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最终冠位指定

    
    轰鸣声渐渐的停歇，沸腾的海水逐渐的平复下来，一片茫茫的海水之中，只有巴哈姆特正伸展着亮着辉光的身体。威严的黄金童轻轻扫过，目光所及之处，再也没有除他之外的生物。
    言灵·归墟。
    这是刚才被他所释放的言灵的名字，在秘党的记载中，是被无数龙类与人类恐惧着的海洋与水一系的终极言灵。而被如今完整状态的他释放出来，威力自然不是本就对此一知半解的人类可以想象的。
    此刻正在第勒尼安海肆掠的海啸，不过是这言灵溢出到现实世界的余波而已。
    他让卷属们离开不是没有理由的，如果是在外界，这个言灵会唤来巨大的海啸，如同各种神话中毁灭人间的灭世大洪水一样，轻而易举的葬送一座繁华的城市。而在海水之内，这个除释放者自己之外便不分敌我的终极言灵，会让将领域内存在的所有事物全部搅碎，直至虚无。
    海流的风暴在海底拉扯出一条无比巨大，像是伤痕一样的海渊。这新形成的海渊深不见底，漆黑冰冷的海水弥漫在其中，像是一座坟墓，又像一座埋葬进犯着诺欧通敌人的废墟。
    确认当前海域内再也没有活着的生物存在，巴哈姆特甩动长长的尾巴，挥动巨大的翅膀，细长华丽的身体驾驭着海水远去。
    不过就在这时，深不可见的海渊之中伸出一条长长的骨鞭，缠住他的尾巴。
    “别急着走，还没结束呢。”一个听不出是男是女，或者两者都不是，又或者两者皆有的声音从无比漆黑的海渊之下传来。
    接着，幽幽的鬼火自海渊之中亮起，这些表情或是迷茫，或是悔恨，或是不甘、痛苦、憎恶……像是来自迷失之地的横死亡灵们高声的嘶吼着，大声的叫着一个名字。
    海拉！
    海水再一次的涌动起来，有巨大的东西自海渊之中抬起头来。她有着一张异常美丽的脸，白皙的皮肤在蓝色幽光的点缀下熠熠生辉。但是……这样的美丽只有一半，与那半张美丽的脸相对的，是半张只有暗金色骨骼的狰狞之脸，在这半张脸之上，空洞洞的眼中只有一点金光紧紧的看着海水中飘着的辉白色身影。
    半身显露生存之像，半身显露死亡之像。似生非生，似死非死，两种相冲的元素巧妙的融合在一起，有着某种奇妙的宗教意义。
    耶梦加得……不，是自海姆冥界而来的死亡女神海拉，从海渊之中爬出，同样一半有鳞片覆盖，一半枯骨的长尾盘在海渊之间，像是南亚传说之中的河神娜迦一样，与掌控大海与水的巴哈姆特遥遥相对。
    迷失的亡灵们漂浮在她的身边，像是忠诚的侍卫，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们的脸上似乎有那么一丝的不情愿。
    这是耶梦加得与芬里厄融合后的姿态，或者说是他们本来的样子，与以芬里厄为主导的赫尔一样，完全由耶梦加得为主导的则是海拉。英灵化后，以这个姿态以类似于真名解放的宝具的形式记录在灵基之中，即使不用互相吞噬，也能在短时间之内维持这个姿态。
    “真名解放·海拉。此刻的我，就是掌控冥界与死亡的神。”海拉轻轻的说着，她有着与巴哈姆特旗鼓相当的巨大躯体，在气势上与对方旗鼓相当。
    “那么接下来，该到我的回合了。”接着，她高声的吟唱起来，但是这一次，剧变的却不是海水。
    像是地震一样，整片海域剧烈震动起来。之前形成的海渊开始继续扩张，无数的气泡从海底溢出，随之一起的还有无数巨大而锋利的石刺，以及更下面的，正在流动的金色岩浆。
    岩浆之中，有钢铁的巨神苏尔特尔手持熔岩般的灭世大剑踏步而来，毁灭大剑的剑尖抬起，遥指巴哈姆特。
    ……
    同一时间，尼伯龙根外界，意大利半岛。突如其来的海啸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还在海水中挣扎的人们在经历第一波海啸的洗礼之后，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撤离和救援，就有人惊恐的发现他们脚下的大地似乎在震动。
    在海啸之后，地震也席卷了这座欧洲南部的半岛。
    “怎么了？怎么了？这次又是怎么了？”庞贝像是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断的卡塞尔学院的通讯中追问。
