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海港外的海面上,一艘渔船缓缓靠近。
海港本来也没多少人,渔船停在海港,从船上放下来一大块木板,刚好把甲板和码头连接在一起。魔长生伸着懒腰慢悠悠从木板上跳下来,还对着甲板上围观的水手笑着摆手。王二毛急忙跳下船,紧随其后跟在魔长生身后。
“大人,咱们现在去哪儿?”王二毛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地在魔长生身后。不长的旅途中,魔长生除了刚上船时杀了船长二人,又下了杀手。有两个借着送饭靠近想要捅刀子的,被魔长生分别一掌拍在二人的头顶,白的红的落了一地,对于一言不合放手开杀的魔长生,任何一个水手都是与王二毛一般,再也不敢招惹这个煞星。
魔长生拍了拍王二毛的脸,“先去裁缝铺,我总要换身衣服,这衣服不怎么合身,穿起来不舒服。”魔长生下意识扭了扭肩膀,船长松松垮垮的衣服耷拉在身上,怎么都别扭,“乖,你看你听话,不是就没事吗?带我过去 。”
“大人,小的明白,您这边走。”王二毛只觉得面前这个没事就挂着温和笑意的人像是对着一只老母鸡笑的狐狸,而他就是那只被盯着看的老母鸡。
“走吧。”魔长生任由王二毛在前面引路,自己慢条斯理跟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海港。尽管记忆里有无忧的记忆,可这就和脑子里的武功一样,只是明白,只是知道,和自己亲眼看到却是不同的了。
二人一路穿行过海港进入临江城,不时有路人对王二毛打招呼,视线扫过魔长生,魔长生只是对他们善意地微笑,倒也没人起疑。不多时二人走到裁缝铺门口,王二毛站定在门口,对魔长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魔长生大踏步走进了铺子。
小二虽然对王二毛隐约有些印象,但是魔长生可就眼生得很了。但这临江城也不是没有往来客商,是以也热情地迎了上来,“这位客官,可是要看看衣裳?咱家衣裳在临江城可是最有名的,您看看?”
魔长生打量着铺子里的陈设,墙上挂着数件衣衫,另一侧的柜子上摆着几双靴子,旁边柜台上堆满了布料,看起来花纹都不差。“有我能穿的衣裳吗?”魔长生伸手摸过柜台上的布料,“拿出来看看。”
“客官您稍等,我看客官您这身型,还真就有两套。”小二跟在旁边,嘴皮子利索得很,“客官要是不急,咱家可以为您订做衣衫,您挑一块料子,也就一两天,就能给您做上两套,您要是着急,咱也有现成的……”
魔长生停了下来,一匹银白缎子颇为满意,“这料子给我做一套,还有那个黑的,也给我做一套,要两天吗?”魔长生抽出那匹银白缎子,又指向了柜台里摆着的一匹纯黑绸缎说道。
“客官好眼力,这两种料子可是咱家店里最受欢迎的,您稍等,我给您量量尺寸,”小二一甩手从袖里抖落出来一根皮尺,“这两天刚好活儿不多,明儿太阳落山前就能给您做好,咱家价格最是公道,这两套衣服……”小二喋喋不休地说着,门口的王二毛被小二吓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这魔长生一掌打死了这话多的小二。
“加上一双靴子,到时候一起来取,多少银子到时候一起结了。”魔长生点了点手指,那小二福至心灵立刻从柜子上取下来一双靴子,“客官可是看中这一双了?待小的给您量好尺寸,到时候一起给您包好。”
“你很好,很不错。”魔长生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多看了两眼柜子上的靴子,就被这小二发现了,心里只觉得有趣。“王二毛?”
原本在门口装木头人的王二毛听魔长生唤自己名字,连忙走进铺子,“大人。”
“给我盯着点衣裳,到时候你来替我取了。”魔长生等小二如穿花蝴蝶一样在自己身周量了一个遍,这才说道。“带我去铁匠铺看看。”
“客官慢走,明天太阳落山之前,您这衣服一定给您做好了。”小二高声招呼着,目送魔长生被王二毛引着离开。
倒不是这小二心大不管魔长生要钱,是这临江城里,魔长生脸生得很。再者说了,能有跟班儿小厮在,家底也不会差,更别说魔长生这身上始终有一种迫人的气势,看起来似是无心之举,但做店小二可是要有眼力见的,说不得这魔长生是个大人物,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定金得罪了大客户可是不妥的。是以这小二试探了一下魔长生,见魔长生对自己报上的银子满不在乎这才放心,能不在乎这些银子的,总归不会是穷人吧?再说了,没有钱也拿不走衣服,怕甚?
