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玉皇酒店同样倍感惊愕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来雅迪电子视察的广川市委书记王昆仑,他在雅迪电子集团总经办主任曼秋带到下榻的酒店后,躺在床上想着当夜吴总裁接电话的反常举动,和那从他腰包里不经意间掉出来的蓝花花手绢,往昔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场景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20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因在县里办事耽搁了,在徒步回林场的时候,走至水湾乡月湾村的后山时,天因下大雨早早的就黑了下来,他见前面有个大石盘,便到了那大石盘下避雨。当他到了大石盘下时,发现一个五六岁的穿着蓝花花裙子的小女孩正在草丛中熟睡着。他一是怕小女孩儿雨天睡着着了凉,二是怕小女孩儿醒来被吓着了,于是就想先叫醒她。
“小姑娘!小朋友!”他轻声地叫着那小女孩儿。
那小女孩儿睁开惺忪的眼睛,见到他后,哇地尖叫了起来。
“小姑娘!别怕!山上下雨了,叔叔是来这里避雨的,正好跟你作个伴儿。”
“避雨?下雨了?”小女孩儿这才听见山雨咆哮的声音,她警惕地蜷缩了一下身子,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小姑娘!快醒醒!山洪来了,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得往山上跑!”他向那小女孩儿喊着。
“妈妈!外婆!”那小女孩儿仿佛还在梦里。
“小姑娘,别怕!叔叔背你跑!”
他说完将那小女孩儿搂到自己背上就往山上跑,一路上几次差点人仰马翻,他硬是没让那小女孩儿落地,有一次,他的膝盖重重地叩到岩石上,随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悲呤声。
“叔叔,对不起!”那小女孩儿对他说。
“傻孩子,谁不会遇到些困难?互相帮助是应……”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凶猛的野兽,带着山洪从他们脚下一冲而过。那小女孩儿从他的背上架着山洪飞奔而去。
他拼命抱住一棵大树,艰难地爬到了树杈上过了一夜。第二天,他在山下山洪拐弯处的一根老树桩旁找到了那位小女孩儿,她的衣服被老树桩的根穿透,死死勾住了她,小女孩儿已经奄奄一息了,他赶紧将那小女孩抱起来,回到了大石盘下。从挎包里摸出打火机,生起了一堆火来。在火的温暖中,小女孩慢慢醒了过来,见他正慈祥地看着她,小女孩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他心疼地搂着那小女孩儿,安慰她说:“小姑娘,别怕,有叔叔呢。”
那小女孩儿躺在他怀里哭了一阵后,昂起头来望着他说:“叔叔,我想妈妈了。”
“想妈妈了?好,等你休息好了,叔叔就送你回去。”他爱怜地对那小女孩儿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岚岚。你呢?那你叫什么?”那小女孩儿忽闪着大大的眼睛问。
“我叫王昆仑,是前面大山里的伐木工人,你叫我王师傅,还是王叔叔都行!”
“那我还是叫你叔叔吧!”那小女孩儿乖巧地说。
“小姑娘,你家住哪里呀?怎么到了这大山了?”他见那小女孩儿精神好多了,便问。
“我家就在那大山脚下,我是来帮外婆采药的,我外婆快死了。”那小女孩儿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小姑娘,不哭哈,叔叔带你回家。”他说完,把地上的火灭了,然后背着那小女孩儿,提着挎包就朝小女孩儿的家走去。
他背着那小女孩儿到了她家时,才发现小女孩儿的外婆根本不能走动,唯一能干活的男人又是一个哑巴,他心生怜悯,临走时,他对小女孩儿的外婆说:“婆婆,这小姑娘我帮您老人家养,您让她去上学吧。”
小女孩儿的外婆百感交集,将自己手上的一个手镯赠予了他,以感谢他对小女孩儿的救命之恩。
他从那小女孩儿家出来,又去了水湾乡政府,向政府领导交涉了资助那小女孩儿上学的事宜后,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岚总为什么见了那条蓝花花的手绢后,反应会如此强烈?难道岚总就是自己当年救的那位小女孩儿岚岚?”
王书记想到这里,不由兴奋起来,自言自语说:“要真是这样的话,这小姑娘总算是没有辜负我的一片爱心,也算是功德圆满,终成正果了,就让好好成长吧。”
“这吴总一个大男人,他的腰包里怎么会只有女人才用的蓝花花手绢呢?是偶然放在腰包里的?还是故意放在腰包里时时提醒自己?那它又是在提醒他什么呢?”
