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捂住头,贝希摩斯……不,应该是尼奥尔德低着头,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良久之后,他才慢慢的抬起头,而在他那双金色的眼中,有微不可查的诡异红色闪过。
他活动着帕西的身体,慢慢的适应着这具新的身体:“果然,残次品就是残次品,要是使用的太久的话,说不定我也会再次受到影响。”
明明是那么狰狞的外表,但是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的恐怖,反而是一种异常的优雅,或者说妖艳。眼中的金色尊贵的令人在看到他时,会下意识的会选择臣服。
“为了让你们自己过来,还真是花费了我不少的功夫啊。”一边活动着身体,他像是在抱怨一样的说着,“在耶梦加得之后又是一群奇奇怪怪的人,要想办法拖住他们可是花费了我不少的功夫。”
缓缓的在凯撒的面前停下,他轻轻的一笑,看上去无比的艳丽:“不过目前来看,还算是顺利。只希望接下来,可不要再冒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身上挂满了无法挣脱的冰块,被层层束缚住。凯撒的眼中亮起愤怒的金色,对他怒目而视:“帕西在哪里?”
尼奥尔德静静的看着他,但是那双异常熟悉的眼睛里却是陌生的神色,他伸手在凯撒身上的冰层划过:“只是为了不让你们乱动而已,应该还不至于让听力也受损的吧?”
“我说过,他就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接着,金色的双眼之中有一只暗澹了下去,恢复成原本的蔚蓝色。
尼奥尔德莫名的沉默下去,接着,帕西有些不确定的声音传来:“凯撒少爷……我这是?”
他满脸的迷茫,似乎对眼前的景象有些惊讶,同样的,也透过面前反射的冰面看到自己怪异异常的脸。他想要伸手摸一摸,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接着,那只恢复蓝色的眼睛再次被璀璨的金色覆盖。
睁开眼睛,双目中亮着不敢让人直视的金光,尼奥尔德看着他轻笑:“好了,探监时间结束。不用担心他的安全,虽然只是残次品,但是他也还有价值存在。”
凯撒看着他,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接着,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睁开眼,眼中的金光消散,他无比平静的说:“明明是如此尊贵的存在,但是却为了我这样的小人物花尽心思。明明还有一些更为快捷、更为高效的捕捉方式。但是你却使用让我自投罗网这种变数最大、也最麻烦的方式。”
“让我猜猜,我,或者我的身体,对你而言非常的重要吧?”他紧紧的看着尼奥尔德,“重要到……一丝的损伤都不能有的那种。”
而尼奥尔德此刻正在赏玩着自己的手指,丝毫没有正眼看他的打算。虽然帕西原本长相就偏向阴柔,但是平日里的做派也是给人一种这是个真正绅士的感觉。但是被尼奥尔德控制着做出女性化的动作,却是没有什么违和感,妖艳得令凯撒直恶心。
“那你就冲我来啊!”没有得到回应的凯撒眼中再次亮起金光,“只会挑残次品下手算什么本事,你完美的试验品不就在这里吗!”
