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了吧?”
白子凡望着眼前这栋高大豪华的大别墅,陷入了短暂的迟疑与惊讶。
他对苏晓静出身于豪门世家的事情也略有耳闻。
胜英高中是全市最好的重点中学,却混进了苏晓静这么个玩意儿,平日里张扬跋扈的她几乎把所有校规都触犯了一遍。
按理说早该被开除了,然而并没有!
大家私下纷纷猜测苏晓静和校长有什么关系。
直到高一下半学期,同学们惊讶地发现每一间教室内都换上了空调和触屏黑板,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别说空调和触屏黑板了,就连教学楼都是她爹资助建立的!
总之,白子凡知道苏晓静家境很好。
但是当他亲眼看见眼前这栋豪宅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苏家的财力。
白子凡低头,再次仔细地校验了一番手中的地址,确认无误后,他按照苏晓静告诉自己的密码,在门上的密码锁上输入一连串数字。
叮咚!
门自动打开,发出清脆的机械提示音。
淡淡的金色光辉如同潮水般从室内溢散而出。
“嗯?家里有人?”
苏晓静那家伙明明说她不和家人住在一起的阿。
白子凡皱起了眉,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个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的女人从厨房走了出来。
白子凡对上她的眼睛,很明显地看到了一丝怯懦、忐忑之色。
当时交换信息的时候,苏晓静说自己没和家人一起居住,因此便没有将家庭成员的照片拿出来给白子凡看。
所以此刻,白子凡也无法判断对方和苏晓静究竟是什么关系。
是苏晓静的妈妈?
不,如果二者是母女的话,对方为什么要用这种胆怯紧张如同对待上级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白子凡快速运转着学神的大脑,很快就推断出来了。
首先,苏晓静说自己并没有和家人居住在一起,因此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苏晓静的家人。
结合对方的眼神以及这一身围裙袖套的打扮,白子凡心中顿时就有了答案——
懂了!这位应该是苏晓静家的保姆吧。
“那家伙居然不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我,差点露馅了。”
白子凡内心轻骂了一声。
……
陈榕花手足无措地站在厨房门口,视线对上玄关处继女的视线,心脏瞬间紧张得加速跳动,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两个多月没见,原本无比嚣张盛气凌人的继女,此刻居然显得更加冰冷淡漠了。
那深沉冷漠的眼神让她如同身处寒冬凛夜之中,其身上散发出逼人的气场居然令她有些难以招架。
看来这个孩子更加讨厌自己了阿。
陈榕花内心生出一股淡淡的忧伤与无力的挫败感。
陈榕花是在苏家夫人去世后,才嫁入苏家的。
她带着自己所生的一儿一女,和苏家老爷以及苏晓静重新组成了新的家庭。
自从她嫁进苏家的那一天起,苏晓静这孩子就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当时大家都以为苏晓静年幼不懂事,再加上苏晓静父亲工作繁忙,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谁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孩子对她的敌意越来越浓,甚至还将仇视的范围扩大到了陈榕花的子女身上,最后连最亲密的父亲也难逃幸免。
其实,陈榕花也能理解苏晓静。当初她与苏晓静她爸结婚后,由于工作繁忙,期间一直冷落了这位继女,只是让自己的一儿一女陪着苏晓静。
大儿子年龄最大,也最懂事,对苏晓静这位新妹妹十分疼爱关切。
然而,小女儿则是和苏晓静年龄相近,相比之下也非常刁蛮,只要和苏晓静待一起,俩人一定会打起来。
无奈之下,苏父只好将苏晓静送去了苏氏亲戚家。
大家族的亲戚,总归会有很多人嚼舌根,说她是在苏晓静母亲去世后立刻攀上了苏家之类的。
在这些风言风语的“耳濡目染”下,苏晓静似乎更加讨厌她了。
直到现在,苏晓静只要看到陈榕花和她的两个孩子,都会流露出毫不遮掩的厌恶之色。
哪怕是面对自己的亲爹,苏晓静也是三句话不到就开始吵架摔东西。
总之陈榕花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位继女已经十分憎恶厌恨这个家庭了。
事实上,陈榕花也费劲了心思想要拉近和继女之间的距离,然而不论她做什么,最终都会引起这位少女的暴怒。
苏父作为大公司的董事长,工作十分繁忙,而陈榕花作为董事长夫人也好不到哪去,一家人一年365天,团聚的日子屈指可数。
而今天陈榕花正好在浙省与一名客户见了面,所以临时决定过来看望一下自己的继女。
沉默了一会后,陈榕花收回思绪,识相的她决定选择乖乖闭嘴。
万一不小心又惹怒了这位大小姐,那可就糟了!
