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清许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见寒亭玉。
平复好心情后,应清许才问:“为什么余韧的案子耽搁了这么久却突然查到了,陛下不会觉得奇怪吗。”
寒亭玉轻笑了一声,不辩情绪。
“无关紧要的人,又怎么会太过上心呢。原本余韧的这个案子是不会上呈给陛下的,但是因为余韧是沈九思的得意门生。他死了沈九思必须得有所表示,所以这件事情他上书了皇上。所以,皇上才留意了。后来我们发现了九幽散的存在,真正让皇上忌惮的是九幽散背后的极乐楼。”
应清许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看似简单但背后却错综复杂,牵扯到了朝堂和江湖势力。
“对了,今日我来除了询问关于余韧的事情,还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
应清许将自己遇到牛大等人的事情告诉了寒亭玉,并告知了他关于桐城硫磺矿的事情,其中省略了他和周子慕为什么会遇上牛大等人的原因。
寒亭玉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和你请的那个武打师傅去城郊做什么?”
“去郊游……”
应清许面不改色的撒谎,端的是认真的胡说八道。
“郊游?城郊以外都是树林,有什么好郊游的?”
寒亭玉定睛看着她,就好像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一般。
不知为何应清许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嗐,这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
“……”
“我是去练手的。”应清许如实的告诉了寒亭玉。
“周子慕说,城郊最近有一伙盗贼,他便提议带我去实地战斗一下。”
寒亭玉冷声道:“下次带本王见见你这位师傅……”
应清许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没理解过来寒亭玉是什么意思,但那对应清许来说不重要。
“你现在的关注点应该在桐城的硫磺矿上,太子在城南荒地私自开设了火药库,而硫磺又是制造火药的主要原料。你说这个硫磺矿和太子有没有关系?”
寒亭玉摩挲了一下手指,淡淡的道:“桐城县令陈不知是萧承洲的人。”
应清许顿时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真的是太子干的了?”
“嗯,桐城的硫磺矿是太子私下产业。主要就是为了开采硫磺来制作火药。”
“太子制作火药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真的想弑君吗?”
寒亭玉嗤笑了一声,话语里满是嫌弃:“萧承洲才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背上这千古骂名,他想制作火药无非就是为了日后和萧承启对抗时,更多一份助力。”
“可他已经是太子了,只要他日后不犯什么错这位置不依旧是他的吗?而且还名正言顺。”
“这种事情从来没有什么名正言顺一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日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应清许沉默的思考者刚才寒亭玉说的话,确实,这种事情变数太大了。日后的事情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眼下太子的火药库被发现了,他怕也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寒亭玉淡淡道:“我想太子现在已经找好了替罪羊了。”
“莫不是太子想要将这个锅甩给二皇子?”
寒亭玉轻轻一笑,没回答便是默认了。
应清许咋舌,皇室中人果然个个都是甩锅小能手啊。
“我上次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应清许开始变得尴尬,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嗯?你上次说什么了?”
寒亭玉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一笑:“别装作听不懂。”
见被人识破了自己不堪一击的小技俩,她尴尬的笑笑:“我还没考虑好。”
寒亭玉挑眉一笑,她能考虑就证明他提议的事情是有可行之处的。
“好,等你考虑好了再告诉我。”
“嗯嗯。”应清许点头。
*
晚上,萧承洲趁着黑夜秘密来到了崔岸的府上。崔岸见萧承洲来,心下明白了七八分。他赶忙将人请到书房里。
崔岸在刑部这么多年,早就成为了一只老狐狸。
崔岸也没有故作惊讶的神色,神色很正常的问:“太子殿下深夜前来可是为了那火药库之事。”
“崔大人不愧是刑部尚书。不错,孤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崔岸恭敬道:“殿下想要知道些什么?”
崔岸的这番话其实已经有了一丝表态的意味,萧承洲道:“不知那在火药库里幸存的几人可醒了?醒来后崔大人又问出了些什么?”
“禀告殿下,那几人确实已经醒了。下官和孙大人也已经审问了那几个人。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其实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萧承洲听到他们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其中一人听到过上面的人说了秋猎和殿下二字。”
萧承洲刚刚松了一口的气,此时又被提了起来。
他故作镇定的问:“就说了这些?”
“是,他们就说了这些。”
萧承洲攥了攥藏在袖子里的手,就这四个字也足以将他推入危险的境地,稍不注意,就是万丈深渊。
但萧承洲能坐稳太子之位,自然也不是个蠢的。他也知道单凭那人说的这四个字就足以让崔岸怀疑到他的头上来。今日深夜,他亲自来找崔岸,而崔岸也愿意将审问细节告诉自己,那么说明崔岸是有意卖他个人情。
萧承洲笑笑,道:“崔大人是个聪明人,孤也不想拐弯抹角了。既然那人说了是殿下所为,那这殿下会不会是二皇子萧承启呢?”
崔岸呵呵一笑:“或许真的是二皇子殿下。”
二人相视一笑,在这个深夜达成了共识,结成了利益联盟。
崔岸是从底层一步步爬到刑部尚书这个位置的,从寒门底层爬到这个位置,足以可见他的心机、能力都是极好的。而崔岸又是由萧胤提拔起来的,与其说他是为萧胤服务,不如说他是为至尊权利服务。
或许他选择向萧承洲示好是早就有这个心,又或者是他临时起意,但是这一切必定是崔岸权衡利弊下为自己选的最值得、最好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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