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火花

    
    无风心中这么想着，但是却不敢说出来。但是心里琢磨着，他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
    ......
    第二日。
    赤焰照常去殿下的殿上，帮他研墨。
    赤焰总觉得炼羽时不时地就等着自己似若有所思，但是等她真正抬头看连羽殿下地时候，男人又是一副极为认真的提笔阅卷模样。
    赤焰都快怀疑是不是因为清机歌公主说了那几句话之后，所以自己才变得疑神疑鬼的。
    然而赤焰不知道炼羽的确是在观察她，每次都是趁着赤焰不注意的时候。炼羽在想用什么样的机会，才显得不那么“非礼”还能保住他作为神王之子的威严，另外不至于让赤焰误会。
    但是想想，假装一副不小心被勾破？香肩外漏，正好被赤焰看到？
    这还是无风那家伙出的馊主意。
    这样绝对不行！
    没想到作为天神之子的炼羽殿下，也会有这样苦恼的时候。
    直到两人视线相撞的那一刻，两人之间的时间似乎是停滞了片刻。
    赤焰想起机歌公主的话：“太子殿下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当时赤焰还对机歌公主生出这样的想法嗤之以鼻，说她在妖界小说话本看多了。
    这尴尬到令人发指的情景，不得不让她往这方面想。
    “殿下，我脸上有东西吗？？”赤焰抬手摸自己的脸，心里也在估摸着，殿下在看她什么。
    “咳咳！”炼羽抬手掩嘴，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正经危坐，他大脑飞速运转：“我看这两日你各项事务都打理的很好，根据本殿下这几日的观察，你——根骨不错，今晚就留下来和我一起——练剑。我教你一些简单的剑法！”
    炼羽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子，灵动的双眼中充满困惑于错愕。
    半晌后，赤焰才点头道：“——好——多谢炼羽殿下！”然后她心中想，她做的事情三岁小孩都会做吧？他还以为殿下要奖励他什么呢，原来是陪殿下练剑。
    炼羽心想，到时候使出大招，看你还装不装得下去？
    “那殿下......还是去千秋台吗？”赤焰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练羽点头，不再看赤焰。
    在炼羽单独享用晚餐的时间，这个时候赤焰是不用守在殿下身旁的，这个时候无风偷偷摸摸溜到了殿下哪里。
    “殿下，进展如何？”走进宫殿，行作揖之礼。
    然而无风两边眼睛外圈都被涂鸦成了黑色，看起来像是一只熊猫精，而且一边大一边小，画的极不规则，天生剑眉被生生描粗了两倍，薄唇被涂的鲜红，就连脸颊也打上了腮红，不成体统大概是这个样子了。
    “能不能别在我吃饭的时候问这些？”炼羽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最后一块酥肉，才放下了筷子，当他取过仙婢送过来的手帕，漫不经心地擦完嘴角。
    “殿下，是我的错，您继续吃！”无风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然而，没等无风明白过来，便听见殿下了画风突变。
    “哪里来的刺客！竟敢擅闯我宫殿！”炼羽睁大了双眼，同时已经拔剑出鞘，手中那把“净天”直指无风，剑气逼人，蓄势待发。
    无风连忙抬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殿下是我，是我！无风！”
    炼羽皱了皱眉，收回剑，剑芒瞬间敛入袖中。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殿下，我没事，你吃饭吧！不用担心我！”无风直接盘腿坐在了炼羽的对面。
    炼羽站了起来，一甩双袖，将双手负在身后：“算了，没心情了，快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卿公主——”无风才说完天卿公主四个大字，炼羽一声冷哼怒气大盛。
    “她竟然敢这么对你？真是反了天了！”
    “不是，不是天卿公主，不怪这件事情，不怪天卿公主！这件事只能怪我无风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无风沮丧着将一堆大义凛然倾诉，炼羽似乎全都明白了。
    炼羽同情道：“不用说了！辛苦你了！”炼羽心中已知晓一二。
    “......”
    “那殿下进展如何了？”无风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也想要知道现下的情况，不然自己真的到败在一群小女子手中了。
    “快了！”
    “那殿下，我的任务可以结束了吗？”
    “不行，你还得再辛苦一下！”炼羽沉重道。
    “殿下，形势危机，迫在眉睫！老臣的小命，就靠殿下了。”无风哭丧着脸，准备去当门神。
    ......
    ......
