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北路,是燕翅虎特意而为之,并非是躲过羊城,羊城也是他的属地,没有什么躲不躲的,他是想看看,这个位于整个塞北极寒之地最南端的苍狼部的突前部落,也就是阿里山堡部落,到底有什么样的战斗力,能够坚挺于距离雪水河北岸不到百里的阿里山脚下。
苍狼部阿里山堡部落宗主赫尔米奴,是一位五十几岁的老年人了,但是他的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个个都是草原上凶猛的鹰隼。
整个部落一千多顶帐篷,共有部民一万余人,除去拿不动刀枪的老幼,包括青壮年妇女,都是战士,可谓全民皆兵。其中男子青壮三千余人,是狩猎高手和骑射勇士。
这一次跟随大宗主南下洗掠,在羊城下没有什么斩获,可是到了大马城辖区,洗劫颇丰,共抓获成年男子一千多人,青年女子两千多人,各种杂粮两千多担,牛羊牲畜不计其数,各种拆房子的木料、铁器也拉了一百多驾四轮大马车。
被抓获带回来的男子,都被栓上野藤脚链,死扣,不用刀砍,解不开,只能迈开步子走路,却不能跑动,双手是自由的,正在被主母弟阳新奇石带领十几名猎汉监工,驱使,从不远处的阿里山采石场往部落南边背石料。
赫尔米奴早就想像华海国那样修筑城墙,把自己的部族圈在城墙里面,晚上,把牛羊都赶回来,关上城门,就不用防备被野狼鬣狗给偷袭了。
可是算下来,工程过于浩大,自己的族人,狩猎放牧,勉强维系生存,没有多余的气力去筑墙。
这次南下,掳掠了一千多青壮劳力,这个工程可以实施了,赫尔米奴就全权委派自己的小舅子阳新奇石负责此事。
阳新奇石从小喜欢木石搭建的游戏,长大后,设计建造的牛栏、羊圈,都深得族人喜爱。现在这圈城墙的土石工程,当然交给阳新奇石来办,其他少宗主和宗女协助。
可怜了这些华海国掳掠来的劳力,用简易的手推车,装满大小不一的石块,一车一车推往部落居住地的南面,堆成一堆堆的。部落的猎汉们骑在高头大马上,腰间挂着猎刀,手里拿着马鞭,看管着,呵斥着,时不时用马鞭抽打那些走得慢的劳力。
宗主的小女儿花鱼今年只有十四岁,一头密密麻麻的手指粗细的小辫子,黝黑的圆脸儿,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身的短皮装,骑在一头牧马上,手里一把小木弓,正跑在草原上追着花丛中的蝴蝶儿,突然抬头,就看到远方一大队骑兵正缓缓开过来……
“呀!华海国的骑兵!”花鱼尖声大叫。
几个牧民也看见了,有人转身往回跑去报信。
不一会儿,阿里山堡乱哄哄冲出来些猎汉,仓促上马,手中兵器各式各样,越过那些石块堆向草原敌骑来的方向迎去。
韩冰提马上前,请示道:“少族长要不要列队射箭?”
燕翅虎摆手道:“我不是来跟他们打架的,就是认识下,日后好见面。”
阿里山堡宗主赫尔米奴亲自出来了,他一马当先,手中并无兵器,可是他身边左右尽是些高大粗壮的猎汉,个个手里都是猎叉铁枪和雪藤弓箭。
燕翅虎摆摆手,身后的马队停下,没有将令,卫队兵马都没有动兵器,只是端坐马上看着前方涌来的上千部落骑手。
“华海国的骑兵,这里是我们苍狼部的地盘,你们为什么踏上我的草原!”赫尔米奴在距离燕翅虎一箭之地站下,手里的马鞭指向燕翅虎这边,高声喊道。
燕翅虎抬起手,指指身后的一面黑色飞虎旗,高声回道:“我们是燕虎部的猎汉!路过这里,讨一碗水喝!”
“啊?燕虎部?就是那个燕翅虎少族长的部落?”赫尔米奴催马上前,定睛观看。
燕翅虎也催马上前,抱拳道:“在下正是燕虎部少族长燕翅虎!”
赫尔米奴闻言,也拱手,道:“少族长,不对,我听说少族长现在是华海国的西北侯了,那就是侯爷了,侯爷在上,受小民一拜!”
燕翅虎已经到了赫尔米奴身前,哈哈道:“赫尔米奴,南下洗掠,打羊城,有你吧?”
“羊城,不曾打下啊,咱们打了一下,不成,就放过去了不是。”赫尔米奴笑得满脸褶子,让燕翅虎感觉到不适。
燕翅虎正色道:“赫尔米奴,你听着,羊城、灵州、林城,这三个城,都是我西北侯的地盘,包括城外的百姓,农田,村寨,你都不能碰,碰一下,我叫你的部落连根拔起,寸草不留!”
赫尔米奴盯着燕翅虎,呵呵一笑道:“某愿意遵从西北侯的旨意,可是,我家大宗主就不一定了,这次咱们尝到了甜头,大宗主说了,入秋之际,农田收获之时,狼群将南下打粮!而最方便的农耕之田,尽在羊城、灵州城外!咱们不夺城,只打粮,要么,西北侯就把丰收之粮全数的一半奉上我家大宗主纳贡,可免刀兵之灾!”
燕翅虎哈哈一笑,抱拳道:“赫尔宗主,好,某等你们来!”
两人说笑间,阿里山堡的人大多聚集到了赫尔米奴的身后,乱哄哄一大片,看过去,手持各色兵器的老少青壮,甚至还有健壮的妇女,加在一起,四五千人之多。
燕翅虎再次抱拳,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一打马头,带队离开了草原,奔向雪水河边的砂石路。
赫尔米奴一动未动,看着燕翅虎的铁骑呼啸而去,叹口气道:“真虎豹之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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