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窗外,维多利亚港湾的夜色繁华妖娆,七彩的霓虹灯翻涌变幻。
我的助理走过来,他询问我:“总经理,协议都准备好了,您可以去签合同了,香槟也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整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后走进会议厅。
合同顺利签署,合上合同时,台下的记者,高管都站起来鼓掌。
香槟开了,递上来,我和合作伙伴碰杯,大家庆祝又一笔生意成交。
台下,我的父母,子淇,都很开心。
我走下前台,妈妈抱紧我,“凯文。”她非常欣慰,“你做的好极了。”
爸爸也很满意,泛华终于成功度过了难关,在父母看来我也成熟了,这才是他们最骄傲的地方。
有记者过来说:“裴先生,一家来拍张照片吧!”
我和父母,子淇,我们一起对着镜头留下了合影。
那晚大家都很开心,酒宴上我和大家互相客套的叙话,不记得我喝了多少,只记得散场时我头很晕,司机把我送回了家。
我跌跌撞撞的摸回房间,灯也没开,我把自己摔到床上,在黑暗里自己扯掉了领带,把外套也脱了下来扔到床下。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
我有些难过,这又是第多少个夜晚呢?借着喝点酒,麻利的上床睡觉,妈妈以为我是喝醉了睡的酣然,其实没人知道,我是喜欢这种方式,喝点酒躺在床上,没人来打扰我,我正好可以在半醉半醒间自己一个人痛痛快快的想心事。
我翻个身,把被子胡乱的扯在身上,头埋在枕头里。
迷迷糊糊间,我房间门打开了,我模糊的睁开看了一眼,只看见门缝里光亮一闪,房门关上,整个房间又湮没在黑暗里。
“谁?”我问。
来人轻手轻脚的走到我床边,摸到床上,躺在我身边。
“子淇吗?”
“永琰哥,是我。”
我说道:“对不起,我喝的有些多。”
她把被子从我怀里拉出来,动手给我解衬衣,“你好象没太醉啊,怎么不脱了衣服睡觉?这样捆在身上多不舒服。”
我想制止她,她的手已经给我把几个衬衣的扣子挑开了,正从裤子里往外在拉。
我推开她的手,坐起来自己脱衣服,脱了衬衣后我站起来想去卫生间洗漱,可是脚步不稳结果又栽回了床上,正好仰面栽在她怀里,她吃的一笑,“你弄痒我了。”
我笑:“你还是这么怕痒。”
“永琰哥。”她的手伸过来,伸到我的胸前,温柔的抚摸我的前胸,“只有你记得我的一些习惯爱好。”
我沉默,半晌后我说道:“我们自幼一起长大,象亲兄妹一样,在我眼里,你是除了母亲外最亲的女人。”
“永琰哥,那是你的认为,你当我是妹妹,可是我从来没当你是哥哥,在我心里,一直就当你是我的偶像,是王子,是伴侣。我自十八岁之后,就抱着一个思想,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你的妻子,我的所有努力也都是为这个目标而付出的。”
我把手搭在脑后,听了她的话,我只是沉默。
她翻了个身,伏在我身上,“永琰哥,你说我们结婚后,去哪里度蜜月。”
黑暗里我也看不见她的神色,忽然间我问她:“子淇,你爱我吗?”
她顿了下,似乎很奇怪我的回答,“永琰哥,你为什么这样问我?我会和不爱的人结婚吗?”
我欠了下身子,换了个比较正的姿势。
“子淇,我知道你喜欢我,可能在你看来,那就是爱,你对我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远远的看我过来,心里充满欣喜是不是?可是你不觉得我就象你臆想里的一个王子,穿着华丽的衣服,高高在上,风度翩翩,但是这个王子却并不适合你吗?”
她有些不明白,“永琰哥,你怎么说这些话?”
我轻轻说道:“子淇,我并不爱你。”
她怔住了。
虽然是黑暗,可我仍然感觉到这句话的威慑力,我伤害了她,她万没想到我会在订婚后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僵在那里,完全的出乎意料。
我垂下眼,“子淇,真的,我并不爱你,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我的妹妹,自从妹妹夭折之后,我把所有做兄长的情感都倾注在你的身上,当你是我的另一个妹妹,关心你,爱护你,有别的男孩子欺负你,我第一个冲上去,想把那些混小子揍的鼻青脸肿,为你做这些事我毫无怨言,可是这就是爱吗?不,我清楚这不是男女之爱,这完全是兄妹之情。在我思想里,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能和自己的妹妹结婚,你明白吗?”
她不作声。
我坐了起来,轻轻叹出口气。
我们两人在黑暗里互相僵持着,都没有说话。
良久,她问我:“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那个叫丁叮的女人呢?”