尼奥尔德神色轻松,依旧在整理指甲,丝毫没有正眼看他的打算。
“你的目标只是我是吧?”凯撒看着尼奥尔德,金色的目光中带着凶狠,直直的盯着他,“那就放我的朋友离开,这不是恳求,也不是商量。否则,你只会得到一个不完整的凯撒·加图索。”
“如果你还是在拖时间,想要等到援兵过来的话还是省省吧。”直到凯撒说完,尼奥尔德才收起手指,正眼的看着他,“而且,在他们踏入这里的那一刻,他们就是我的敌人了。龙类会如何对待他的敌人,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凯撒没有回应,但是他的目光依旧凶狠,其中的决绝说明刚才的那些可不只是狠话而已。
尼奥尔德静静的看着他,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很可惜,这次无论你怎么拖延,也不会有人来的了。”
“另外……”他伸出布满黑色鳞片,尖端是无比尖利的利爪的手掌,在凯撒的脸上划过,“你也不要太把你当一回事,留你到现在,只不过是还差一点时机而已。”
他收回手,轻轻的打了响指。随着清脆的响指声一起响起的,还有剧烈的,让整座城堡再次震动起来的爆炸声。
这一次的爆炸远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在之前数次震动都依旧坚挺的墙壁终于支持不住,整个城堡就像是散架一样的剧烈晃动起来。散发着光芒的墙壁坍塌,露出外面深邃幽蓝的海水。
城堡的外面无比的安静,先前的炮击已经停止,攻击的一方和被攻击的一方全部都消失,只剩下无边的黑暗笼罩在海底。
从外面看去,一座辉煌无比,照亮整个海洋,华美的宛如童话中海洋王国的城市在海水中解体,城堡上脱落的碎片缓慢的坠入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东西的深渊,没有惊起一丝的波澜。
随着城市的崩塌,光芒彻底的从海底消失,整个海域暗澹了下来。海洋最深处的黑暗向上涌动,将一切能够看得见的东西容纳进自己的领域。一时之间,寂静无光的环境里,只有气泡翻涌的声音响起。
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残骸的城堡之中,凯撒瞪大双眼,嘴巴张着,但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用尽全力的扭过头,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一片黑暗笼罩在那里,光芒像是被那黑暗吞噬了一样,什么也看不清。镰鼬在那里乱舞着,企图捕捉上一丝的声音,但是那黑暗仿佛连声音也可以吞噬,除了气泡翻涌的声音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久久之后,大殿的方向才慢悠悠的飘过来一块碎片,上面精美的纹路无比的熟悉,是最中间那座大殿的大门。爆炸的地方似乎有两处,一处是他们刚才逃出来的大殿,而另外一处,大概就是炼金中枢,而位于这之中的人们……
尼奥尔德接过那片碎片,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接着抬头看着只剩一片断壁残垣的废墟,他有些唏嘘的叹了口气:“说实话,好歹也是住了几千年的地方,就这样被自己亲手毁掉还是挺不舍的。”
“不过吗……”接着他把手里的碎片一扔,任其坠入深渊的黑暗之中,“所有的新生都是建立在毁灭之上,在此刻的终结,不过是我新生的开始。”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凯撒,向着另外两位人质飘过去。凯撒瞪着的双眼渐渐的被冰块覆盖住,将他的视线完全的覆盖住。
尼奥尔德在同样对他怒目而视,而且也同样也没有办法动弹的苏茜面前停下。她的嘴上同样的有冰块覆盖,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即使隔着厚厚的冰层,尼奥尔德也能够感受得到,狂暴的龙血在她的体内疯狂的涌动着,企图突破束缚着她身体的桎梏。
“血统精炼技术,没想到时至今日,居然还会有人主动的去获取这诅咒。”看向苏茜眼中越加越盛、仿佛不会熄灭的金光,她的目光充满了嘲讽、厌恶以及微不可查的怜悯。
接着这些表情全部消失,尼奥尔德看着她轻笑:“不过庆幸吧,你将会成为新生的诺欧通的一员,成为永远在这海底自由翱翔,受我卷顾的美人鱼中的一员。”
越过仍然没有放弃冲破束缚的苏茜,尼奥尔德在陈墨童的面前停下。与前面的两人不一样,她没有对他怒目而视,眼神相当的平静,平静到……像是已经认命了。
尼奥尔德有些意外,他挥手解除陈墨童脸上的冰块束缚,看看她想要说什么。
没有预想中的破口大骂,陈墨童脸上无比冷静的说:“开心吧,你赢了。”
“你的反应和我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啊。”尼奥尔德看着她,有些好奇的问。
“你想要什么反应?”陈墨童瞥了他一眼,“是想要我乱飙脏话的破口大骂,还是想看我痛哭流涕的跪地求饶?”
