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灵幡浮动.贺兰槿命子衿跪在灵柩前.为自己的父亲磕头上香.
子衿小脸爬满泪痕.哭诉道:“母亲.父皇为什么会死.‘乳’娘说子衿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听着儿子的哭诉.贺兰槿眸中的泪水止不住滑落.将孩子揽入怀中.“父亲不过是比我们早一些离开.以后母亲会陪在您身旁.母亲再也不离开你了.”
子衿只是年仅四岁的孩子.与父亲在一起感情笃厚.自然难以割舍.哭闹道:“子衿要父亲.子衿不要父亲死.”
贺兰槿让子衿前來.就是想要子衿认清事实.他已经不是年幼的皇子.而是肩负天下苍生的帝王.
“子衿.人死是不可以复生的.如今你已是北宸国的皇上.父亲在天上是希望子衿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上.”
“子衿不要做皇上.只要父皇能够活过來.”
“子衿.你给我听清楚.这是你的责任.从今往后我们母子就要相依为命.”
子衿毕竟是小孩子.还不懂得天下的大道理.只是哭闹了一些时辰也便累了.趴在贺兰槿的肩头睡了过去.
贺兰槿怀中抱着孩子.眉目间笼罩浓浓的哀伤.看着棺椁内的夙夜.心中已经沒有了恨意.
“如果可以选择.我想我依然无法动手杀了你.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如此就轻易的死了.如今做什么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看我们的孩子.会让他成为一个好皇帝.”
贺兰槿带着孩子整整守了一夜.清晨.夙夜带人朝臣前來.在灵前宣召子衿即位.号明帝元年.
仪式过后.贺兰槿并沒有见到云痕.知晓夙梵已经将云痕与未惊尘控制起來.如今夙梵已经如愿以偿成为摄政王.而她如今的身份是太后娘娘.
贺兰槿向夙梵提出要见见云痕等人.贺兰槿的心思夙梵自然知晓.如今局势已经完全掌握.云千重守卫边疆无法回朝.可以慢慢铲除却不急在一时.
夙梵答应了贺兰槿的要求.贺兰槿带着儿子.來到宫城以北.北衙禁军的天牢.云痕与未惊尘被关在了此处.
‘阴’暗‘潮’湿的天牢内.虽是冬日依然弥散着发霉的味道.子衿捂着口鼻不解问道:“母亲.我们要去哪里.”
“不要说话.一会儿见到人就会知晓.”
少顷.终于來到囚禁云痕等人的暗室.
未惊尘受了伤还在昏‘迷’.云痕身上的‘穴’道已经解除.听到‘门’外响动.认为是夙梵带人前來.见石‘门’开启.准备动手.
见走进來之人是贺兰槿母子.恨恨的收手.冲着贺兰槿冷道:“你來做什么.最毒‘妇’人心.真为皇上的感到不值”
贺兰槿看着跟随而來的兵卫.“你们先出去吧.”
子衿不解道:“岳父.你怎么会在这里.彩儿在哪里.”
云痕听到子衿的声音.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恨不得杀了贺兰槿这个毒‘妇’.
贺兰槿知道云痕再恨自己.沒有想到计划会有变.如果是自己万万下不去手.伸出手扶着子衿.“子衿.快给你的岳父跪下.”
子衿听话的跪在地上.“如今子衿已经是北宸的皇帝.我们孤儿寡母以后还要仰仗云将军.”
云痕眸中一丝茫然.“你说什么.夙梵他沒有当皇帝.”
贺兰槿点头道:“我答应要嫁给他.所以他不会夺了子衿的皇位.如今他是北宸国的摄政王.只要云将军肯忍下这口气.辅佐子衿.就可以保住云家.还可以保住子衿的势力.”
云痕冰冷的眸光‘射’入眼帘.“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皇上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你.你就是执‘迷’不悟.”
当初自己确系只想着报仇.“夙夜她不是我杀的.如果我真的下得去手.三年前就那么做了.我希望云将军能够好好的考虑.为彩儿与子衿的将來考虑.”
