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城外,洛云真的身影几乎是一闪而逝,旋即便又落到了大宛马之上,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却说,身后。当岳云峰看到了洛云真此刻有些凝重的神情,他不禁有些郁闷,只听他旋即开口问道,继而淡淡的摇了摇头。
“将军,何时攻城?”
“不急,等北边的过来了,再打也不迟。”洛云真闻言,不禁眉头皱的更紧了,只见他旋即是淡淡的叹息一声,说道。
于是,那身骑宝马的岳云峰闻言,不由得是有些痛苦的闭上了嘴巴,只见他旋即是调转马头,继而便安排自己手下的兵马扎营去了。
北方,连山手中的大军看着面前已经冷寂的松林,只见他们终于是整装待发了。于是,随着三通鼓响,足足八万大军当即开拔。
马蹄声阵阵踩破山河,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晚间时分,这一行八万余人也在蹉跎关下扎营完毕了,而这一夜,终将是北邑将领无眠的一夜。
由于,想当初的战争过于残酷,故而这一夜的北邑将领齐聚一帐,共同饮酒庆贺,便仿佛那战争已经彻底胜利了一般。不过想来,也差不多算是彻底打赢了。
毕竟,北邑境内如今只剩下蹉跎这一块非法之地了。而此处,现如今有十万精锐甲士围城,若是守军为两万北邑甲士的话,胜负估计还得数月才能见分晓。然而,东晋军队的城防能力谁又没见识过!那可谓是老汉推车过桥,推一半摔下去,有去无回的惨烈。故而,现如今的北邑军中,才能如此轻快。
却说,此刻的连山坐在主席上,他看着身前的那些个年轻的后辈,最终还是笑了笑,没多说些什么。
上一次那位曾经对洛云真很是不满的恩荫子弟此番显然没有被他带来,故而,此时的气氛也是非常融洽,此期间,有数位护国军阵的将领已经是主动向以洛云真为首的地方守军敬酒了。想必,此刻不仅仅是洛云真了,就连他身后的那些个校尉,此刻也觉得呗儿有面子,故而,各个是昂首挺胸,笑逐颜开。
然而,此时此刻与城外做出鲜明对比的城内。那宋禅机看着身旁的诸多将领,他不禁是破口大骂。毕竟,自己就算是再怎么用兵如神,也抵不住善于城防攻守战的北邑甲士十倍于己的兵力。故而,他已经是认命了,莫要说抵抗了,战死的心都有了。
却说,就在他此刻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前的四位校尉之中,却突然有一位开口说话了。只见,这说话人乃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将领,他面容毅然,断说出的内容却变了味道,只听他旋即便淡淡的叹息起来,继而犹豫着说道。
“将军,要不然,我们投降吧。”
说罢,他还不忘看看四周的那几位同僚,见他们也是各个面露难色的搁那犹豫,便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沉寂了片刻,终究还是有一个非常沉重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那声音很是不悦,好似在低喝。旋即,只见那声音的发出者很是凶狠的看向了方才说话的校尉,眼眸中满是刺芒。
“我说,我们投降吧!”那校尉见状,看主将并没有做任何表态,故而他胆子顿时是
大了不少,便抬高了声音,他说道。
“你再说一遍试试?”那个沉重的声音再度响起,只见,在帐内灯光的阴影中,一名长相尖嘴猴腮,却有着非常雄浑嗓音和魁梧身材的将领瞪时是火冒三丈,他旋即高声道。
“我说,咱们投降吧!”然而,那名面容坚毅的校尉闻言,却怡然不惧,只听他淡淡的再度说道,旋即将视线投向了主将的位置,只见他苦涩的笑了笑,继而走出了营帐。
“站住!”不料,就在他前脚刚刚要踏出营帐之时,身后的主将却突然发声了,只见他面容有些枯萎,最终还是犹豫着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
“陆川,你是我手下里唯一参与过城防攻守战的将领,你的话一定有你的道理,我可以给予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不妨给我一个解释。”
说罢,只见他旋即是看向了那长相平庸却异常坚定于投降大业的中年人,不由得眼神如刀。
却说,那名叫做陆川的校尉闻言,只是苦涩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人,只听他缓缓地说道。
“你们有所不知啊,北邑军卒的凶悍程度,远非我东晋士卒所能比拟,莫说是城防战了,就连中小型的骑兵接触战我们都不再是敌军对手了,犹记得当初,我率领一营将士围攻上洛之时,仅仅是轮换上阵的第一天,我们营的损失就远超三成。而那时,若非是中线主将宽厚仁德,敲定了一天一换的规矩,现如今哪有与你们坐而论投降的我啊!所以,在如今这样一场不可能打赢的战争面前,我宁可降,也不愿让自己的兄弟们白白送死,最终连个尸体都回不去故乡。你们如果听我的也就算了,不听,我便主动退出议事即可,反正也没我发言的地方了,何必纠结于一时的口舌之争。”
说罢,只见那姓陆的校尉当即迈出了门槛,他来到了院落里,抬着头,仰望星空。
其实啊,投向这样的选择,他们身为将领是势必无法存活的。除非能一直作为降将留在北邑,可那样一来,自己的家中会如何,又有谁能保证?