没有回答,尼奥尔德静静的看着她,像是在欣赏她现在的反应。
陈墨童看着他翻了个白眼:“我说你累不累?看着我们挣扎很有趣吗?”
“其他人无所谓,但是你能抱头跪地的痛哭流涕的话,我想一定会是很不错的画面吧。”尼奥尔德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摇摇头,脸上还有些遗憾:“不过有些可惜,我大概是看不到那一幕的了。”
“看来堂堂龙王确实挺闲的。”陈墨童再次翻了个白眼:“那么还真是抱歉啊,让你看不到那一幕。”
“就算再悠闲的也就仅限现在了。”尼奥尔德说完,伸出手在她的脸上划过。
没有任何的旖旎,尼奥尔德尖锐的指甲刺破陈墨童的皮肤。因为寒冷而显得极为素白的皮肤上,出现一道无比显眼,可以说算是毁容的细长伤口,鲜红无比的血液自伤口中溢出。没有随海水消散,溢出的血液在海水之中凝聚成一枚无比赤红的血珠。
看着这溢出的血液,尼奥尔德的眼中流出无法抑制的兴奋,就连一边的苏茜也停止了挣扎,愣愣的看着那血珠,金色的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仿佛那对于她有着无尽的诱惑力。
强忍住刺痛,陈墨童看着尼奥尔德把溢出的血液无比小心的吞下,然后一脸恶心的说:“你的趣味还真是令人恶心的想吐。”
尼奥尔德闭着眼睛,再次睁开后,他眼中诡异的红色完全的消散。他活动着脖子,感受身体里有着失控风险的龙血渐渐的安稳下去。
“……真是可惜啊,耶梦加得,你居然让这样的东西从手中熘走了。”他对着某个不在这里的姐姐喃喃的说着。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脸上那毁容的伤痕已经愈合,仿佛根本就没有受过伤的陈墨童,有些惊奇的说:“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没有我,你只会成为纷争的源头。而作为最终赢家战利品的你,其结局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现在的结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陈墨童狠狠的盯着他,嘲讽的说。
“好了,最终的确认也已经结束了,该换地方了。”挥挥手,陈墨童的脸上也一样的被冰块所覆盖。
只是,在尼奥尔德将要有动作的时候,深邃幽静、被黑暗完全覆盖住的走廊里亮起了红色的光芒。与之一起的,还有像是踩在人心头上的脚步声。
脚步声?但是这里可是海里。无法行动,但是还能听见东西的三人向那边看去。那红光渐渐的探了过来,随着红光的接近,不仅仅是黑暗,就连封锁了这处走廊的冰块慢慢的融化,并且逐渐的沸腾起来。
】
那个在海水中踩在地上的赤红色身影渐渐的靠近,恐怖的,像是要将世间一切事物都烧尽的高温使海水开始蒸发,让他在身边撑开了一处无人敢越过的领域。
他在走廊的尽头停下,手持一把体型远超一般刀具的斩马大刀,其上亮着的炼金纹路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让尼奥尔德产生不妙的感觉。他身着赤金色的厚重铠甲,其上有着各种东方神话神物的凋像,威武异常,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不敢让肖小之辈抬头。
连面部也一起覆盖住赤龙造型的头盔下,一双赤金色的眼睛看着这面:“尼奥尔德?现在就要舍弃贝希摩斯的名字,是不是太早了?”
在他出现之后,尼奥尔德妖艳的脸色有些扭曲,显得无比的阴沉:“……诺顿!”
罗纳德静静的看着他:“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用这个名字了,但是你要继续用这个称呼我也没有关系。还有,你的这两次欢迎,都让我无比的惊喜。”
“但是……我的妹妹。”罗纳德活动着身体,“同样的招数,对我可是不管用的。”
尼奥尔德的神色恢复正常,他左脚向前一小步,身体前屈,两腿也微微的屈膝,遥遥的向罗纳德做了一个屈膝礼:“我的兄长,还请原谅,只能以现在的样子接待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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