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

第四百六十一章 战功(上)

    
    可能是心境不同,同一件事上的追求就有差异了吧。  看着屠夫们一脸兴奋的整装束甲,我心下却不忍起来。
    这世上既然有人道,也肯定有兽道、虫道之类。  杀戮是必不可少的,为了生存倒也无需心存善念,就算为了财富也有情可原;可单单为了娱乐,就让人有点难以接受了。
    吃饱穿暖之余的我,绝对是良善之辈,是个虫虫蚂蚁都不忍伤害的滥好人;于是到了这当头上就开始犹豫了。
    “磨蹭的。  ”早已装扮停当的兰陵见我手脚有点呆滞,一脸不耐烦的拉过猎装就朝我身上套,“怕是没有俩夫人在跟前照顾,连衣裳都穿不到身上。  ”
    给她手拨开,“去帮俩娃弄。  ”
    “早毕了,”说着撩起营帐门帘指给我看,“瞧瞧,外面都列队了,王家上下就等你一人呢!”
    见我冒头,换了新式皮装的二娘子与谢宝双双上前大声行礼,吓人一跳。
    瞅瞅二娘子,“谢宝啥时候来的?”
    “回侯爷,谢兄弟一直驻随军中!”二娘子身材棒,换了量身定制的新款皮衣后,人模狗样的。
    这才想起谢宝也是活人,该直接问他才是。  “那这些日子就没见,跑哪了?”
    “秉子豪兄,小弟一直负责操练家丁!”谢宝对我短路的状况习以为常。  扭头朝王家众丁高声喝令,见动作整齐划一。  满意道:“今晨围猎伊始,还请子豪兄检阅。  ”
    一脸庄重,学了谢宝地调门,“稍息!”赶紧钻回营帐忙手忙脚的穿戴起来,朝兰陵抱怨:“死人啊,搭把手不会啊?快快!”
    “没见过你这种!”兰陵手脚带风,将我翻来覆去的猛勒。  满嘴没一句好话:“腰銱腿短的,别人穿上就英武飒爽。  到你身上就和剥半截皮的老鼠!撅着,年轻轻就有了肚皮,叫你撅着!”
    撅个屁!屎都叫这婆娘勒出来了,推开兰陵,玩命从帐后窜出来,一头钻了后面的林子里。  束腰系的没个章法,差点害老夫拉裤子里!
    舒坦!壮观啊!看看草苛里地作品和中军账前缓缓升起的帅旗。  相得益彰。  扭头四面转转,可总觉有人偷窥,变态无处不在,如梁建芳老贼!
    十数里地围场上,猎区已经分化停当,每到一个区域皆有专人领骑,以王家为首,沿了围场逆时针转动猎捕。  辰时起。  酉时收,每日四个时辰,前后延续三日;据程老爷子介绍,他以往屠城时也是这么个安排。
    围猎邀请由王家而起,分宾主,接将令。  王家兵丁领头阵入围。  而后各家鱼贯进入。  这边号令一起,驱赶兽群的人马开始策应,在山林各条道路上起黑烟断了兽群退路,数路人马并逐,恶犬的狂暴的吠声漫山而起,惊恐的野兽延着早已经策划好的路线,朝围场碾压而来。
    烟飞草荡,山延边上的林木开始翻倒倾覆,凌杂地蹄声由远至近淹没震天战鼓。  虽说有心为善,可身后号一起。  鼓一敲。  旌旗一竖,斗大一个王字随风飘展。  身后家丁人人横眉瞪眼激动的浑身发抖,弄得我也热血喷涌的直上头。
    王家这就算是崭露头角了?我王子豪也就成为一方统帅了?撇嘴斜眼的环顾一番,眼神到谁身上,谁就马上壮烈抱拳施礼,连兰陵都不例外。  墩墩也感受到气氛中的紧张,打着响鼻侧身盘旋几圈;我一手兜着缰绳,一手挽着宝刀,隐隐有众生之王的气象,老子什么顾忌都没有了,咱手一挥就敢造反!
    二啊,真二啊。  丹田真气喷薄,过嗓子眼上混着浑厚的蕴力就彭勃而出,“三军听令!”
    就这一嗓子,没进围场的几家都同一时间勒马停步,冲我这边齐声洪亮答令,老远就见梁建芳还下意识朝我麻利地一拱手,拱完手才反应过来,赶紧放下手左右看看,不好意思起来。
    美啊,可到底传什么将令才好呢?脑子里全是血了,下来该干啥就一点没有章程,长时间的冷场让人有点没面子。
    等兰陵笑声传来的时候,王家和平崛起的想法就荡然无存了。  臭婆娘平时就不带配合我,笑场踢馆子的本事倒是一流!
    “该干啥干啥!”恼羞成怒了,马鞭一仰直指谢宝,“今个你代本帅施令!笑场者斩立决!杀无赦!”
    “二娘子听令……”跟着谢宝的帅旗缓缓前行,小声发令道:“随公主一行,保护好二位小屁孩,敢出纰漏,开除你quan家!”
    猎区是按阵法分化地,每个区域分生死两路,凡是入死路的皆可猎杀,而顺生门而过的会进入下一个猎区,这是规矩。  除过队伍里的兰陵外,王家全是头次围猎的生蛋,幸亏谢宝按军务标准辛苦培训这些日子,多少知道个层次递进了;就这,我都害怕后面的人把我弄死。
    太恐怖了,这一进猎区,我就有种从猎人变成猎物的感觉,尤其后面这帮打手一个抽剑拔刀的声音就让人脊背发凉;一时间,就从趾高气扬头排领军一直变成后队压阵,还不放心的扯过兰陵和俩孩子。
    “小心,小心啊!”指指前面这些二百五朝兰陵警告,“一会等兽群过来了,咱四个先闪远。  你母亲俩把弓箭都收起来……九斤!说你呢!不许拿弹弓瞄前面的叔叔!”
