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脸上阴郁的神色更重,他紧咬着牙关,抬起猩红的眸子,看着鲜血淋漓的头颅,后面赶来的另一拨兵马,手上想挥着拨浪鼓一般,挥着仓玲珑头颅。
令他感受到莫大的屈辱,他身子颤抖着,看着身后上万的兵马,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他高举着长矛,大喝着:“开!宫!门!”
将军瞧着这个首领甚是识时务,冷哼一身,挑着眉头看着如同蝼蚁一般卑微的他,说着:“识时务的很。以后这里就是南邵国的地界,你们若能充我兵马,我定优厚待之。”
首领默不作声着,将军爽朗着大笑着,瞧着宫门一开,就带着兵马闯了进去,如鱼得水的很。
远处高山上的凉百生和冷傲云,看着兵马顺利的进了皇宫,一路畅通无阻。
凉百声手里挥着折扇,此时一手,嘴角一笑道:“妙计,领主不愧是攻心之人,竟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做的这么干净利索,百生佩服。”
冷傲云嘴角一笑,眼神昵着那仍旧满城灯火通明,格外繁盛的苍山国,轻笑着道:“苍山国好解决,剩下的北暝和西蟠则没有这么容易了。”
凉百声思虑了一下,沉着眼眸,瞧着眼下苍山国已经是囊中之物,便开口道:“北暝和西蟠的兵马都超了百万,若是两国联手,我们南诏加上苍山国的兵马,也稳占上风。”
冷傲云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长的道:“好攻亦难攻。”
此话一出,冷傲云便转身下山往营帐而去,而凉百生倒是有些不解,不明白冷傲云此言何意,但是冷傲云却是他很佩服的一位君王,将一切运筹帷幄。
今夜的苍山国,灯火仍旧繁盛安泰,没有狼烟四起没有民不聊生没有流离失所,就像悄无声息的换了一个朝代。
行舟上的苍琥珀顶着一张素朴的面容,他远远的听着南诏国兵马胜利的欢呼嚎叫之声,内心痛的仿佛在低血,百年来的苍族皇朝就这般覆灭了。
“苍山国……我最后唯一能为苍山国做的,也就如此了。”
那身影带着哀寂,眼眸里琥珀之色被四周平和的渔火照耀着,闪烁着光芒,里面莹莹的闪烁着,顷刻间又像是银河里滑落的流星,瞬间脸颊流下来。
吧嗒一声掉在地上,一切都那么悄无声息。
此时,苍玲珑从里面走出来,她站定在苍琥珀的身边,看着远处仍旧祥和安泰的国土,繁华的都城仍旧纸醉金迷的灯火通明,若不是听见南诏国大军的狂笑声,她都不敢相信就这么改朝换代了。
她的手拉上他的袖子,轻轻的道着:“皇兄,我错了,我……其实皇兄是对的。”
苍玲珑哀婉着,她此时发现任何人没了皇朝都可以,闹啊朝代更迭都可以,人们求的不过是一世安稳。
苍琥珀没有低头,只是将苍玲珑的身子搂进胸怀里,他压抑的道着:“从今以后,玲珑,家破国亡的其实是我们,我们也不再是高处皇位的皇族,有的只有落魄和讥讽……”
“玲珑知道皇兄的不易,这个时局动荡的时间,玲珑不怪皇兄,既然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玲玲也希望皇兄能够释然……”
“释然……”
苍琥珀眉头紧皱,望着苍山国皇城的方向,他低沉的语气的道着:“若是这皇城被钟离休或者段景延得手,我也许会会释然可是却是被冷傲云那个匪徒得手,我心有不甘。”
最后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透漏着锥心之痛,他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猩红,眼底里燃烧着愤怒,可又是在强权面前无力抵抗的无奈。
“皇兄,这个冷傲云究竟背后有什么势利,竟能有这么多的兵力支援?”
夜间的风吹着苍琥珀麻衣的下摆,他的身子挺的笔直,看着越来越远的河岸,灯火阑珊也越来越微弱。
“这个冷傲云实力身后,又冷血无情,心机深沉,又与外境勾连,着实难缠的很。”
苍琥珀深吸一口气,带着苍玲珑走进了船舱内,轻声的道着:“不要再多想了,从今以后我们也不是什么皇族之人,我也不再是你的皇兄,以后就喊我哥哥吧。”
他送她走到了舱室外,苍玲珑手推来舱门,看着极其朴素的厢房,她低低的咽了口气,道:“哥哥,其实你不是我的哥哥吧,我应该比你还年长些。”
他一个怔愣着,眼神疑惑的看着苍玲珑道:“你能想起来?”
“只有些许的记忆会在梦里,我在梦里好像看见了段景延,我和他恩爱过是吗?”
苍玲珑带着迷茫的眼神看着苍琥珀,他只是干笑一声,将苍玲珑往里面一推道:“那都是梦,不要多想,什么都没有。”
她刚要确认的事情,如今却被苍琥珀否定,连她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苍琥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不是就是因为段景延太好看了,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模样。
“可是听说段景延是吃了丹药返童的,不然如今恐怕是一个半百的老头子了。”
“段景延不是你能靠近的,你赶紧去睡吧。”
苍琥珀伸手将船舱的门关上,结束了苍玲珑喋喋不休的询问,他紧蹙着眉眼,往远处走远看,喃喃的道着:“记起过去,只会痛苦……”
而苍玲珑坐在朴素的床榻上,抱着自己的身子,一遍遍的回忆着梦里段景延对自己的温柔言语,是那般的真实。
令她的心日复一日的悸动着,而如今又要去西蟠,是段景延的地界,她更加觉得期待,虽然她年纪幼小,可是她可以等,等自己十五岁。
是真的失忆了吗?还能恢复吗?
她抬起头看向窗户外的景致,远处一艘艘的渔船行驶过去,带着灯会阑珊的美意。
她轻轻一个叹息,姜瑶……是因为她吗?
那晚的姜瑶却一个人躺在灰暗的春华殿,与一旁的厕房,有且仅有一墙之隔。
那厕房的味道无处不在,那味道更是香飘十里,无处不在的笼罩着春华殿。
姜瑶在床榻上一个翻身,顿时感觉后背一阵生疼,甚至底下只要保安部的一个席垫,连一床被褥都没有,她痛的斯哈出来,着一个深呼吸。
又被空气里的臭味熏得头痛不已。她闻着身上,被子上,和枕头上满是难闻的味道。
她心烦意乱的从床榻上站起来,在屋子内寻找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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