我心里象被柳叶轻轻划过一样,有一点感触,更多的却是温柔的感伤,“是。”
她又问我:“我能问你,她吸引你的地方在哪里吗?”
我低头,脑里子又想起丁叮的模样,虽然过去了几个月,可是她的模样还印在我的脑子里,我想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我轻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好象中了魔一样,她身上有一点天真,有一点温柔,还有很多率性,坦然,其实子淇,她并不是很漂亮,若说她吸引我,那应该不是相貌,而是她的性格,还有她骨子里的那份勇敢。”
子淇只是沉默的听我说。
“对不起。”我向她道歉。我做好了思想准备,准备好了挨子淇的耳光或者遏斯底里的指责,她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如果事情不如她的意她一定会大吵大闹,我现在这样说一定伤透了她的心,她就算打我骂我也不希奇。
没想到她出奇的平静。
等了很久,她竟然长长的舒了口气,轻松的说道:“原来是这样,能亲耳听到你说这些话,我也坦然了。”
她这样说,我很意外。
她说道:“永琰哥,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就把我亲妹妹,只是这么多年来我太喜欢你,太想要你,一直活在自己的憧憬中,我太希望得到你,所以一直拒绝接受你不喜欢我的事实,我以为我们订婚了,以后结婚了你的这种想法会改变过来,可是没想到你并不开心,你一直不开心不是吗?”
我清醒了,现在我是静静的听她在说话。
“永琰哥,在我们的订婚礼上,有记者问你,你此刻最想说什么,你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句,你希望你爱的人幸福。我当时看着你,我真的希望你能看着我说这一句话,可是我失望了,你的眼睛看着前方,前面什么都没有,可是你却好象看见了什么一样,那时候我明白,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你爱的人,绝对不是我。”
我心里有一点感动,原来子淇明白我的心事。
“对不起,子淇。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不要和我结婚,如果真的结婚了,我想表面上我会是个好丈夫,但心理上,情感上,我怕我不能做到拿你象对爱人一样,我对你,恐怕永远不会有真正炽热的感情,这,才是我最亏欠你的。”
她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苦涩的说道:“子淇,我们分开吧,希望你找一个更爱你,更适合你的人。”
我站起来,轻轻拍一下她的肩,“子淇,对不起!”
她忽然间从后面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背后,我听到她在哽咽:“永琰,你真的就不能接受我吗?”
我木在那里,真的很残忍,爱情真是件残忍的事,我们可以付出爱,但却苦于得不到爱,明明知道得不到,却又乐衷于追逐这份痛苦的过程。
我真的没法接受她。
她低声问我:“永琰,你亲亲我可以吗?”
我转过身来,抵住她的额头,我们的呼吸在黑暗里都有些沉重。
她轻轻问我:“就当是告别的一次亲吻,我不要从前那种哥哥对妹妹的亲吻,你真正的亲我一次可以吗?”
我偏过头来,在黑暗中觅到她的嘴唇,心里一声叹息,我不想再拒绝她。
把嘴唇递过去,我吻上她的嘴唇,忽然间,我脸上一热,我知道,这是泪,子淇哭了。
我小心的吻着她的嘴唇,可是我不敢深入,我怕深入了会带给她更大的伤害,也许只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紧张的令人窒息的几秒钟的时间,我们的嘴唇接触在一起,她紧紧抱着我,就象我是一块溺水时所可以抓牢的木头,她抓牢了不肯松手。
我推开了她,转过身,我打开了房门。
“再见,子淇。”
第二天我处理好了公司的事务,交代好了一些工作后,回到家我换好衣服,穿上了一套轻便的休闲服,也没有带什么其他东西,只带了一个随身的小包,轻装下楼。
妈妈在楼下不安的等着我,看见我下来,她问我:“凯文,怎么回事?子淇今天告诉我你们解除婚约了?为什么?你做了什么惹她不开心了?”
我冷静的回问母亲:“妈妈,你觉得我和子淇结婚后,我们会幸福?会开心吗?”
她有些不解,“为什么不会?你们一直是我们大家心目中最般配的一对。”
我平静说道:“那是你们的认为,你们希望我们结婚,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们两个人不管是不是相爱都必须结合在一起,为了悍卫两家的利益,这就是你们大家眼里的幸福吗?你们问过我的意思吗?”
妈妈瞪大眼:“你想说什么?”
我看着她:“对不起,妈妈,我今天开始,辞去泛华总经理的职位,我还有一件事也要郑重告诉您,我和子淇已经正式解除婚约,我们不会结婚,她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妈妈惊呆了:“为什么?”她又惊讶的看着我的打扮,“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订了机票,我去英国,接下来的时间我可能会各地旅游,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妈妈您多保重。”
我越过她走,她反应过来拉住我,“凯文,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走,你走了我怎么和你姨妈一家说,还有你爸爸,董事会,公司上上下下,还有外面那些记者,我怎么说啊?”