    他低估了这海浪的威力，在看到那小小的白线变成铺天盖地的巨浪的时候，他绷带下的脸渐渐的白了起来。就算他及时找到了把手抓好，也任然被巨浪打了个措手不及，旧伤口裂开的时候也新添了好几处伤口。
    潜艇还在摇晃着，他感受不到外面的地震，但是也能听到走廊里潜艇官兵们惊慌失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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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在卡塞尔控制室的副校长喝了口香槟压了压惊，然后才慢慢的开口说：“我想你现在最好想想想，该让自己的葬礼怎么热闹起来，不然待会可就没机会了……”
    “听说过祸害留千年吗？不管怎么想，我这样的祸害都不会那么轻易的扑街。”庞贝一脸不快的回答，然后不经意的看到窗外愣住了。
    不仅仅是他，整个撒丁岛，意大利半岛，甚至是隔着一个地中海的法国本土都可以看见，在美丽的西西里岛东岸，升起了一道粗长、浓厚、仿佛要触到天空的烟柱。
    那座有着欧洲欧洲最大、最高、最活跃，还有着“地中海的天然灯塔”美称，世界公认最危险火山之一的埃特纳火山，爆发了！
    “帮我联系加纳人的丧葬团队吧，要最贵的那个。”庞贝脸色发白的说，“我想开心点走。”
    继海啸、地震之后，火山烟尘的阴影盖在了这半岛之国上。
    昂热慢慢的摇晃着酒杯，不慌不忙的看着面前翻涌的海水、震撼的大地、还有燃烧的山脉。整座灯塔就像他杯中被晃动的冰块一样在海水中飘摇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断裂，然后被狂暴的海水彻底撕碎。
    “仅仅只是交战的余波，就能造就这样的景象……”他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像是赞叹，又像是自嘲的说，“谁又能想到，我们在过去居然在与这样的存在敌对？”
    “不用妄自菲薄了。”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回答。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的梅涅克端着一个高脚杯站在他的身边：“人类本就是夹在龙类的夹缝间寻找生路的物种，就算他们再如何的强大，我们不也是活到了今天？”
    他低头向着昂热一笑：“更何况，现在不是还有我们的吗？”
    “僵持着的两方，与突然闯进的第三方。”昂热也是笑了笑，“看来，未来开始向着未知的道路狂奔了。”
    “我们就静静的等待那个结局吧。”梅涅克出神的看着外面翻腾的海面。
    一艘古老的木质三桅帆船在海水中飘摇着，这帆船看上去老旧过头的船身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跃起的海浪拍碎。随浪漂流的帆船每一次都无比惊险，但是却无比准确的避开打下来的海浪，又或者是在巨浪盖下来的时候，像一个冲浪手一样的从侧边划出。
    用船长烟灰的话来说，再也没有比暴风雨加上巨浪适合他的天气了。
    “真是自由的令人羡慕。”昂热举起杯子，向着甲板上的人们遥遥的一敬。这时，他看到了一边紧皱着眉头的梅涅克。
    “怎么了吗？”昂热问，同时也看向梅涅克所看着的方向。除去还是一如既往翻腾的海水之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梅涅克紧皱着眉头回答：“有股令人无比陌生，但是又无比厌恶的味道。”
    ……
    “真正的，尼奥尔德……”凯撒抬头，看着弗罗斯特，但是并没有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做。
    “对，真正的尼奥尔德。”弗罗斯特回答，脸上带上了一丝的狂热，“龙王的精神与龙王的血清一样，能够突破混血种的临界血限。可能达不到贝希摩斯那种苛刻的要求，但是也能够达成我们所猜想的超级混血种！她那庞大的精神还会作为你的食量，在消化之后，你就可以掌控她遗留下来的权能，成为真正的！唯一的！可以猎杀吞噬其他龙王的尼奥尔德！”