两日后.贺兰槿一身白衣.站在高高的城‘门’之上.浩浩‘荡’‘荡’的送殡仪仗穿过城‘门’.朝着皇陵进发.
所有的一切快乐痛苦都被带走了.爱沒有恨也沒有了.整个人生如同枯槁.除了儿子沒有了让她活下去勇气.
幽怨苍凉的埙曲响彻皇宫.为了守护孩子.她必须坚强的活着.能做的只有吹奏一曲安魂曲.希望他一路走好.
今生两人爱恨痴缠.受尽苦楚.來世不要投生在帝王家.能够过着最简单平凡夫妻.
‘春’寒二月.‘春’节已过.天气依然冷的飒人.
皇上的寝殿内.书案之上摆满了需要审批的奏折.这些奏折已经经过夙梵的批示.只要子衿盖上‘玉’玺即可.
贺兰槿从旁督导.夙梵也算尽心尽力辅佐.子衿也越來越有做皇上的样子.只是他毕竟还小.真希望孩子能够快快的成长起來.
贺兰槿将审阅过的奏折递了过去.与他解说奏折上的内容.并且教给他做皇上不只是在奏折上盖上印信.也要学着去分析.要有自己的主见.
子衿将所有审阅过的奏折批阅之后.靠在母亲的怀里懒得动弹.贺兰槿满心的疼惜.却不得不对他严加教习.
“母亲.今夜你留下來陪儿臣好不好.”
贺兰槿淡淡摇头道:“皇上已经五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你是一国的君王.要学会独立.学会担当.”
子衿委屈的小脸靠在母亲的怀中.“子衿好累.”
贺兰槿的心软了下來.将孩子抱在怀中.“母亲抱着你.等你睡了母亲在离开.”
四周的喧嚣皆静了下來.孩子已经趴在肩上睡得香沉.贺兰槿命紫菀铺好‘床’榻.将子衿放了下來.
伸出手碰触儿子柔嫩的小脸.自己‘逼’他太紧了.
“太后.您为什么不留下來.皇上他是很希望您留下來.”
贺兰槿微微咽下一口气道:“哀家从小就要让他知晓危机.懂得肩上的责任.希望他能够独立.”紫菀留下來伺候子衿.
贺兰槿独自一人去了隔壁的寝殿.心中很不放心儿子.
冷月无声.贺兰槿拖着滞重的身子.拖曳的长裙拽地.坐在梳妆台前.伸出手拔下头上步摇珠钗.看着铜镜中昏皇的身影.
还记得他对着镜子为自己带上珠钗.手中拿着珠钗心中酸涩苦楚.
“槿儿.”突然听到夙梵的声音.心中竟是生出丝丝冷意.不知道他何时來的.竟然沒有察觉.
放下了手中的珠钗.起身道:“表哥是何时前來.”
夙梵早就來了.知道贺兰槿又在想起夙夜.伸过手拉着她的手.“刚來见你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沒什么.只是在想孩子.越來越粘人了.一点皇上的样子都沒有.”
“毕竟是小孩子.慢慢來.有我从旁助他.你还担心什么.”夙梵将手覆上她的香肩.夙梵说的再清楚不过.她们母子还要仰仗于他.贺兰槿并沒有反抗.只是微微垂眸将脸转过一旁.
夙梵见她沒有反抗.半个身子栖了上去.附耳道:“如今皇上登基已经两月有余.我们的婚事应该昭告天下.”
“先皇刚刚去世.太后便改嫁.会不会惹得闲言蜚语.”贺兰槿巧言推诿道.
“这个槿儿自然放心.我自然有办法令朝臣无半点非议.”
贺兰槿闭上眼眸微微吸了一口气.哥哥如今回了贺兰.夙梵已经完全掌控了时局.自己酿的苦果只有自己來尝.为了儿子沒有什么是忍不下的.
“就依表哥的意思办吧.我困了想要休息了.”伸出手将夙梵的手推开.
夙梵并沒有不喜.“好.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下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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