我转过身,“妈妈,怎么说是你的事,你会有办法的,当初你可以把我爱的人想办法从我身边推开,现在你也一样有办法解决这些事。”
她目瞪口呆,终于明白我不是在儿戏。
“永琰。”她叫我:“你是在怪我,不该把丁小姐赶走吗?”
我禁不住掉下泪来,“是,我不能原谅你!虽然我理解你的做法,可是我不能接受,对不起妈妈,一直以来你都希望我如你的心愿去做一些事,我也确实努力想达到你的心愿,我可以什么都依你,但就是最后,人生的幸福之事,我依了你却发现我会永远都没法开心起来,与其以后天天都在不开心中生活,不如自由一些,摆脱这种局面。”
她呆住了。
我说道:“再见,妈妈。”
我往前走,妈妈在后面追我:“永琰,永琰。”她哭了。
司机已经把车停在门口,我上了车,她追出来,拍着车门,在外面哭着恳求我:“永琰,你不能走,你走了你让爸爸妈妈怎么办?永琰。”
我看着她,其实我也很难过,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再也不要依附在这个家里,我要去找我自己的生活,更适合我的生活。
我回到了青岛。
我想给丁叮打电话,可是她的手机换号了,我无奈只得再次走她朋友朱小姐的路子,她接到我的电话也非常惊讶,“裴先生?”
我只得把我的来意说明了,“我……,很想知道丁叮的近况,你可以告诉我她的电话吗?”
她那边沉思了几秒,然后她和我说道:“我不想告诉你她的电话,裴先生,她现在过的很好,就算你再去找她,也未必会有机会了,与其那时大家感伤,不如就此放手吧!”
我心里发沉,“她现在怎么样?”
朱小姐告诉我,“她正在医院陪她的丈夫,付家俊受了伤,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去医院验证一下,我告诉你地址。”朱小姐劝慰我:“裴先生,丁叮并不是朝三暮四,她和你分手后,确实也难过了很长时间,她人瘦了,也沉默了很长时间,丁叮不是一个会掩饰自己情感的人,她的确爱你,可是你们之间,缘分不够。”
我心里万箭穿心般难过,缘分不够!
朱小姐感慨的说道:“丁叮是一个傻的有些直接的女人,可是她却又是最玻璃心肝,冰雪聪明的一个人,裴先生,你和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给你的,也是她最真挚的感情,你并不亏,不要怪她,她现在已经开始了新生活,你就为她祝福吧!”
我不得不放了电话。
但心里我还是放不下,我不死心的按着朱小姐说的那间医院找了过去,果然我打听到付家俊正在住院,丁叮确实在陪他。
护士问我:“你要去探望病人吗?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如果你要看病人,请你明天早点过来。”
我看着付家俊的病房,当然没勇气过去。
就在我转身从护士站离开时,我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护士小姐,请你给我一支温度计,我丈夫好象有点发烧。”
我浑身一震,是丁叮,我清清楚楚分辨的出是丁叮的声音,可是我不敢回头。
想了下,我快步离开,走到走廊拐角,我按着心跳聆听后面的动静。
真的是她。
护士把温度表交给她,又说道:“刚才还有位先生来询问付律师的情况。”
丁叮好奇的问:“这么晚,是什么样的人?”
“刚刚还在的?咦?人呢?”
……
我闭上眼,一瞬间我明白了什么叫心死如灰。
几个月后。
…………
北美的冬天,雪下的比中国还要大,我坐在安大略湖畔那所住宅里,抬头看外面,天空还在飘飘扬扬的落雪花。
我把脸凑到窗前,轻一呵气,雾气弥散,我忍不住说道:“等雪停了,我带你们去后山,我们去洒花生和松子,喂那些松鼠和狐狸。”
雪停后,会有找不到食物的小动物出来觅食,饥饿让它们忘记恐惧敢和人们保持近一点的距离,把食物扬在雪地上看它们争抢,真的很好玩。
几个孩子听了我的话,发出快乐的欢呼声。
我笑了,走到壁炉边再添一块炭,把火调的旺了些。
火旺了,我继续给他们讲故事:“……就在这一刹那,野兽变成了一位英俊的王子,神采奕奕地站了起来。原来王子是中了魔法才变成野兽的,只有真正善良的姑娘才能救他。……”
到了傍晚,特殊教育学校的保育老师来我这里接孩子,校车开到山坡下的甬路边,我送孩子们上车。
随车来的保育老师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混血儿女孩,有东方人的秀美,也有欧美人的热火,关上车门,她向我表示感谢:“裴先生,谢谢你,你真好客。不止对孩子们好,还不介意他们把你的家糟蹋的一塌糊涂。”
我笑,“没关系。”
她试探着问我:“要不然,一起沿湖畔走走?”
