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更不能去看她满身的痕迹。
昨天是他太狠了点,今天得手下留情些。
待黎允年睁开眼睛,给她开了暖气调了个合适的温度,然后去哄儿子睡觉。
黎慕谚除了没颜诺睡不着,哪里都表现得很乖。
他对这个儿子实在了解不多,从出生后几个月,颜诺一走,便彻底断了联系直到现在。
两年来,他思念的不仅颜诺,也有这个孩子。
作为一个父亲,他缺席了两年,心里到底是愧的,所以将耐心捧出,努力做着一个慈父。
黎慕谚此刻依然没睡着,哪怕黎允年伸手轻拍了他几十下,黎慕谚慢慢睁开了双眼,漆黑圆亮的眼睛眨了眨,没有一丝惺忪的睡意。
他问黎允年:“爸爸,妈妈身上为什么那么臭。”
黎允年:“那是酒味,妈妈喝酒是不对的,你不能学。”
“原来那就是酒味啊。”黎慕谚恍然大悟,“爸爸,我不学,但我好奇,酒好喝吗?”
黎允年手没停,依旧轻轻拍着,言辞却是无情果断的:“不好喝。”
黎慕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
黎允年:“黎慕谚……你一般除了拍后背,还有别的睡觉方法吗?”
“妈妈有时候会给我唱歌,我也能睡着。”
“……”
看着儿子诚不欺我的小脸,黎允年想到颜诺五音不全的演唱,不由默了默。
“爸爸,你也会唱歌吗?”黎慕谚眨了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我喜欢听摇篮曲。”
黎允年:“……”
黎慕谚:“……”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几秒后,安静的小房间传出男人低而轻缓的歌声。
一首摇篮曲周而复始唱了三四遍,一边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这才逐渐进入了睡眠。
哄儿子睡觉花了十来分钟,黎允年轻手轻脚离开了儿子房间后直奔浴室。
另一边的浴室,颜诺已经在暖和的水缸里睡着了。
黎允年给洗了个头,洗头过程中,颜诺大概是不舒服了,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睁眼第一反应,皱着眉看向面前的男人,白皙的脸被氤氲的水汽蒸的像只诱人采颉的水蜜桃。
女人眯着眼睛怔怔瞧了眼前的男人良久,脑袋上一下下的触感是轻柔的,她沙哑着嗓子出声:“黎允年,是你吗?”
“嗯。”
男人应了声,挤了泵洗发露往她脑袋上抹,揉开。
颜诺眼睛要睁不睁地半眯着,黎允年道:“把眼睛闭上。”
洗发水容易入眼。
颜诺听话,乖乖阖上眼睛,又问:“你为什么过两年才来找我啊?我好想你的。”
男人一怔。
再联想到颜诺对林写意说的那句“好想你”,此刻,心底那些醋意散了大半。
黎允年:“因为两年,我才养好了身体。”
她离开不就是对他束手无策的表现吗。
没有一个正常健康的身体,他怕她不跟他回来。
颜诺没再吭声,黎允年却又问:“如果我养好身体需要三五年,你会因为想我,主动带孩子来找我吗?”
“……”
“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什么时候会带着孩子回来?”
“我不知道……”半晌,颜诺嘟着红唇,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好像又做了一回赌徒。”颜诺依然乖乖闭着眼睛,可一双清秀的柳眉却是皱着的,她继续用着楞楞木木的嗓音道:“离开江城后,我就一直在等你找我,我其实不怕你不找我,我只害怕自己熬不住想念,所以我才会把孩子一起带走。还好你身体养好了最后来找我了。”
“……”黎允年在她絮絮叨叨的声音里给她洗干净了头发,起身拿干发帽给她裹上,又给她擦了擦脸。
见她依然没睁眼的意思,黎允年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心,声音温和:“好了,乖,别皱眉了,眼睛可以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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