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浪抱起蒲玲,几乎是一路小跑离开餐厅。蒲玲刚才那一跤跌得可不轻,右腿小腿部又红又肿,两个手臂也擦伤了一大片,暗红处还隐约有血渗出……
还好,金浪的车就停在楼下。他一大早就去鼓雨岛开会,心里一直非常不安。她知道徐晴不会把蒲玲怎样,她的人品还是可靠的。但木朵就难说了,她大概率不会放过自己不在公司的机会,一定会唆使那群愣头青们收拾蒲玲。而蒲玲对他们又完全不了解,更谈不上防范,肯定会吃大亏。但因会议是市政府召集的,“红帆”这样的大企业又被安排在最前排,实在不便脱身,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把会开完。虽然会一结束,他一刻也没敢耽误,一路狂飙就赶回公司,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金浪将蒲玲轻轻放进车里,小心得就像放下一个瓷瓶。他今天虽然开了一辆世界顶级跑车布加迪EB1,这款车100KM加速3秒以内(2.5S),急速380KMH以上(407KMH)。但此刻,他们的车速却极其缓慢,偶尔还会被后面的电瓶车超过。尽管这样,稍有颠簸时,蒲玲还是会痛得紧皱起眉头,让金浪很是揪心。他伸出手去稳住蒲玲摇晃的身体,表情显得很是紧张。
蒲玲偷眼看着金浪,他因参加的正式会议,破天荒的穿了身正装——白色衬衫、深色长裤。因衬衫的前三排扣子是敞开的,硬是让他把正装穿成了休闲装。蒲玲充满爱意的看着潇洒、性感的金浪,深深呼吸了一口带有健康男人味儿的空气,不禁暗暗一声叹息。为了爱,她卷入了自己连做梦都不会梦到的战争,下一步该怎么办,她的确还没想好。
车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磨叽到了海风医院。在急诊室里,金浪对着帮蒲玲处理伤口的年轻医生大喊大叫着,“这样严重的伤,就上点烫伤膏怎么行?必须住院……”他情绪非常暴躁,一把抓住了医生的衣襟,把蒲玲吓得赶紧拽住了他。“你别那么紧张好吗?看看我的腿,不真是好多了吗?”蒲玲本想忍着痛动动小腿,可被一阵巨痛给憋住了,只能勉强动了动脚。
“金总,刚才有个手术耽误了,我这一下手术台就赶了过来。您千万别生气,让我来看看伤情。”李院长在走廊上就听见了金浪的怒吼声,他太了解金浪的暴脾气了,生怕他又砸坏了仪器,赶紧汗流浃背的冲了进去。他一面满脸堆笑的赔着不是,一面狠狠瞪了眼那位年轻的医生。
“哦,金总太庆幸了,这位女士的伤情确实不太严重,没有伤及骨头。用了这款国外进口的烫伤膏,应该就没大问题了。”他将蒲玲的伤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如释重负的对金浪说道。
“‘应该就没大问题了’就是说你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没事了对吧?”金浪眼底忽然雾气弥漫。
“这……这……”李院长推了推眼睛,表情有些尴尬。世上没哪个医生敢对病人打百分之百的保票,他当然也不例外。特别是面对气势汹汹的金浪,李院长觉得还是慎重点为好。
“如果你不能完全肯定,那她今天就必须住院。最好安排个重症监护室,先观察两天。”金浪像个孩子似的不可理喻。
“ICU?这,我……我这里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李院长一副秀才遇到兵的可怜样。“只是怕里面那些上了呼吸机,插了鼻胃管、尿管等等的重症病人会吓到这位尊贵的女士。”
“那就让她住进一级病房,派医生和护士24小时监护。”
“这个没问题,我马上去办。”李院长转身对身旁的值班医生和护士低声做着安排。
“玲,我出去办点事,你要乖乖的听医生和护士的话,我很快就回来。”金浪一反刚才的暴跳如雷,柔声叮嘱着蒲玲,又弯腰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临出门时,他似乎对刚才的暴怒和无礼有些悔意,转身同李院长握了握手,又拍了拍那位年轻医生的肩膀,把旁边几个护士逗得偷笑了起来。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蒲玲心里有些担心。她明白,金浪的暴怒还没真正熄灭,不知他又会把一腔怒火发向哪里,更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麻烦找上自己。此刻,她虽然觉得自己的伤无需大动干戈,但经历了一天的折腾,她确实感觉异常疲惫,也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睡上一觉。
蒲玲坐在轮椅上,被医生护士们簇拥着穿过医院的后花园来到病房。这里如一片别墅区,每栋独栋别墅都是个小病房。每个病房虽然面积仅一百多平方米,房间也只有两厅两室、双卫,但给人的感觉却很是大气。
一进病房,清香扑鼻,只见玄关处插着一大瓶香水百合。在蒲玲的印象中,医院病房里似乎是不准有鲜花的。“这家医院是金家的产业,一级病房的陈设是按金夫人的喜好布置的……”李院长一不小心把真话给秃噜出来了,蒲玲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护士推着蒲玲环视着四周,超大的客厅像个花圃,每个角落都种植着珍惜名贵的花木。客厅里除了一个实木五斗橱、一套软绵的真皮沙发,以及一台超大的平板电视外,几乎没有其他家具和家电。卧室的布置也非常温馨。粉红色的纯棉窗帘和床罩,漂亮的五斗橱和水晶吊灯。各类医疗设备都被巧妙的隐于病患不易察觉之处……看着看着,蒲玲对金夫人的品位有了些佩服。
在护士的帮助下,蒲玲终于舒舒服服躺在了床上。她身体一松懈下来,仿佛每一个细胞都透着倦意,在不知不觉中,她竟很快就睡了过去。
“蒲小姐、蒲小姐,请醒醒,这位先生找您有急事。”不知过了多久,酣睡中的蒲玲忽然被护士急切的叫声惊醒。
她连忙起身,感觉之前的疲倦已荡然无存。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呢?”经过木朵一干人的折腾,蒲玲开始对陌生人有了防范和警惕。
“我是金家的家庭助理,老夫人差我来问问,看蒲小姐的伤情怎么样了。”阿张笑眯眯地站在蒲玲床前,安详和善的看着她。
“老夫人?”不知为何,当蒲玲第一眼触到阿张的目光时,就有种很安全、很舒服的感觉。所以,当听到 “老夫人”三个字时,居然也没太大的惊慌。
“嗯嗯,是这样的,老夫人对金总最近的行为很是困惑,想请您去面谈面谈。”阿张声音略带磁性,态度和蔼可亲,让一百个不愿意的蒲玲也不好拒绝。
蒲玲有些艰难地同阿张一起走出了病房,一辆保时捷轿车已等候在那里。阿张异常殷勤的为蒲玲开门,这让同为公司员工的蒲玲有些过意不去。
汽车缓缓驶出医院,它开过海城图书馆,路过欧洲一条街、市政公园,驶入市中心。车上气氛有些尴尬,两人各想各的心事,一句话也没说。虽然阿张坐在副驾上,但蒲玲还是感觉到了他偷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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