她脸上带着一个热情的笑容,真不好拒绝,可是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的享受自己的时间。
我礼貌的说道:“改天吧!”
她有些失望。
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又补了一句,“下周一,可以一起吃中午饭。”
她这才稍微露出笑容,回车上后,她向我道别,“再见,裴先生,下周一见。”
我目送校车离开后才一个人抄着手沿湖畔走。
雪已经停了,安大略湖畔两侧的树木上挂了一点冰菱,在阳光下晶莹透亮。
我很喜欢这样的天气,一个人沿着湖畔散步。
头顶上喜鹊呱呱叫着飞过去,落在树枝上,惊落树枝上的雪。
我忍不住想起了第一次和丁叮聊天的情形。
那是晚上,那个休息厅没有其他人,黑暗里只有我们两个寂寞的人。
我问她:“你是哪里人?口音有些怪。”
她有些醉意,隔着沙发和我说道:“你猜猜。”
我还是第一次喝完酒,隔着沙发和一个女人对话,不由的我来了兴趣,很想和她聊一下。
没想到她还真可爱,她竟然问我:“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
我忽然想起了多年前,香港回归时,我们大家一起唱的‘黄河大合唱’里,就有这样一句歌词,马上间我回道:“我的家,在山西,过河还有三百里。”
我们两人都笑了。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她问我。
我回道:“我在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一个端庄的淑女。”
……
丁叮实在是一个可爱的女人,很多时候,她的回答让人啼笑皆非,可是却又耐人寻味,你和她在一起,总能收获意料不到的快乐,那些,是我三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我们去看画展时,我告诉她:
“我是学古典文学的。”
她非常惊讶:“古典文学?天呐,这么喝西北风的专业,亏了你家有钱,否则这么不屑的专业混到现实上来,死的你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个人呐!
我轻声叹息,一块雪球在我脚下踢开。
我告诉她:“剑桥的几年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几年,夏天时,在康河泛舟,桥边柳枝啊娜,停泊的小独木舟象扇形一样扩在岸边,撑着小舟,身边是野鸭嬉戏,头顶晃过灰白色的小石桥,那种静谧无法名说。所以我喜欢走路到学院去,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色,草坪种植深浅两种颜色的青草,修剪的整整齐齐,只够蚂蚱起飞,伊曼纽尔学院灰黄色又泛点青色的外墙,象个沉思的哲人,每到黄昏时更有一种深沉的味道。真的,剑桥很美,无处不美,小到路边的一棵小野花,一片小青草,或者草坪上的喷水池都很美。”
……
年会的那个晚上,她喝了点酒,带着点醉意告诉我:“我喜欢乡下的夜晚,乡下没有那么多污染,空气濡湿,闻到鼻子里特别舒服,树林的夜就象我们去看画展时那野兽派宗师的笔下情景,各种深浅不一的绿色掩映月色,烟蒙蒙的天空中,月亮就象个大鸭蛋黄,虫鸣蛙叫,连壁虎都会爬到纱窗上一边撒尿一边发出嘶嘶的声音,告诉你,永琰,真正的乡村生活虽然有一点土里土气,但却是原汁原味,令人沉醉。”
我喜欢她什么呢?也许,就是喜欢她这种自然,清纯,洒脱,还有,勇敢。
我永远忘不了,她背我下山时不断鼓励我的话,
“裴先生,我给你讲我小时候的事,小时候一到暑假,我会去乡下爷爷奶奶家,一到了赶集的时候,各色小吃推在车上特别热闹,卖肉的屠夫们,光着上身,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把刀在挂着的一条长长的磨刀条上噌噌几下,然后把猪肉从棚子里的横梁上一把拉过来,猪肉都是一半一半的挂在横木梁上的,然后呢,那屠夫,手拿尖刀,嘴叼牙签,向你哈哈的笑,这位大各,嫩要哪个地敞的肉?”
我当时伏在她的背上,百感交集,我耳边是她的喘息,她背着我很吃力,可是她还是努力背着我往山下跑,气喘吁吁间还不忘鼓励我。
“裴先生,猎户座是勇气和自信的代表,这是你教给我的,你一定要振作,不能放弃……”
我真的没法忘记,这条命是她给我的。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爱情是一种沉沦,不管恋情本身带给我们的是伤害,还是幸福,我们被这过程折磨了,困苦了,可是得到的回忆却是永恒的。
爱让人销魂,也让人伤感。
我想,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她。
天又下雪了,我仰头,一片雪正好落在我的唇上,冰冰凉凉的。
我摊开手,一片片雪花精灵一样的落在我的掌心,在我的掌心融化。
丁叮,我心中默念,祝你一切都好!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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