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姿依旧曼妙,停在他不足一米远的地方,背着光,他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子。
“难道是这在梦中?”皇上神情有些恍惚,他再看向秦太后:“母后,儿臣莫不是看花眼了?”
皇上眼中的惊喜和突然涨红的脸,让秦太后和淑妃神色各异。
秦太后捂着心口,红了眼眶。身为太后,她自觉没有做错,可是身为一个母亲,她看着这样用情至深的儿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皇儿啊,她是周琴。哀家带他来看你了。”
“母后,你!”皇上满目感激,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此事态度一直很强硬的母后,居然会亲自带周琴过来。”
皇上不由的心中一凉:“母后,难不成朕是大限将至,您这才让朕见她最后一面!”
“浑说什么!”太后心头一跳,连忙呸呸两声,拍了拍皇上的手:“你不过是生了一场小病,只要按着太医的吩咐好好吃药,不日就能好的。”
“真的?”皇上迟疑。
“皇上,当然是真的。琴姐姐是听闻你卧病在床,特求了太后娘娘来看您。您可别胡思乱想,您这病只是积劳成疾,太医嘱咐了要好好休息。”淑妃说道。
闻言,皇上脸上堆满了笑容。
“梦妃,你上前来,让朕好好的看看你。”
“我站在这处就可以了。”周琴道。
皇上眼里的光黯然,笑容勉强道:“是了,是你。你一向是不喜欢朕靠近的。”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皇上才确定了自己并非做梦,眼前的也并非是母后找来与梦妃相似的女子。
“皇上。”楚辰瑾行了一礼。
皇上震惊:“瑾儿,你叫朕什么?”
楚辰瑾迟疑着,没有再出声。
皇上看了一眼楚辰瑾,又看向秦太后:“母后,他都知道了?”
“是,纸包不住火,这些事情迟早都会被人知道的。哀家当年就跟你说过了。”
皇上神色复杂,有惶恐,有紧张,有难过。最后他闭上了眼:“朕原本想亲口告诉你的,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样快。”
“皇上……”
“喊父皇。”皇上倏然睁开了眼睛,盯着楚辰瑾:“自你牙牙学语开始,朕就是你的父皇,朕当了你十几年的父皇。你难道就凭着朕并非你生父这一点,就要与朕将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儿臣不敢!”楚辰瑾跪下身来:“儿臣只是担心父皇您介意。”
“哈哈哈哈,朕若是介意这个。当年就不会让你开口叫朕父皇。”皇上朝他伸出手来:“瑾儿,你来。”
楚辰瑾伸手过去,一把握住。
“瑾儿,这个皇位本来就该是你的,朕当年是临危受命。等朕百年,朕一定要将他还给你。”皇上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一侧的淑妃闻言,浑身一震。
什么叫做本该是他的?
难道——
电光火石间,淑妃突然明悟了。想起这些年皇上的种种可疑行为,又想到太后对大皇子虽亲和,可从不亲昵的态度。再有坊间近来的种种传闻。
大皇子当真是瑞成太子的孩子!!
淑妃猛然看向周琴。
周琴接收的视线,对她轻轻点头。
淑妃一连受到了多番刺激,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烈的跳动。
半响,她放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皇上这是打算将皇位传给大皇子的?
那么她的晗儿呢?
她那个从小就懂事聪明,心地善良,不争不抢的儿子。她的晗儿值得这人世间最好的东西,可是如今他喜欢的女人,成了大皇子的心上人。他该有的皇位,眼下已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一只手突然拍上了她的肩膀,淑妃猛然回头,对上一双关怀的眼睛。
“阿淑,你身体不舒服吗?”周琴轻声问道。
闻言,太后和皇上都看向了她们。
淑妃深吸一口气,放开了手:“没有。只是觉得冥冥中自有注定。当年瑞成太子受了重伤,将皇位禅让给了皇上。如今,皇上有意将这皇位还给大皇子,一切仿佛命中注定。”
“好一个命中注定。”皇上畅快的笑了起来。
秦太后听到这话的脸色不佳,瞥了淑妃一眼。
“哀家觉得这话不该这么理解。”
“太后恕罪,臣妾愚钝。”淑妃低下了脑袋。
秦太后道:“冥冥中,瑞成太子将皇位禅让给了皇上,冥冥中皇上替他好生养大了瑾儿。他们兄弟俩的都是做了自己最好的。如今,皇位该由谁来做,还得看谁有这个能力。”
原本情绪低落的淑妃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怔怔的盯着秦太后,没有想到秦太后是站在她这边的。
皇上突然咳嗽了起来,淑妃连忙端起茶杯过去伺候。
片刻,皇上道:“皇位的事以后再说。今日你们难得陪着朕,就跟朕好好说话。朕啊,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是啊,臣妾也是。臣妾没有想到琴姐姐竟然没有死,她一直就在宫里。皇上您也太坏了,臣妾当年和琴姐姐的关系最是要好了。当年以为她葬身火海,臣妾还在废墟里哭了一整晚。”淑妃嗔怪道。
皇上失笑:“此事是宫里的秘密,朕不是对你不放心,可是为了你琴姐姐的安危。这宫里除了太后一人,朕谁也没有告诉。就连先皇后也没有。”
淑妃倒不是真的吃味,她仔细一想,觉得皇上不告诉她才是对她最好的事。
否则知道皇上心心念念的人一直是周琴,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皇上看到周琴,心情果然变得很好,虽然周琴很好说话,但是光是看着他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直到药效发作,他实在撑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周琴没有留下和淑妃多说什么,就随秦太后离了皇上的寝宫。
楚辰瑾亦步亦趋的跟着周琴,直到将她安然送回了梦萦轩,他才匆匆离开了皇宫,去了别苑。
……
入夜,狭长的宫道上,一个脸色阴郁的内官匆匆行走着,突然,从一侧通道中出现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他尚不及反应,就被帕子捂住了口,被匆匆拖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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