再说那魔长生,跟着王二毛逛到铁匠铺。铁匠铺和那裁缝铺子可是不同了,门四敞大开,里面摆着兵刃与 农具,门口还有一壮汉赤着上身在打铁。
“有刀吗?”魔长生对那壮汉说道,“这位……公子,俺这铺子可是要啥有啥,看上啥跟俺说。”壮汉嘿嘿一笑,往里面一指,“那边都是刀,你随便看。”
正说着,道路那一头走过来十来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大汉,领头的是一锦衣公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旁边跟着一白发老者,背上背着一柄快有三个巴掌宽的大刀。
“爷,就是那个小子!”其中一个伸手指着魔长生高喊,“就是他杀了船长,王二毛也在,就是他!”
“小子你挺有种,连我的船都敢劫?”锦衣青年拿折扇点着魔长生,“给我把他打断手脚带回去!”锦衣青年话音未落,原本站在铁匠铺门前的魔长生突然出现在那起初指着自己的壮汉面前,抬手就捏住了壮汉的脖子。
看起来瘦瘦小小的魔长生单手把壮汉举了起来,壮汉被憋得满脸通红,还不等挣扎,魔长生随手一丢,壮汉就被甩到一边,只是脖子上的喉管都被魔长生撕了下来,虽没死,但也相去不远了。
“我讨厌麻烦。”魔长生厌恶地把手上的血肉甩在地上,瞥眼望向了白发老者,“先天?”
“阁下是魔道哪一支哪一派的?自从去年魔道正式进入江湖,倒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没想到这小小西海临江城还能碰到魔道的。年轻人,须知道山外有……”白发老者解下背后宽刀,正说着,只觉得心头一跳,连忙横刀挡在身前,刚好魔长生偷袭的一掌被拦下。
“你们这些人,废话都多。”魔长生一掌偷袭虽然落空,但借着凌波步立刻绕到了另一个壮汉身边,一拳轰碎了壮汉的后脑,罡气裹着壮汉的血肉袭向白发老者。
“快去寻你姐夫!”白发老者伸手把锦衣青年拉到身后,“这小子也是先天,快去找你姐夫!”老者说着,手却不慢,立刻张开了护体罡气,反手一刀斩出一道罡气,“在这临江城动武?你这小子死定了!”
“就凭你吗?”魔长生终于也张开护体罡气,只是这护体罡气和别人的护体罡气不同。别的护体罡气展开都是一个球形半透明的罩子,而魔长生的护体罡气则在身周形成了一个半透明贴着他身体皮肤差不多两指宽的罡气衣衫。
“我自先天以后,第一次杀先天高手,真有意思,还是个使刀的。”魔长生哈哈大笑,“来啊。”魔长生嘴上说着来啊,可人踩着凌波步已经上前了。
白发老者只见魔长生动作看似缓慢,每一个动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速度却是眨眼间就欺近身前,这种错乱感正是凌波步的精妙之处,“还想偷袭!”白发老者灌注罡气在手中宽刀,迎风斩下,脚下也后退着。这等又宽又长的大刀,不擅长小范围的闪转腾挪,自是不能与魔长生近身交战了。
魔长生不闪不避,似乎没看到这是白发老者带着罡气的一击,直接稍稍侧身以肩膀硬接,趁机则右手探出一掌,直奔白发老者肋下。
“不知死活!”白发老者虽然年纪大了,但好歹也是先天高手,跟别说他身处先天境界足足五十年,罡气浑厚程度绝非寻常,见魔长生想要以伤换伤,只是心里冷笑,再次从丹田调集两道罡气顺着经脉进入宽刀之中。
以伤换伤倒不是错招,只是这要建立在双方实力差不多的前提的,都有护体罡气在,所谓以伤换伤只不过是二人共同打破对方的护体罡气罢了。白发老者后面两道罡气则是暗藏的杀招,只要前面的罡气能短暂地破开魔长生的护体罡气,那后面的两道罡气则会一前一后顺势砍下他的一只膀子。
魔长生自动手开始,就已经调遣罡气暗藏在眼中了。之前天长地久长春不灭功修炼出的内力进入无忧眼睛,双眼会变色,而自己改良的天长地久长春不灭功,如今被自己更名为天绝地灭功的罡气进入自己双眼,双眼只会显露一些幽暗的黑光,自己双眼也是黑色的,自然不会引人注目,偷偷运转罡气藏在眼中,也就是为了防止被白发老者算计,现如今,刚好。
“可惜了。”魔长生咧开嘴,露出两排惨白的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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