    “怎么当爹地!”兰陵鄙夷地一侧马身,催缰绳朝前队奔去,回身撂话:“有你这号的看孩子最放心,有劳子豪了!”
    二娘子想学兰陵。  被我一鞭子轮身上,老实了。
    “猪!”九斤马上兴奋地吆喝,没等我下决策,臭孩子就掏了弹弓发射起来。  甘蔗年纪小,大呼小叫地喊周边侍卫开火,自己压了马身艰难的拉了一弓,没射上力气。  歪歪扭扭的一箭就到了墩墩屁股上。
    倒没扎进去,划破点油皮。  可墩墩腾然受创。  稀溜溜叫唤,发疯般就奔了起来,瞬间越过马队,一路领先的狂飙起来。
    我在马上吓的够呛,拉不住,求也不行,就差哭了……后面众人还以为家主英姿勃发。  这下受了鼓舞,战心大涨,“嗷呦呦”的鬼哭狼嚎声身后传来,也不管猎物不猎物的,全成了疯子,乱套了。
    墩墩毕竟是老马了,自我控制力较强,等它反应过来减缓速度回转时。  王家地围猎队伍已经乱成了一片。  哪管生门死门的,全不放过。  骑不惯马地已经跳下来开始打伏击,有打猎经验的就单独作战,二娘子带了俩孩子和几个侍卫四处勘察地形准备下套子,兰陵带了她的侍卫迎了斜坡上去也居高临下的开火了……
    谢宝已经有斩获了,提了只被斩首的野鸡朝马上挂。  然后就是俩被野猪追杀的家丁披头散发的加入兽群,沿着生路鬼嚎着朝下一个猎区逃亡……
    “快救人!”连喊三声都没人搭理,都痛快着呢。
    棍子!棍子!前院三个护院是师兄弟,兵刃耍不贯,一身地好棍法,大呼小叫的换兵器就和奔来的头鹿战在一起,杀的天昏地暗。  二娘子提了长矛专指下三路,一扫过去,走兽翻到在地,上前一戳结束战斗。  干净利落。
    正揉着太阳穴观战。  那两位又回来了,惨叫着从兽群边缘电掣而过。  后面的野猪气喘吁吁的锲而不舍。
    “救人啊!”再喊三声还没人应答,看九斤和甘蔗兄弟俩已经上了树杈朝下射击,倒也不那么操心了。
    找了个安全地方查看墩墩伤势,墩墩已经忘记自己受伤了,被跟前热情洋溢的人**流吸引住,不时朝我暗示,要加入进去。  赶紧拍拍墩墩脑门,正想安抚爱骑,被猪追的又跑过来了,这次只剩下一个人了…….心下一凛。
    野猪已经步履蹒跚,这位从我这边过地时候还好整似暇喊了声侯爷好。  然后轻巧熟练的绕过前方一棵大树,折返回去……
    局面彻底失去控制。  兰陵跑来看看俩屁孩在树上安全自得,满意的赞扬我几声,带了她的侍卫队彻底和王家大军分道扬镳了。  好像是因为丢不起人的缘故吧,我能理解。
    “救人啊……”我已经提不起声音喊了,野猪好像也提不起力气追了,前面跑的那位倒身轻如燕,跑我跟前施礼,问候,道别……这次换人了,好战术!
    过去抽了根齐眉棍等在树下,披头散发那位已经把头发又盘好了,收拾地干干净净,蹦蹦跳跳的边提了皮袋喝水边朝我这边溜达,野猪停停走走,摇摇晃晃。
    好机会!待野猪要死不死的爬到树下难以控制平衡之时,我挺身跃出,竭尽平生所学,抽起棍子轮圆了砸在野猪头上!这准头,这力道,野猪扯嗓子哀嚎,应声而倒。  豪迈大喝:“捆上!”
    “铛!”一声闷锣,围场接引人员奔马摇着一面黄旗大呼而过:“王家侯爷徒手生擒野猪一头!王家侯爷徒手生擒野猪一头!……”声音渐远,直奔其他猎区而去。
    二位功臣一身臭汗簇拥在我身边踢腿拧腰的显摆,露脸啊!
    总体来说,若不是我生擒猛兽的史诗级功绩挡着,王家头一天的战况就有点惨不忍睹了。
    与别家不同,王家人因为生疏,所以不讲道义。  凶猛的壮年雄兽一般都放过,专挑力气小的雌兽幼兽下手,尤其还带下套子,埋消息的下三滥手段,这是以二娘子为首的响马集团作为,于本侯毫无关系。
    野猪就是例证!被我雷霆一击,没有毙命不说,还毫发无伤。  兽笼里啃了几颗大白菜立刻回复野性,凶残狂暴地举獠牙撞地栏杆轰隆隆响。
    “不能杀,”一帮老帅围着笼子惊讶万分,“怕得有三百斤。  ”
    一旁小校掌握具体数据,回报道:“三百六十三斤!”
    “王家小子露脸了!”梁建芳羡慕的照我脑门给了一掌,“这传出去,比阵前夺帅还长脸,不易,不易!”
    李勣和程老爷子根本不接这茬,叹道:“若撞你我手里,倒也成全它英名;唯独子豪……猪可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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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多可怜。  雨夜回长安,未果。  气温骤降,旬阳边上小旅店滞留一夜,二天中午路上伤风感冒地浑身乏力。
    下午开会意兴阑珊,呼噜震天搅扰会场,被统领当场拿下,会后问罪三杯,此刻已经醉的头晕眼花。  大肚婆一怒之下,没收家中所有香烟柴火,与爱犬抱头痛哭中。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无烟兮,实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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