好好看个电视吧,回头再和她好好说。
    苏芳既然回来了,也就不用出去吃饭了,陈江峰在床上安逸地躺着,看着一对儿女坐在一起看电视,觉得自己人生已经圆满了,只要努力为他们创造更舒适的生活环境就行了。自己也差不多该去开拓市场了。把油漆厂做大做强!
    “姐,你等等再去看电视!”刚吃完饭的陈泽拉出了忙着想去看电视的陈涵,“干嘛呀!电视马上开始了!”陈涵想挣脱又怕陈泽只抓着衣角 ,一个脱手摔一跤,看他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好啦好啦,松手,有事就说。”
    陈泽看着陈涵一脸的不耐烦但是的确不反抗了,也就松开手,拍拍床意思坐下来说。陈涵白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一屁股坐在床上,就看着陈泽又轻手轻脚地把房间反锁了,我倒是要看看他要说点什么,说废话看我不揍他。
    “老姐,你觉得爸妈最近的感情怎么样?”刚问出口陈泽就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不是在学校就在家教那,从哪门子发现他们感情怎么样。
    “我感觉不太好。”陈泽听到陈涵说的话,惊了。难不成即使就周末回来,也被她注意到了吗,女人的敏锐程度好可怕!“既然你发现了,那我...”
    “我是说你脑子不太好!我还以为你要说啥呢!”一个糖炒栗子就赏在了陈泽脑门上,没事找事,说着陈涵就要站起身。
    顾不得疼了,陈泽连忙拦住陈涵,“别急呀,我说的是正事,这几天我不都跟着妈吗,有问题真有问题!”陈涵一个眼大一个眼小,审视着陈泽,最后还是半信半疑地坐下了。
    看她又坐下了,陈泽才松了口气,压着声音“最近老妈打麻将一直和一个男人聊的很好,他们还一起逛街买衣服。”陈涵显然不相信,抬起手又想赏一个,但还是迟疑住了“和别的男人?”一字一句慢慢又重复一遍。
    虽然平日看着陈涵大咧咧的,其实内心也十分细腻,细品还是能尝出点东西。
    “和我说是什么意思呢?我也没办法阻止啊。”陈涵有点焦虑,有点慌张,自己明明是姐姐,却希望从弟弟嘴里得知该怎么做。
    “不能让老妈这样下去,越来越过分,被老爹发现就完了,所以你要提醒她,我跟她说没用,她以为我什么都不懂。”陈泽娓娓道来,“怎么提醒!怎么提醒!”陈涵急得恨不得把陈泽大风车甩起来,让他赶紧把话说完。
    “告诉你之前,我要说爸妈以后肯定会离婚。”陈泽稚嫩的脸庞,神色凝重地说出这个必然事实,盯着陈涵免得她有过激行为,“不可能...他们这么好...”陈涵喃喃自语道,不愿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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