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耶里肯和阮小姐把我和义梅姐扶到房间休息后,她们俩又继续陪史泰伦喝酒,一直陪到深夜。那“屎太浓”的大肚子像个无底洞似的,怎么喝也喝不醉,他死死搂住耶里肯,硬要跟她喝对嘴酒。阮小姐见势不妙,就假装跌倒,顺势在耶里肯背上锤了一拳,耶里肯当即就吐了。阮小姐赶紧将她带进厕所,帮她洗漱完,对耶里肯说:“对不起哈,是我故意锤你的,想你赶快脱身。你这就不要再去16号包间了,我把你扶到我的休息室里自己休息,虽然我的休息室里人多,但都是姐妹,至少不会灌你酒。今天晚上这史泰伦疯了,我去应付他。”
我和义梅姐第二天醒来,正准备离开皇家KTV,却在通道上撞见直奔厕所去的耶里肯,我们叫她时,她向我们只是摆了摆手,然后捂住嘴继续往厕所跑去。
我和义梅姐赶紧跟了进去,耶里肯跑进厕所,还没来得及蹲坑就吐了。我抢上一步赶紧扶住她,然后蹲下身去帮助她呕吐。她哇哇吐了好一阵,然后用手撑着自己的腿站了起来。我和义梅姐扶着她转到洗漱台,帮助她清洗了脸,简单清理了一下她衣服上的吐物,就扶着她又回到了她的独立休息室。
耶里肯一进休息室就伤心地大哭起来。
我和义梅姐把她扶到床上,依偎在她身旁,心里揪心的痛。
她向我和义梅姐讲述了昨晚我们休息后,她和阮小姐在包间里发生的事,让我和义梅姐心里内疚不止。
我问耶里肯阮小姐后来怎么样了,她说阮小姐昨晚一夜没有回她们的休息室,估计是被史泰伦带回去陪睡去了。
我不敢再说话了,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一夜之间,我成了耶里肯和阮小姐的罪人,这份罪在我心里一辈子也洗不净。
我在心里对自己狠狠发誓,我一定要把史泰伦从我的朋友圈里抹去。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我和义梅姐陪着耶里肯去了医院,给耶里肯做了检查,取了些药,在医生的建议下又给耶里肯输了一瓶液,见耶里肯气色渐渐好起来,我们又带着她去到商场改换了一下心情,然后才一同回到了玉皇酒店。
小宝宝见到我,一下就哭了起来。
我的眼泪也一下漱漱地流了下来。
我把小宝宝哄开心后,又交到妹妹手中,我对妹妹说:“妹妹,今天你帮姐姐照顾着宝宝,耶里肯昨晚替姐姐喝了不少酒,今天不能照顾宝宝了,你多辛苦一下,上午姐姐有点事,下午姐姐带小宝宝。”
“姐姐,你就忙你的吧,小宝宝听我的,可乖了!”妹妹高兴地说。
“那去吧。”我把妹妹打发走,转身对耶里肯说:“耶里肯,你有阮小姐的电话吗?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有。就用我的电话给她打吧。”耶里肯说。
我看了看耶里肯,大加赞赏地对她说了句:“智慧。”
“那没办法,谁让你是雅迪电子的老总呢?”耶里肯回敬一句说。
“喂,阮小姐,你在哪儿呢?”耶里肯拨通电话问阮小姐。
“我回鹤临山庄了,你呢?”阮小姐问。
“我回玉皇酒店了,你是一个人在鹤临山庄吗?”耶里肯问。
“是的,那史泰伦还在他那猪窝死睡呢。”阮小姐说。
“你等着哈,岚总想跟你说几句话。”耶里肯对阮小姐说。
“喂,阮小姐,今天你有空吗?我想请你一起吃个饭。”我对阮小姐说。
“吃饭就不用了吧。”阮小姐半推半就地说。
“过来吧,我是诚心诚意请你的。我这就去山庄接你去。”我对阮小姐说。
“真的呀?那好吧,我等你。”阮小姐高兴地说。
“义梅姐,我俩一起去接阮小姐吧。”我对义梅姐说。
“好啊,走吧。”义梅姐高兴地应了声。
我们赶到鹤临山庄山脚时,阮小姐已经来到山下等我们了。我心里明白,她为能有这样的一次邀请感到无比的幸福!我和义梅姐也是今天才真正发现阮小姐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漂亮!她高高的身材,留着一头乌黑发亮的大波浪长发,脸红润而饱满,五官清秀,大大的眼睛水灵水灵的。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牛仔休闲套装,显得是那样的青春活泼而富有朝气。
我和义梅姐下了车,向她迎了上去。
“阮小姐好!昨天的事,谢谢你!”义梅姐向阮小姐问候说。
“高总好!见到你们,我非常高兴!”阮小姐说。
我无限感激地握住了她的手,心里却不由咯噔了一下,便慢慢掰开了她的手来看,两只手上早已长满了老茧。她不好意思地将手缩了回去,轻声地说:“我已经干了大半年的农活了,这半年里,我一次也没去过皇家KTV,昨天晚上听史泰伦说要见你们,我就要求他带我去了。”
“你是早就担心到我们会有危险?”我心疼地问。