    “怎么，无风将军，今天还不打算让我进去吗？”天卿站在太子殿宫门外。
    “死也不能！”无风双手环臂，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无风将军可真是有骨气的人，那好吧！别怪我今日对无风将军不客气了！”天卿抚媚一笑，似是少女嬉戏。
    “孩子们，去吧，无风将军可是咱们天界数一数二的武将，但是将军今天答应了和你们玩，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别和无风叔叔客气！”天卿身边一群小女孩，还群都是月神殿从人间选上来的月神宫未来神女种子。还都是只有七八岁，小一点的还只有三四岁。
    “我要给无风将军穿一条裙子！”
    “好呀好呀！！我也要看无风叔叔穿裙子！！”
    天卿掩嘴一笑，就等着看无风的好戏了。
    无风原本神情坚毅，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瞬间败下阵来。
    “裙子？！不行！我可是大男人！！”无风显得十分紧张，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小孩，最最怕小孩中的小女孩。
    “小丫头们，你们可别过来！！”无风抬手将剑横档在一群小女孩面前，当然剑还躺在剑鞘中，毕竟他面前的是一群小朋友罢了，他只不过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们。
    然而他这吓唬的效果立竿见影，一小女孩瞬间被吓哭了。
    “无风叔叔拿剑呜呜呜！我怕怕！天卿姐姐！！”
    “呜呜呜，天卿姐姐，无风叔叔是不让过我们玩吗？”
    “无风将军，你这么凶，都把我们月神殿的小朋友们都给吓哭了，你自己看着怎么办。”
    “.......”无风十分难堪，还是对着一群小女孩难堪。
    “无风将军，我今天就好好看看，你的骨气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天卿公主真是好手段，但是我无风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
    ......
    夜晚，炼羽和赤焰一起来到了千秋台。
    千秋台处在天界的一片竹林中，这里是天界修炼的洞天福地，当然现在只为炼羽殿下一人所有。
    竹林外围有天兵天将重重把手，千秋台就在一弯湖水的中间。天界的湖水，透过水面都能都看到人间的万千灯火，也不知道掉下去会怎么样，至少赤焰是不会亲自去验证跳下去会不会落到人间的。
    有一座细长的石桥通往最中心的千秋台，至于为何叫千秋台，赤焰不得而知，目前她只知道千秋台是历代到六境的天神可以享用的，每日到这里修行半个时辰，就相当于普通三四境的仙官修行一年所提升的修为，可谓扶摇直上九万里，对助长灵力大有裨益。当然也只有突破了六境的神才会有这样的效果，没有到六境，在千秋台怎么样修行都没有任何用，甚至会消心耗神，
    赤焰跟着炼羽一起走到了千秋台。
    “原来在妖界可有练过剑？”炼羽走到了千秋台的正中心，停住了脚步，低头向赤焰问道。
    赤焰心里犯嘀咕，殿下到底是要干什么，但是她那里能猜得透殿下的心思，如实回答道：“练过一点点。”
    “好！一点点也行！祭剑！”
    “嗯？祭剑？”赤焰看着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殿下，半抬右手，手中已经渐渐凝结出一把反射月色光辉的长剑，隔着一步之遥，赤焰都能感觉得到剑气深寒逼人，周围的空气都急速骤降，千秋台周围的湖能听见水迅速凝结成冰层发出类似于干枯的树叶被碾碎的声音。
    原来祭剑就是出剑的意思，赤焰心中明白，但是她没有剑呀！
    赤焰心中咯噔一下，她低头环视周围的湖水，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殿下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这么冷的剑气，真的是来教我练剑的吗？”但是越是这种让人紧张害怕的时候就越不能退缩。“万一炼羽殿下真的有心试试我的根骨如何，如果我退缩了，岂不是白白错了了一次与六境天神学习的机会？”
    “你的剑呢？”
    “我.....没有剑？”
    “没有剑？”炼羽眼中的错愕很快就消失了，于是抬起左手，手中凝结成了另一把剑。
    “一把都够受的了，还来一把！”赤焰闭上了眼睛，又是一股寒气如波涛一般拍击而来，瞬间凌乱了赤焰额间的碎发。
    于是强忍着那股强大的压迫感称赞道：“炼羽殿下不愧是上六境的上神，光是出剑都这么厉害了！”
