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恍惚地走出院门,楚云一时拿不定主意该往哪边走,就下意识地朝着刚来的方向走去。
“这条胡同儿的人谁不知道老爷和太太是怎么死的,你就忍心看着云妹妹被人说成不忠不孝的人?”
大少奶奶的话像回声似的反复在她耳边回响着。
虽然在回北平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充分地心理准备,可当亲耳听到这些尖刻的指责时,仍感到如千万根钢针扎在心口上,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不知不觉中,她又走到了二姨太的院子前,望着紧紧关闭的两扇大门,楚云已经痛不可当的心里又感到一阵阵的酸楚和孤独。
也不知怔怔地站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大哥亲切的声音:“云儿,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啊?”
楚云这才如梦方醒,她迅速调整着自己的心情,面露微笑地转身面对着肖亦轩。
“噢,大哥,我听说二姨娘病了,想去看看她老人家。”
“那好啊,怎么不进去呢?”
“呃,天有点儿晚了,我担心二姨娘已经休息,怕打扰了她老人家。”楚云苦笑着解释道。
肖亦轩疼惜地望她,心中了然地说:“没关系,刚让大夫给瞧过,还没吃药呢,不会这么早就睡下。走,我陪你进去。”
“嗳。”
“楚云感激地笑笑,随后关心地问:“二姨娘的病情到底怎么样啊?”
肖亦轩的神情立刻变得沉重起来。
“大夫说是肾衰竭,虽然眼下还没有生命危险,但治愈的希望不大。”
“肾衰竭?这么严重?二姨娘的身体不是一向都挺好的吗?怎么会……”
“自从父亲去逝以后,惠姨就好像失去了精神支柱,一下子就垮了。这两年她虽然吃斋念佛,但始终就没有看开过,郁积过重。大夫说她不仅仅是肾脏严重衰竭,其它器官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其实她还没到器官老化的年龄,她是心死了。”
楚云无语地望着眼前这座寂静地像一个空宅的院子,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我们进去吧。”肖亦轩伸手拍了拍大门。
门开了,一个小丫环笑着对肖亦轩说:“大少爷您来了,刚太太还问起您来着。”
肖亦轩把手里拿着的药递给她说:“赶紧去把药煎上,晚上睡觉前让太太喝了。”
“嗳。”小丫环答应着接过药包,转身把大门推开,让肖亦轩进去。这才发现了站在他后面的楚云,一慌神儿,下意识地又把门拉了回来。
肖亦轩眉头一皱说:“怎么?不想让我进去?”
小丫环慌忙摇头说:“不是的大少爷,是,是……,太太吩咐过,如果云小姐来,就说,就说……”
小丫环吱吱呜呜地吓出了一头冷汗。
“大哥,别难为丫环了。这两盒西洋参你帮我转交给二姨娘,请她老人家保重身体,我就不进去了。”
楚云把手里拿的盒子递给肖亦轩,息事宁人的说。
“那怎么行?既然来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
肖亦轩冲楚云一摆手,转身对小丫环说:“你没看见是我领大小姐来的吗?太太要说什么,有我呢。还不把门开开。”
“是,大少爷。”小丫环一看肖亦轩真动气了,赶紧把大门重新推开。
“大少爷,云小姐,请进。”
肖亦轩没再看她,拉着楚云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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