于是陈榕花摆出示弱的姿态,战战兢兢地后退了一步,
却听见玄关处飘来一句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我回来了。”
陈榕花:“!?!?!?”
她惊愕地转身回头,茫然的目光落在门口正在换鞋的继女身上。
晓静……居然主动和我说话了!?
在这一刹那,陈榕花几乎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然而紧接着,换好了鞋的继女从她身边经过,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冰冷的气息,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凛冽不近人情:“饭好了叫我。”
没有尖酸刻薄的语言!
没有无情的冷嘲热讽!
更没有刀子般的恶毒语言攻击!
陈榕花如同打入冷宫多年却突然被皇上翻牌的妃子,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受宠若惊这四个字怎么写。
直到那道苗条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时,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那个……我……已经烧好了……”
下一秒,她看见继女转过了身,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走到厨房。
晚饭是三荤一素一汤,在暖金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可口。
白子凡不断地在心中暗示自己,一定要表现地自然一些,尽量少说话,以防穿帮。
他淡定地走到电饭煲前自己盛了一碗饭,然后在座位上坐下,从容不迫地拿起筷子开始进餐。
然而当这一幕落在陈榕花的眼中时,瞬间使她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陈榕花回想起五年前,她为了给继女庆祝生日,亲手下厨做了一桌好菜,结果这位大小姐二话不说掀翻了餐桌,并扬言这辈子绝对不会吃一口她做的饭菜!
然而现在——
晓静……居然吃了我做的饭菜!?
白子凡品尝着一桌饭菜,内心感叹大户人家的伙食就是好,同时也偷偷观察着这位保姆的表情。
看着她那惊慌忐忑、畏畏缩缩的模样,白子凡猜测苏晓静平日对待这位保姆一定是颐指气使、态度十分恶劣。
这么一想,白子凡对苏晓静的好感度不免下降了几分,内心也不由得对这位保姆产生了几分同情。
在大户人家当保姆,难免会受窝囊气,但是为了生计,这些底层人民只能默默忍受着。
不知为什么,白子凡脑海中突然飘浮起了一道身影——
一位身体残疾、每天起早贪黑在菜市场门口卖菜、经常被冷言相待却始终笑脸相迎的中年男子。
也许是出于对保姆的同情,也许是因为联想到那个中年男人,向来沉默寡言的白子凡在放下碗筷后,忍不住说了声:“饭菜还不错,谢谢。”
“阿?”
陈榕花猛然抬头,眼神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晓静她居然夸赞我?!并且还向我道谢?!
一切如同梦幻般不可思议,陈榕花的双手因为激动与欣喜而剧烈颤抖。
在这一刻,陈榕花感到鼻子有些发酸,她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才没让眼泪留下来。
而这一幕又落到了白子凡的眼中。
“仅仅是因为得到了主人家的夸赞,就激动成了这副模样?’
他暗暗叹气,不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去。
……
白子凡的家住在城东,离学校有些远。
此刻,苏晓静才刚到达指定地点,就看见手机来了一条信息。
【白学神: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家有保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一股冰冷且带着责备的语气。
“诶?哪来的保姆?”
苏晓静歪了歪脑袋,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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