    炼羽看着无动于衷的赤焰，心想，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当年的魔族遗孤，看你今晚还不把你的真实身份乖乖交代出来。
    没错，炼羽今晚一是准备出手逼出赤焰的真实实力，二来是为了借机查探赤焰的回忆！
    “呢！”炼羽将手中的寒霜递给了赤焰，赤焰犹犹豫豫的抬起双手接过，没想到直接被寒霜剑气震开，整个人被一股劲风震到了水池中，等她睁开眼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整个冰面也碎成了冰渣。
    “救命！！！”
    “救命！！！”赤焰是真的不会水，一下掉到了水中，整个人使劲的扑腾挣扎，她想要张口呼吸，但是湖面的冰水和冰渣却涌到了她的嘴中。
    炼羽心想：“不想展露真实的实力，所以故意使用苦肉计？”炼羽看着在水中挣扎咳呛的赤焰，内心不为所动，只是收了剑。冷冷的看着水面一起一伏溅起巨大水花的女人。
    “既然你不肯展示真实的实力，那只能探查记忆了！我就不信你亲眼见到当年拜你所赐的烙印，你的记忆会不为所动。”炼羽摇摇头，心中感叹，罢了，为了查明真相，让你占一次本殿下的便宜！
    于是炼羽这这才故作意外的喊了一声赤焰的名字：“赤焰！”于是跳到了湖中去救情况危急的赤焰。
    他一把保住赤焰，但是赤焰整个人都很慌张，就连炼羽都被跟着带下了水，炼羽趁着混乱将自己的腰带和腰间的衣带扯开，湖水中的视线有些昏暗，视野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扭曲的。
    赤焰只是觉得有人搂住了她的腰。但是她依旧很慌乱，身体四肢在男人的怀中依旧很不安分，直到她大抵知道自己要被人捞上去了，她的侧脸贴着温滑的皮肤，她能清晰地听见心跳的声音。
    炼羽心中却想着：“这女人真重，看来是时候改善一下天界的饮食了。不然天卿要是落水了，捞不起她，这也太少作为天神之子的颜面了。”
    不过还好有发力的加持，炼羽很快就将浑身湿透的女人抱上了岸，女人一个劲的咳呛拼命的喘气，而炼羽上半身已经赤裸，露出那与他洁白皮肤显得格格不入的带着点朱红的烙印。
    “殿下！！咳咳咳！”赤焰的身体已经快冷的没有知觉，浑身上下都是刺痛的，眼眶中全是晶莹冰冷的水珠，一眨眼便淌成了小溪。她能模模糊糊的见到炼羽殿下的身影，能确定她的确被殿下抱在怀中，她的视线下移，看到了那鲜艳夺目的烙印。
    炼羽也才缓过来一点，于是闭上眼睛，将右手抬手覆在女人湿漉漉的双眼间，千秋的周围随风摇曳的竹叶瞬间静止，就连四周的空气也凝滞的。炼羽整个神魂被带到了赤焰的回忆中。
    即便是这个过程只需要那么小小片刻，但是炼羽一旦进入到赤焰的神识中，就要将当时赤焰给炼狱烫下烙印的回忆一刻不落的经历一遭。
    没想到炼狱翻遍了赤焰的所有回忆，都没有找打赤焰当时给他烫下烙印的回忆，甚至所有回忆中，没有任何关于光明之征那一战的回忆。
    没有，全都没有。
    怎么可能？！
    炼羽将女人的回忆来来回回过了个遍，赤焰的回忆是从流浪开始的，流浪到了沙漠，雪山，苍茫草原，就是没有光明之征，直到被妖界的机歌公主遇到，在她渡劫飞升之前，没有一个神，也没有一个魔，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不过这些回忆都是在赤焰十岁之后的，十岁之前，赤焰的记忆是空白的。
    看来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赤焰并非魔界派来的细作，只不过是不是当年光明之征在地牢中遇见的那个女孩还得慢慢查明。
    炼羽将自己的神识从赤焰的身体中抽离出来。
    他微微有些失神，毕竟就像和眼前的女人一起经历了前半生。
    看清情况，有得有失，但是最终结果依旧不是自己想要的。
    炼羽睁开的瞬间，周围的竹叶开始随风轻摇，漱漱作响，停滞的水波也在这一瞬间如春风唤醒一般，水波连连，波光粼闪。
    “啪！”清脆的一声脆响，打破了竹林中千秋台的静谧与惬意。
    炼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炼羽还没回过什么来，之间怀中的女人被湖水湿透的脸庞，眼中晶莹闪烁，眼角和鼻尖皆是红润，炼羽不明白赤焰为何这样一副受尽委屈和羞耻至极的表情。
    等他低头时，才发现，自己怀中的女人衣衫湿透紧密贴身，但是也只是遮住了无关紧要的位置，眼底的风光一览无余，而他们目前也就彼此彼此。
    炼羽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扯到了赤焰的衣带。
