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郎~江解元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霁月阁的老鸨柳如霜坐在床边,修长玉腿叠在一起。
秀发自然垂下,遮住精美的锁骨后又出现惊人的转向。
柳如霜很好诠释了什么叫风韵犹存。
大多花季少女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江无疾虽然人还没回来,但秋闱解元之名却已经传回县城。
一些目不识丁的百姓不知道,以为解元后面就是状元,所以他们理解的是:江无疾马上就要当状元了。
这不得接着奏乐接着舞?
这事传开之后,大家脸上笑容都多了许多。
就好像我同学爸爸是李刚,大幂幂跟我是同校,鸡哥是俺们村的。
这种虚荣感真的,泰裤辣!
“应该要回来了。”正在穿衣服的林北说道。
柳如霜眼中烧过一丝狡黠,接着双臂柔柔缠上林北,“林郎~”
我以倾囊相授,现在真的一滴也没有了……林北打了个冷颤,心中暗道。
“柳姐姐有事说事。”
“你说,要是他们知道肾宝片是江解元供的,那定会供不应求……”
“不行。”
不等柳如霜说完,林北就果断拒绝。
“先不说无疾他日能否金榜题名,就凭他是读书人这件事,肾宝片就不能与他扯上关系。”
“你也知道,无疾洁身自好从不留恋风月之地,你若是把肾宝片这件事传出去,岂不是煞了他的风骨?”
“况且,正经人谁卖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药?”
林北是真心为江无疾考虑,虽然柳如霜经验老道技术很好,但这并不妨碍他拒绝柳如霜。
显然,江无疾在教坊司管中窥豹一事还没传回来。
“那好吧……”柳如霜悻悻叹了口气,美眸多有失望。
本来她想通过林北来谋取更多的利益,结果没想到这厮精明的很。
利益没谋取到半点,取经倒是取了不少。
只要能白嫖,此獠老少皆宜,肥胖不挑。
就在这时,刺耳的金鸣声突兀响起。
柳如霜拉起肩带,目露疑色,“什么声音?”
少顷,金鸣声戛然而止。
林北瞳孔阵阵收缩,快步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伴随着杂乱的马蹄声,尖叫嘶喊接踵而至。
“外面怎么了?”柳如霜双手捂在高耸的胸口,神色惶恐。
“咕噜。”
林北重重吞了口唾沫,扭头看向花容失色的柳如霜。
“马匪……”
……
地颤连连。
血腥味在扬起的黄尘里弥漫。
由于张大富长年荼毒,凤鸣县的守备如同虚设。
虽然换了县令,但这种遗留问题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
再加上这群马匪个个都是横练的武夫,甚至还有数名修士!
凤鸣县对于他们来说,与案板上的羔羊无异。
“别,别!放过我女儿!她才十岁!她才十岁啊!”
“嗤!”
寒光闪过,人头落地。
吓懵的十岁的幼女被一名马匪扛进屋内。
马匪进城,除了大户人家的宅子外,青楼勾栏首当其冲。
数十名身上还沾着血污的马匪冲入霁月阁,看到男人就杀,看到女人就抢。
前一秒还在歌舞升平的霁月阁,后一秒就成了人间炼狱。
不过一刻,凤鸣县的安宁荡然无存。
“不不不,不要!不要!啊!!!”
透过门缝,林北眼睁睁看到一名不愿意配合妓子被割喉。
然而更可怕的是,那恼怒的马匪在杀了妓子之后,并没有就此作罢。
他居然趁热!
外头一片混乱。
突然!
“噔噔噔!”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跳窗!”
林北冲柳如霜嘶喊。
然话音刚落。
“嘭!”
房门炸开!
看到林北,冲进来的马匪没有任何迟疑,明晃晃的大刀直接朝林北脑门劈去。
柳如霜面色煞白,已然做不出任何反应。
命悬一线的林北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抡起凳子就朝那马匪砸了过去!
“嘭!”
碎木横飞,一刀落空。
趁这间隙,林北抓起柳如霜的手就往窗户跑。
“想跑?!”
马匪一个箭步,手中大刀再次落下!
林北只觉得抓着柳如霜的手一轻,扭头一看,他这会还抓着柳如霜的手,但仅仅只是手……
短暂的死寂之后,温热的鲜血溅在了林北脸上。
柳如霜怔怔看着自己右肩,惨白的面色逐渐铁青。
就在马匪想要一刀结果了林北时,忽然看到林北腰间沉甸甸的袋子。
“嗯?”
马匪一刀斩在袋子上,力道控制的敲到好处,白花花的银子散落一地。
乍一看,少说也有三百两!
“哟!”
马匪眉毛一挑,露出两排黄板牙,“原来是个财神啊!”
“啧啧啧……出门带那么多银子,不知少爷家住哪啊?”
这时,林北终于从柳如霜的断手中回过神。
今天他是过来送肾宝片的,这些银子是柳如霜给他的。
现在也正是因为这一袋银子,让他在杀人不眨眼的马匪面前有了多呼吸几口空气的机会。
江无疾临走前留下的肾宝片已经全部卖完,接近两千两。
由于金额过大,他将其余银子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一个只有他和江无疾知道的地方。
“这位少爷,在这个时候,银子可以买命的。”
马匪说话的同时将刀面按在柳如霜的胸襟上,然后缓缓抽动,将刀上的鲜血擦干净。
这一瞬间,林北想了很多。
“把银子给他就能活命……”
“不,不可能。”
“他拿到银子之后还是会杀我。”
“银子不是我。”
“我要死了……”
“我不想死。”
“留给他,对……留给无疾……”
“人死了就死了。”
“要是银子没了,我他娘的死都死不安稳!”
瞳孔重新聚焦,林北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你要银子啊……”
马匪投来目光,神色狰狞。
“……”
“自己去找啊……”
马匪面色一沉,刚要发难,柳如霜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别杀他!”
“这,这些银子是我给他的……我是这家青楼的老鸨。”
“好汉,我把银子都给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们?”
听到这话,马匪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原来是养了个小白脸啊!”
马匪不紧不慢的解开裤腰带。
“银子只能买一条命,另外一条嘛,就看你的表现了……”
硝烟弥漫,哀嚎遍野。
这就是马匪入城后的景象。
其实,大黎的山贼马匪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那就是只抢过路的,不劫村,不入城,远离朝廷官兵。
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如果落草为寇,洗劫一些小村子小县城轻而易举。
但要是动了村庄城池,那朝廷必将派出奉天司,荡寇剿匪。
如此一来,其他“同行”也被连累殃及。
比如乐平郡有十个马匪窝,其中一个马匪窝搞了大动作,那么奉天司就会把所有马匪窝都给端掉。
且不说能不能端干净,死一大片人是必然的。
因此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他们都会遵守。
也有人说,这是大黎皇帝的策略。
就好像扫黄一直在扫,但永远也扫不干净。
既然天下大同只存于幻想,剿匪永远剿不干净,甚至越剿越多。
那么,只要你们别搞太过分,朕就睁只眼闭只眼……
正在凤鸣县烧杀抢掠马匪规模巨大,并不是什么新入行的。
他们肯定只知道这个规矩。
但他们现在,却坏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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