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你吵,好工作也不急于一刻,明天醒了再慢慢看。”末了,想起一件事:“你没有电脑?”
“我用手机找。”
“我店里还有一台备用的,明天给你拿回来。”
“不用了,会影响你工作。”
“还有两台,影响不了。”
翌日晚,从沿信守承诺,果真带了一台笔记本回来。
从是白天时已经迫不及待浏览了很多企业,丈夫一回来,便将自己心仪的跟他一聊。
看了看公司简介,他又上网查了一下相关信息,发现她的眼光都还不错。
“这是我投出去的简介,你帮我看一下?”
“行。”
两个人肩并肩坐着,面前的茶几上便是笔记本,从沿长腿半开,上半身往前倾,左手搭在左大腿,右手滑动着鼠标,姿态随意。
“你这个简介虽然有凸显你的长处,但太一板一眼。”
因为茶几与沙发隔了些距离,所以从是也要倾着上半身才能看得仔细些:“那要怎么修改?”
经过了当事人同意,他开始利落地在键盘上打字。
在边上看着替自己修改的丈夫,她忽然起身去厨房冲了杯热牛奶放到他手边。为了看得方便,最后干脆屈膝坐在沙发与茶几的过道上。
夫妻俩的距离很近,他的左腿边上就是她,肢体偶尔发生接触,只有没谈过恋爱的从是心里生出动荡,便忍不住偷偷往边上挪了一点点。
被从沿眼尖地发现:“你怕我?”
“啊?”她抬头茫然地看他。
“咱俩该做的都做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脸唰一下便红了,从脸颊到耳垂,耳垂又到脖子,不过才一秒的时间,一句话不敢说便低下头去。
坐在沙发上垂首看她的从沿从这个角度能看清楚她右侧每一个变红的位置,既觉得又好笑又有意思。
阮孑等人收到通知,邻镇殡仪馆的防腐整容间发生坍塌事件,当时有数名入殓师在里头工作,都有不同程度受伤,以至于人手严重缺失。
他们几人被派往前去支援,因为是临时的,所以走得也比较匆忙。
支援的人一共三名,阮孑、阿琳、同事A男,三人根据导航出发,车程大约两小时。
因殡仪馆在郊外,靠山而建,而前段时间镇上连下了一个多礼拜的雨,防腐整容间又只有一层,后边的山土一松动,便将整容间埋了一半。
阮孑三人到的时候,副馆长亲自出来迎接,两名入殓师为他们详细讲解了比较着急入殓的二十具遗体还有家属的要求,三人便投身于工作中。
新的整容间是临时搭建的,环境相对简陋些,但是已经尽可能地把换气系统跟消毒设备做得比较完善,所以安全问题还是比较有保障。
遗体已经从停尸间拉出来解冻,阮孑等人穿戴消毒完毕,各自确认各自负责的遗体信息,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工作。
阮孑第一具要处理的遗体便是最繁复的,需要做脊柱畸形修复。
正式工作前,她向死者郑重鞠了一躬,而后才开始仔细观察变形部位的形态。
选定弯弓中心点,她动刀下手,在中心点的胸腔开始解剖,将脏器推至一边,找到脊柱变形的中心点,拿来钢凿将弯弓的中心点脊柱骨凿断。
做好这几步,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同事,最后喊了A男:“帮我一把。”
同事走过来,在她的示意下站到遗体的头顶,她则在足下,二人合力将死者拉直成正常人形态。
“谢了。”
A男又回到自己的工作中,阮孑找来一段木料,把它锯成跟凿断的脊柱骨裂口相仿的三角形状,对比了下吻合,然后嵌入裂口处,又用两根圆钉固定好,最后脏器移回原位,胸腔缝合好。
等她处理好这一具遗体,其他人已经完成了两具。
天又开始下起了雨,豆大雨珠砸在天花板噼啪作响,众人不受干扰,几乎没有间隔地处理完一具又一具遗体。
这一个工作室只有他们三人,其他当地的员工在其他消毒间或整容间工作,空气调节设备的声音被雨声遮盖住,众人专心致志间,忽听得‘刺啦’一声。
那声音离阿琳最近,她吓了一跳,正循声看去,便见地板上的电拖板冒出火花来,还未待她有所反应,下一瞬便‘砰’地炸飞。
她瞬间惊慌:“快站到台子上,塑胶那个。”
阮孑两人也是被吓到,那被炸飞的电拖板复又掉到地上,低头一看地上竟不知何时淌满积水,反应极快速的爬上临时搭建的塑胶洗手台。
阿琳的位置稍远些,她快步跑过去,阮孑跟同事合力将她拉起,三个人站在两个洗手槽里,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冒着黑烟的电拖板。
这工作间位于低位,水都从地缝之中渗了进来,如今地上淌的水起码有3、4毫米深,而他们完全不知情。
“我靠。”同事A男一脸惊魂未定:“这要是再慢一点,就换别人给咱们入殓了。”
阿琳:“现在怎么办?手机不在身上,这雨这么大,咱们叫人人家也听不见。”
工作台是不锈钢的,每一张台子上都有遗体,这水里很大概率是有电流,他们不能拖很长时间。
皱着眉头,阮孑心跳也还没完全稳定下来,放眼朝这密闭的空间扫望,距离他们最近的只有她刚才用剩的木料。
遂以说:“想办法把那根木料拿过来。”
置物台上距离他们大概一米多点,三个人一合计,由阿琳跟A男抱着阮孑的腿跟腰身,上半身朝置物台的方向去靠。
三个人都很是吃力,阮孑脖子都泛出青筋来,那台子也是不锈钢的,她好不容易靠近了,需得十二分小心用最长的中指去够它,一点点将它挪过来,最后终于捏住木料的上缘将它握在手里。
A男:“拿到了拿到了,把她拉回来。”
两个人又使力,等把人平安拉直,三人防护服下都已飙出不少汗。
一个是因为累,一个是因为怕。
阮孑试图用手掰断只有人前臂长的木料,A男伸手接过:“我来。”
这木料短又坚硬,他一个男人用膝盖顶方成功掰成两截。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