    炼羽瞬间如置身火焰之中，尤其是与赤焰肌肤贴近的地方，就连呼吸都是灼热难耐的，女人紧咬牙关，一手扯过自己的衣衫，将其覆盖在身。然而就算这样，赤焰纤细玲珑的身躯依旧清晰无比，在月光之下，曼妙无比。
    赤焰负气起身，心想真如机清歌所推测的，而今晚这一切让她觉得不堪回忆。
    ；“殿下，没想到你是这样———”
    这样卑鄙无耻？
    要是说出这句话，自己很可能活不到明天。
    “我———我不是！”
    “殿下，你和天卿公主已有婚约在身，请——请殿下自重！”赤焰紧握着双拳背对着炼羽仓皇逃离千秋台。她怎么也想不到，仪表堂堂的炼羽，天神之子，竟然是这样的无耻之徒。
    真是可惜了那张在六界数一数二的俊貌。
    “天卿公主，您！您真的不能进去！”无风整个人急的脑=脑袋要冒青烟了，但是依旧无法阻止铁了心要去见炼羽殿下的洛天卿。
    最后实在拦不住了。
    炼羽和赤焰之间一位稍微有点壮硕的女子抬手拦着一位身穿白衣身后还有两位侍女随从的女人。
    炼羽拢好衣衫，站了起来，心道不好，怎么天卿来了，然而挡在天卿身前还有一名女子，只是女子的身形有些挺拔，同时腰多少有些粗了。等他仔细特意看，原来是无风。
    但是无风最后还是没能拦截天卿公主。
    “赤焰?你。为何——”天卿抬手指着赤焰，她看着皆是浑身湿透衣衫不整的两个人，胸腔开始剧烈地起伏。
    赤焰尽力维持镇定，冷声说道：“天卿公主问殿下吧！”然后绕过天卿公主便离开。
    “殿下！今天不给个交代吗？”天卿公主走上前走到了炼羽的身前，眼中尽是失望和怒意，身旁的无风也走上了前低着头丧着脸，低声在炼羽殿下面前嘀咕道：“殿下，对不起！”。
    炼羽被赤焰误会，原本心意烦乱，没想到这个时候撞见了天卿。
    炼羽脸色极为阴沉，带着一丝少年气的脸上阴沉的快滴出水来，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对天卿说道：“天卿，我只是怀疑赤焰是魔界派来的细作，所以。”
    “殿下，那现在你查清楚了吗？”天卿眼角泪珠滑落。
    “没有。”
    “殿下，你自己要清楚，她赤焰是来自妖界的，就算她飞升成功，希望殿下不要被她的妖魅之术蛊惑。”
    炼羽心中五味陈杂：“不是，是我自己——”
    炼羽调整了自己的心绪，准备再好好的和天卿公主解释，没想到天卿公主说道：“殿下，事到如今，你还要向那只妖怪开脱吗？希望殿下清楚她只不过是妖界来路不明的野种！”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炼羽：“你说够了吗？”
    “没有！”
    “你觉得这些话应该是作为天界月神殿公主应该说的吗？”
    “殿下，你竟然怪我！我说的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整个妖界哪一个不知道赤焰是来历不明的野种！！”
    “够了！以后不想再从你的口中听到这些话，无论是不是赤焰！”炼羽知道天卿向来比较骄横，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顽劣。
    “好！好！”天卿点着头，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落在，砸落在千秋台，心中苦楚不堪，这就是他未来的丈夫，还没大婚，就已经辜负了她，还是为了一只来历不明飞身不久的杂种。
    炼羽说了一句：“千秋台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
    “是吗！好，我现在就走！”天卿转身，带着身后两名侍女疾步离开了千秋台。
    最后只剩下炼羽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无风。
    无风想要趁着殿下陷入沉思的时间偷偷溜出千秋台，才踮起脚准备溜走，就被炼羽叫住：“站住！”
    “殿下.....”无风僵硬在原地，心中忐忑。
    “明天给天卿送点糕点。”炼羽略微有些失神，甚至都忽略了无风一身女装打扮在他眼前晃悠一事，但是也只是片刻。
    “是！”
    “殿下，你没事吧？”无风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事，你没有看到刚刚的事情是吧！”
    “是是是！无风什么也没有看到！那殿下有进展了吗？”无风连忙抬手对天发誓。
    “有一点，即使赤焰十岁之前的回忆出现了断层。”
    “那赤焰小仙官有关于光明之征的回忆吗？”
    炼羽摇摇头，说道：“这是一个很可疑的额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