所以,纵观历史,大部分的东晋将领会在投降之后自杀殉国。如此一来,非但保齐了自己手下的将士,也不怕家里人被欺负,残害。毕竟,自己的恩德别人不记得,手下袍泽又岂会忘记?
却说,此时此刻啊,就在那蹉跎关内,营帐之中。身为主将的宋禅机听闻了陆川的一席话,他沉默了良久,终于,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淡然说道。
“韩琮,李政,王纯。你们对陆川的话怎么看?”说罢,只见他旋即是将目光投向了座下三人,不由得有些难受。毕竟,现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活路,只有一条,即——降!
却说,就在他语落之后,身前却突然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而说话者,无疑便是那面容狰狞的尖嘴猴腮武将,王纯了。只听他如是说道。
“一派胡言,姓陆的一席话简直是危言耸听。我怎么就没听过同僚说起这样一席话,谁还不认识几个上过正面战场的兄弟啊?将军,咱们必须打,背叛国家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说罢,只见他还不忘对着陆川离开的地方投以鄙视的目光。
然而,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只见
身前的一名健壮武将却当即出手了。却说,出手之人样貌黝黑,长了一副大富大贵相,天庭饱满,嘴唇厚实,看情形便非常不悦,只听他高声喝道。
“无知,谁不知道你王纯是出了名的没朋友?我家中父母早逝,只剩下了三个兄弟相依为命,如今更是只有我一人了,你可知,他们是怎么死的?”说罢,只见他当即是狠狠地瞪了那王纯一眼,继而默默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血红。
“啊!姓韩的,你他妈打我干嘛?”被那名黑面大将打伤的王纯见状,当即是发出了一声惨叫,只见他用手揉捏着自己的胸膛,不由得破口大骂。
“是啊,你个姓王的人渣,老子打你怎地?你当我东晋五十万军都是怎么死的,自己把自己催死的是吗?”闻言,韩琮只是冷笑一声,只见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冷声说道。
“够了!”终于,坐在主位上的那名年轻人开口发话了,只见他笑了笑,终究还是没有训斥自己的手下。
“你们都有理,不过,战争打到了这份上,死多少人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不可能活,打下去,能赢身前身后名,却会拉着数千人陪葬。如此一来,倒不如被一位没有牵挂的袍泽杀死来的好。如此一来,不但保全了名声,还能使这场战争早日结束,少死些人。所以,我看咱们还是投降吧。”犹豫了良久,只见那坐在主位上的主将揉了揉眼睛,此刻的他,大改那今日刺死自己手下的作态,不禁是大慈大悲了起来。
其实呢,他今日杀了那李猛也是有充分的原因的。毕竟,北邑打进来,自己的弟兄们有几个能入土为安的?故而,他杀了他,只是为了让自己,不看到他为自己而死而愧疚。
然而,早知今日的决定,何来当初呢?故而此刻的宋禅机别提有多后悔了。毕竟,自己一人身死,可救万千浮屠。而他,宁可自己死。
想到这里。只见宋禅机终究是摇了摇头,他走出营帐,在院落里折下了一根树枝,继而将之分为长短不一的三段,放在袖子里,只见他笑笑,继而走回帐内。
“我知道,你们之中,只有那韩琮和李政是孤家寡人,而我也不能随便决定你俩的生死,你们且用抓阄来决定吧,抓到长的那一根的人,替我们活下去,别愧疚。”说罢,他旋即是伸出手来,手心里,三根树枝的尖儿就露在那里,只见他犹豫着笑了笑,最终还是看到了结果。
只见,韩琮抓到了长的那一根,而他宋禅机当即扔给了他一把剑,将陆川喊进了营帐里。于是,这一夜的蹉跎关内,出现了中原稳定八百年以来最为让人心酸的一幕,韩校尉亲手刺死了宋禅机、王纯以及陆川在内的三人,而后,他与李政商量了良久,最终,自杀殉国!
于是,这一日的深夜,北邑境内,全境收复。从此再无敌对势力。而就在那次日清晨,北邑蹉跎关城仪门大开,有白衣甲士数百,披麻戴孝,为各位有仁有义的将军——送行。
而北邑,战至终章!
却说,那位身为交接人的李政,本来能在北邑的官场上有着非常可观的攀爬线路,却在引洛云真一行人入城之后,深夜,独自一人喝毒酒而亡,宁可身披骂名,亦不负兄弟,何其仁义!
顶点地址:
移动端: 感谢您的收藏!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