“这些年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了。”阮小姐轻描淡写地说。
“好妹妹!姐姐抱抱你!”我抑止不住内心的感动,对阮小姐说了句,然后紧紧地拥抱了她。
“岚总,我今天感觉自己好幸福哟!我都想哭了。”阮小姐激动地说。
“走,跟姐姐一起上车。”我牵站阮小姐的手说。
已经退到车旁的义梅姐帮阮小姐拉开了车门,并同她一起坐到了后排座位上。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就跟阮小姐聊着天。
“阮小姐——我这样称呼你,你不会生气吧?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你这在半年没有去皇家KTV上班,你靠什么生活呀?”我关切地问。
“不生气不生气,能见到你们就是我莫大的幸福!我现在坐这车上就像是自己在做美梦一样。我这半年就在鹤临山庄自己种地,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阮小姐欣慰地说。
“你住在鹤临山庄,方政知道吗?”我问。
“他知道,是史泰伦帮我的。”阮小姐说。
“什么个意思?”我惊讶地问。
“我长期住在皇家KTV上班,过着陪喝陪睡的生活,方政、杰克尼、史泰伦还有兰总,他们睡我就像坐公交车一样简单频繁,半年前我腹部痛得厉害,就去医院检查,结果是得了难治的性病,取一次药就要几千元,几个月下来,我已是穷得几天都吃不上一顿饭了的人了。有一次,我因为腹部痛得厉害,就下意识地去医院了,其实我根本没有取药的钱。我拿着报告单茫然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被前来治感冒的史泰伦看到了,他叫我,我一见到他,就上前去扑在他身上哭了。他知道情况后,帮我去垫付了钱取了药,又带我去吃饭,还给我买了好几套衣服,我现在穿的这一身衣服就是他给我买的。在吃饭时,他帮我出了个主意,就是让我帮方政看管鹤临山庄,让方政给我看管费每月六仟元,然后自己在山庄种地,养活自己。他为了帮我能拿到这月六仟元的看管费,他亲自去到方政的监狱,通过监狱的领导和方政的律师,帮我跟方政签了个看管合同,叫我不要再去皇家KTV那种地方了。从那以后,我就一人呆在鹤临山庄种菜养鱼,每月的看管费刚好可以用来治我的病。从我初中毕业到昨天晚上前,我在外面遇到的都是坏人,我甚至以为生活原本就是那样子的,史泰伦是我遇到的坏人当中最好的人。我知道你们,甚至知道更多像你们一样的好人,我本能地认为你们这些好人对于我这样的人,是那样的遥不可及,高不可攀,自己仿佛置身于十八层地狱之中……”
阮小姐的一席话,让我和义梅姐都沉默了。
“阮妹妹,姐姐抱抱你。”义梅姐声音哽咽着说。
“谢谢高总!”阮小姐感激地说。
受过了太多天寒地冻的生活,哪怕是一丝丝的光亮,都会在她心中燃起一团温暖的火焰。
义梅姐双手扶着阮小姐的肩,郑重地对她说:“阮妹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和岚岚姐姐的好妹妹了,我们都叫你阮妹妹。从今天起,你要自信起来,生活中有痛苦,但更多的是美好,美好的花,美好的笑容,美好的生活。”
我一直沉默着,脑海里再一次想起了耶里肯对史泰伦的评价。
史泰伦爱钱、好色、但关键时候还能把持得住自己,分得清大是大非。赚钱是他人生最大的追求,好色只是他生活的一种消遣。他心态很好,他虽然很想赚钱,但能赚到他自然很开心,没赚到他也放得下,在钱和法面前,他更看重的是法律和规则,也就是说他把命看得比钱重要。在玩弄女人方面,他玩世不恭,放荡不羁,但他懂得情和钱比女人更重要。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史泰伦应该算是个好人。
我无法认同史泰伦的这种生活理念,但这却是他的一种生活方式。
也许我自己错了?给了他使坏的环境和机会?
是不是我昨天请他吃饭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他明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从莱斯迪公司拿到菲卡芯片了,也非常清楚我是为了莱斯迪菲卡芯片而请他吃饭,于是就把我的这次邀请当成游戏了?或者说是我错误地答应了他所选择的地方,让他错误地以为我是在迎合他的遐想,从而肆无忌惮地在我们身上寻找他想要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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