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骆小北轻轻敲门,很快就听到了房里的脚步声。
他放下手,耐心等了一阵——
那脚步声似乎早就已经到了门口了,却迟迟没有开门;
当骆小北再度敲门时,门却打开了。
但是,学姐只是开了一个门缝,她说:
“证明你的身份,不然我是不会给你开门的。”
骆小北眨了眨眼睛;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只见顾莹满脸谨慎,一副狐疑的样子。
她的神态,好像回到了刚刚来到纹身店的样子……
难不成,就在自己刚才不在的时候;
她有和对她图谋不轨的人接触过?
不应该!
在暗中负责保护她的人,可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
要接触过别人,自己没有理由没接到通知。
骆小北很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但看来还需要先过了她这一关。
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想了想,便说道:“有一次我们在沙发上睡着了,你躺在我背上……”
“别说了!”顾莹脸色一黑,把门打开。“那次只是意外!”
骆小北不禁说:“我也没说那次不是意外啊。”
同时,他能明显感觉到顾莹身上有种疏离感。
看来之前发生的那件事,确实让她很难堪。
此时心中又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她这么说,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其实——”
“喜欢就承认,很难吗?”
这个想法让骆小北嘴角微微一扬。
总感觉今晚思维特别活跃,居然会开这种玩笑。
殊不知,此时顾莹耳边亦有心声响起:
正是骆小北心里冒出来的声音。
顾莹很是奇怪,也没见骆小北开口说话?
她心想是自己现在太紧张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等骆小北进了房间,她砰的一声,迅速关上门。
骆小北便急忙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顾莹冷哼一声。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但她还是解释起来。
“我怀疑有人扮成你人来抓我,不行吗?”
她倒是不给骆小北辩解的机会,紧接着说:
“你走了以后,我先换了身衣服。”
“之后倒也没什么事情……”
“我就是奇怪,自己怎么会浑身湿透的晕倒了?”
“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记得;”
“不过,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你一副嫌弃我的样子,说我莫名其妙的……”
“学弟,我就是觉得……”
她说着动了感情,赤瞳上了涌现一层白霜;
既是有些伤心,又有些莫名的意味。
“你是不是早就对我不耐烦了?”
骆小北一本正经地听着,也不说话。
他知道顾莹显然是记得发生了什么的,此时倾听她诉说更好。
然而顾莹没有再说下去,并且她深吸一口气,竟变得面如寒霜了。
既然她说完了,骆小北便打算出言安慰。
“其实……”
他刚刚起了一个话头,又涌出一个心声。
“其实她该好好看看自己当时的模样有多可怕,这样的女人——”
“根本不值得我多费口舌。”
这心声的语速,远比骆小北说话的语速要快。
一时间,心声传到顾莹的耳旁。
骆小北的话头和这心声正好应对上了,且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心生,着实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想过?
他也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一刻,顾莹察觉到一件事情!
莫非自己可以察觉到骆小北的心声?
可是!
“他真是这么想吗……?”
顾莹只觉心被狠狠揪住一般堵塞;
她喉咙里一阵发苦,急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但她的眼睛紧紧注视着骆小北的嘴唇——
她完全听不见骆小北说了些什么。
只觉得越看,越觉得骆小北所说的,就是她听到的那些。
这时,她心底涌出一股浓浓的自卑;
这种困扰了她二十年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不过现在,她有重新尝到自卑的滋味。
骆小北注意到她脸色瞬息万变,已经到了非常难看的地步——
连忙关切道:“你脸色很难看,要不先不说了?”
“不说?”顾莹嘴角一抿,反问:“为什么不说?”
她话音未落。
骆小北发觉自己又蹦出一句心声。
“废话,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他愈发疑惑,奇怪这心声究竟怎么来的?
越来越偏激了,这绝不是自己的思想!
顾莹却又听了去,怒极而笑问:“你在讨厌我是吗?”
回答她的,依旧是骆小北那怪异的心声。
“不错!”
顾莹又说:“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留我在身边?”
“不是你自己赖着不走?”
“你……你!”顾莹口中喘着粗气。
骆小北见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连忙将宁静附魔发挥到了极致——
他越发可以肯定,那心声不是自己的!
并且,他也发现了。
学姐似乎在和那心声对话,而不是在与自己!
诡异!
他心中一凉。
若说自己现在有什么害怕的事情——
那就是这种超乎认知的非自然现象;
简而言之,这真是活见鬼了!
他深吸一口气,动了要将这鬼怪驱赶的念头;
便在这时——
忽然觉得一股寒意贯通全身,又从鼻腔之中溜走了。
只听顾莹厉声问道:“你说啊!”
“你究竟为什么要留我在身边?”
骆小北被她问得心慌,可好在这时,那诡异的心声没有再出现了;
就仿佛知道自己要动手了,所以跑了一样。
他长舒一口气,面对学姐的质问,也是很不好受。
她又再三催问,最后说道:
“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走,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骆小北不得不回答,他皱起眉头——
要知道,这个问题他其实无法回答。
因为准确的答案是,自己有个系统,而这个系统产生的特殊能力——
与学姐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且不说这是自己的秘密;
单就这话而言:
说出来学姐也未必会信,甚至会将此话当成自己故意在羞辱她。
他正是这般性格——
一些自己不想说,也不该说的话;
便是打死自己,也说不出口。
望向随时可能离开的顾莹;
他缓缓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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