    凯撒静静的看着变回自己熟悉的模样，再次陷入狂热之中的弗罗斯特，还是没有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那之后你将会拥有狩猎和吞噬其他龙王的能力，杀死他们，再吞噬他们的权与力，你就是这世上唯一的，永恒的……皇帝！”弗罗斯特不断的劝诱着凯撒，“这也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机会啊，让你反抗命运的兵器。现在，把你的刀刺进来，用你的手，握住这反抗你命运的武器。”
    “不，叔叔，你错了，妈妈他不希望我这样做。”凯撒顿了一下，缓缓的说，“没有一个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踏上战场，她只希望我远离混血种的世界，过着自己的生活。”
    弗罗斯特突然的愣住了，然后没有再说话。
    “真正该吞噬贝希摩斯的，和在你身上刻下那些炼金矩阵的是同一个人吧？”凯撒抬头看着他，“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另外一个人。毕竟，他会选择帮助你们，可是需要代价的……”
    尼伯龙根外界，无法被观测到的某处海域，一艘无比孤单且脆弱无力的小艇在海面上漫无目的的飘着。
    一身黑色的大衣，带着漆黑的高礼帽和诡异的鸟嘴面具，手持拐杖的男人静静的站在小船上。他时不时的看看手表，像是在等待什么……又或者，是在等待大餐自己上门。
    海水中，凯撒看着低头不与他对视的弗罗斯特。
    突然的，他问：“但是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放弃对我，还有我混蛋老爹的仇恨？还将原本属于幕后黑手的粮食，送到我的这里？”
    被家族利用完后就抛弃的复仇鬼，从家族最肮脏的罪恶角落爬出的他，在两位龙王之间徘回、甚至将其利用的他。就算有着凯撒母亲的因素在里面，总不可能会突然的善心大发，大彻大悟的选择放下，还牺牲自己，为造成自己悲剧之人的儿子献上脱胎换骨的机会。
    弗罗斯特沉默了一阵，然后幽幽的回答：“是家人啊，凯撒……”
    ……
    “或许在你们看来，弗罗斯特先生是个很讨厌的人。但是对于我而言，他或许可以算是……我的引导者吧。”帕西苦笑了一下，说着他的事。
    两天之前，仍然健全的加图索城堡之内，已经交接完所有的工作，正在独自前往万神殿，面对自己宿命的帕西，突然的被冒出来的弗罗斯特叫住。
    “弗罗斯特先生。”帕西低头问候，态度谦逊礼貌，“凯撒少爷正在四处找您，我觉得您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弗罗斯特没有立即回答，有些阴翳的眼神上下的看了他一眼：“你跟在我的身边学习，已经有多久了？”
    帕西有些惊讶，但还是回答：“自家主夫人离世开始，已经十八年了，先生。”
    “十八年么……也足够一个孩子长成大人了。”弗罗斯特说着，将一把带鞘的猎刀往他的身上推，“保养已经完毕了，家族决定，奥古斯都暂时先由你继续带着。”
    “可是……”帕西握着猎刀的把手有些犹豫，他很清楚自己这一去的结局。
    弗罗斯特没有理会他，拄着拐杖继续向前走着。突然他停下脚步，然后幽幽的说：“我知道庞贝有让你注意我的动向，也知道在意大利在进行封锁的这段时间里，你告诉了他很多关于家族内部的消息。”
    帕西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顿，握着猎刀奥古斯都的手不知不觉的用力了一点。然后他全身放松，无比自然的回答：“庞贝先生仍然是家族的家主，只要他还是家主，我想我可能没有理由拒绝他的要求。”
    弗罗斯特回过身，阴翳的眼神让人觉得不舒服：“被家族称为战争机器，就真的把自己当成机器了吗？”
    然后他突然的转身，继续向前走着：“既然你选择庞贝，那就随你好了。”
    收起猎刀，帕西在对着弗罗斯特的背影低头致意后也是继续向前走着，接着背后又突然的传来弗罗斯特的声音。
    “如果不想死的话，那好好跟紧那女孩，无论如何都要跟紧了，她是你活下去的关键……”
    帕西回过头，看到的却只是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