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一闪。
江扶月没有错过他的表情:“到底怎么了?”
“没事。可能这两天太累……”
前天,岁岁突然发烧,幸好谢定渊及时发现,喂了药,又采取物理降温措施,在床边守了一夜,才终于让小家伙好起来。
可没想到时隔一天,年年又开始了。
谢定渊又用同样的办法,最后年年好了,他却累得够呛。
“你……”
江扶月还想说什么,可敲门声却突然响起。
刘伟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江教授,您在吗?网络又出问题了……”
江扶月:“好,马上来。”
她走后,谢定渊长舒口气。
然而嘴上不问,却不代表江扶月真的完全相信。
有些事一旦产生了怀疑,那么处处都是破绽。
比如,谢定渊虽然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两个孩子,但却很少主动抱他们。
又比如,他长时间坐在床边,看着年年岁岁发呆,闪烁不定的眼神让人根本分辨不清他在想什么。
再比如,任凭江扶月如何暗示,甚至到了引诱的地步,他都不肯碰她。
每当江扶月问起,他都一概用“太累了”当借口。
她有心想问,他却拒绝沟通。
直到——
江扶月抱着孩子再也忍无可忍,看着面前沉默平静的男人:“两个办法,要么你说,要么我查,选吧。”
“月月,我……”
“别说你太累,撒谎也不知道换个借口,每次都是同一招。”
谢定渊没想到自己的态度竟让她如此在乎,而且貌似还……动怒了?
“月月……”
江扶月嘴角轻抿,原本不想理他,可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到男人身上:“你说。”
谢定渊轻叹:“抱歉,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
他发誓,自己真的只是发了发呆,凝视两个孩子的时间过长而已。
咳,还有拒绝那什么……
“……每次看见年年和岁岁我都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我能小心一点,或者克制一些,不碰你,那是不是就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在岛上饱尝怀孕之处、受尽生育之累?”
江扶月听罢,一时恍惚。
他在自责!
难怪每次看她的眼神会那么压抑,看两个孩子的时候那么深沉,他在愧疚。
可事到如今,无论自责还是懊悔,其实意义都不大,可能是知道这点,所以他连说都没说,沉默地把一切压在心里。
想要自我消化。
“我唯一庆幸的,是你在岛上,不用面对外界的风言风语。”
未婚先孕,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和恶意,在看客口中又成了最好的谈资与笑话。
而把江扶月推到此番境地的不是别人,正是他!
“对不起月月,但我好像又做错了是吗?”
听完这番话,江扶月一瞬茫然。
她从不在意外界的眼光与评价,却不料,她不在意,自有人在意。
“所以这些日子,你都在纠结这个?”
男人眉眼深邃,面上一片懊恼与悔愧。
是了,她怎么忘了,刚认识谢定渊的时候,这个人就习惯把自己装进世俗的条框里。
他古板,保守,原则性强,循规蹈矩,堪称道德楷模。
向来克己守礼,从不出错。
在一起后,他虽然变了很多,比如吃饭不再计算营养,洁癖却不至于龟毛,但有些东西却是根深蒂固,轻易无法改变的。
比如,对于婚前同居,再比如,未婚先孕。
江扶月笑了,放下孩子,抬步逼近,最终把他抵在墙上:“不怪你,生日那天,是我要求的。”
谢定渊摇头:“不是这样……我……”他喉结轻滚,有种认命的颓唐,“我也忍不住。”
但如果不是江扶月主动,他不会那么越过那根线,这倒是事实。
可即便如此,但之后的放纵却做不得假。
他沉迷其中,忘记了克制,乐此不疲,无法自拔,最后还让她有了宝宝……
江扶月看着他颓然的神情,愧疚中略带几分自厌的情绪,“谢定渊,你听好了——”
他恍惚抬眼。
“我不在乎外界如何评价,我只知道,我想做就去做了。你没有逼我,反倒是我让你一再退步。”
现在想想,江扶月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自私,咳……做什么都考虑自己爽了,从来没顾及到谢定渊的想法。
一个那么克制的人,却因为她,亲手打破了原则。
对他来说,不忍远比忍更艰难,做远比不做更难熬。
因为比抵抗起软玉温香的诱惑,放弃自身固守多年的底线更难!
他是被动的。
江扶月裹着他前进。
他本可以后退,却为了不让她失望,而强迫自己向前。
未婚生子这一步直接拉胯,他崴了脚,所以两人之间隐藏多时认知的矛盾终于爆发。
江扶月觉得无所谓。
他却每分每秒都扛着包袱在前行。
女人踮脚凑近,呼吸近在咫尺:“生日那天我不后悔,生下年年和岁岁更不后悔。”
“你是孩子的爸爸,我是孩子的妈妈,哪怕在这之前,我们分手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生下他们。”
选择生育,是江扶月对孩子的爱。
“有部电影的台词写得很好——”四目相对,江扶月一字一顿,“花花草草有人看会死,没人看也会死,男人对女人不重要,女人过的是自己的生死[1]。”
你来了,我们就相爱一场。
你走了,我也能继续热爱生活。
依靠,却不依赖——这就是江扶月。
男人怔忡一瞬,半晌,缓缓吐出一句:“……男人对女人不重要?也包括我吗?”
谢定渊一直都知道,比起自己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她才是真正的自由。
却从没想过,自己对她来说会不重要?
呃!
江扶月急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后一句!”
下一秒,男人反客为主,将她抵在墙上:“你再说一遍,我重不重要?”
江扶月很想笑:“幼——唔!”
下一秒,就被男人堵住了嘴。
她瞪大眼,不是不碰她吗?
谢定渊已经勾缠上来,手也紧紧圈住女人纤细的腰肢。
她那个撩法,自己早就忍不住了……
她的生死她自己活,而他的生死交给她。
她想让他生,他就生。
她想让他死,他就死。
咳……
当然欲生欲死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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