王书记回忆着吴总拿手机时,慌里慌张将蓝花花手绢放回腰包的样子,他在想吴总当时的状态摆明是在害怕有人看见那张蓝花花的手绢。当时大家都看见了,而只有岚总反应过急,其他人似乎都无动于衷,这蓝花花手绢跟岚总小时候的蓝花花裙子有关系吗?岚总,一位年纪轻轻的姑娘,小小年纪就当上了集团公司的理事会执行理事长,除了个人能力和智慧外,是不是与这蓝花花的手绢有关系?
王书记决定趁这次来访的机会,找吴总聊聊这蓝花花的往事。
当我告诉冉茂杰昨晚见鬼的时候,吴总已勿勿赶到了王书记住的酒店。
“吴总,你向四川省大山县政府递交的那份投资开发建设《月亮湖度假村》的方案,当地政府与我们广川市政府沟通过了,我也看到了你的这份方案,我个人表示支持。我这次以个人名义来你们雅迪电子集团视察,其实也是想看看你们集团的实力,看能不能支撑这个项目的建设。支持我国西部贫困山区建设自然是一件好事,但要干就必须把它干好,干出色。不能虎头蛇尾,把事情搞砸了,要干砸了就既丢了我们广川市的面子,也丢了我们广川市的里子。我这一大早叫你过来,就是想请你结合昨晚那蓝手绢的事谈谈这个投资项目。”王书记开门见山地说。
“王书记,你也认为昨晚岚总的突然晕厥,跟我那蓝手绢有关系?”吴总试探地问。
“不然呢?”王书记反问说。
“这就对了,这样我就更有信心了。”吴总高兴地说。
“什么个意思?”王书记皱了皱眉头问道。
“王书记,那我就把这蓝手绢的故事全盘告诉你了。”
吴总于是在王书记面前,把他和我妈妈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王书记听完了吴总的讲述后,紧皱着眉头,深思良久后,他问吴总:“岚总现在肯定在怀疑你就是她恨之入骨的父亲,你接下来如何面对?”
“就是一直没想好啊,要不然我早就认她了。我让她在公司一步步做起,就是想好好历练她,磨练她的意志,锻炼她的能力,想有朝一日她能扛起雅迪电子集团这副担子。我对于岚岚有杀母之仇,我不敢奢求岚岚的原谅,我只希望她能过得更好,以弥补我内心的愧疚和对她母女的亏欠。我投资建设她的家乡,于公是支持我国西部贫困山区建设,于私是弥补我对她和她外婆哑巴大叔的亏欠,以图个良心上的自我慰藉。”吴总饱含愧疚地说。
“岚岚的思想工作我来作,你把你该干的事情干好,干优秀就是。”王书记鼓励吴总说。
“那就太感谢王书记了!你也知道,那个年代我们人还年轻,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但我还是悔恨自己当初没有坚定的意志,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这般难堪。”吴总悔恨地说。
“行了,不谈这个了。聊个题外话,你昨晚听见电话一响,为什么那么紧张呢?这不应该是一个集团总裁的风范啊?”王书记疑惑地问。
“王书记,恕我直言,我有一位商业情报人员,非常地优秀。她是一位蛇头从泰国贩过来的,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了她,她很感激我,就一直忠心耿耿地为我做事,最近深坤市公安机关破获的几起经济案件,都是她在第一时间向我提供了有效信息,我们再通过合法有序的管道告知了政府的。不瞒你说,她最近受到了一些人的怀疑与恐吓,我时刻担心着她的安全,所以一接到她的电话,我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不接到她的电话又担心她的安全,接到她的电话又担心她遇到了麻烦。由于她是蛇头贩过来的,在我国没有合法身份,很多个人权益得不到保护,也许对于一个合法公民很容易解决的事,但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难题。我曾试探性地问过深坤市公安局,看能不能帮她办个护照或者办成中国公民,回答的结果是很难。”吴总向王书记认真地解释说。
“是这样啊,她这个情况很特殊,对于外国公民来华居住,国家是有严格的法律规定的,目前你暂时按公安机关的意见办,至于她个人的人身安全问题,你可以趁早跟公安机关好好沟通一下,争取公安机关的保护,你个人的能力和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这个人是值得好好保护的。”王书记鼓励吴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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