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咸阳王宫内,已经下朝的嬴政,正在王宫之中处理要务,每日两石的竹简都需要嬴政亲自过目批阅。
“嗯?”嬴政看着手中的这卷竹简,眉宇间突然皱起来,眼神之中,满是凝重。
这一幕,让附近站着守候的宦官,纷纷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叫韩谒者进来!”嬴政看完竹简几息后,轻声说道。
“诺!”一名宦官连忙对着嬴政辑礼,然后转身缓缓推出书房。片刻后。
韩谒者的身影便出现在嬴政面前,来到嬴政面前辑礼。
“拜见王上!”韩谒者辑礼之后,满是疑惑的抬起头,以往嬴政批阅竹简的时候,少有事情吩咐,而每次有事情,都一定是引起嬴政的重视。
故而眼下韩谒者不清楚,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派人出去调查。
“这段时日,咸阳城内,是不是有很多人提及白起!”嬴政跪坐在木桌后,一边看着剩下的竹简,一边开口询问道。
韩谒者见状,连忙拱手回应。
“回王上,却有此事!”韩谒者说完,看着嬴政,清楚这段时日咸阳城内的流言蜚语,已经有官员上书给嬴政,就是不知道,那人是禀报,还是如何。
“前几日,不知是何人在城内喧嚷,说是有传言......”韩谒者说道这里声音顿了顿,有些隐晦的看向嬴政一眼,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说是白将军曾酒后有言,定不会如其祖白起那般!”韩谒者说道这里的时候,感觉心脏都忍不住缩了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在王宫伺候嬴政十几年的他,背后都浮现汗水。
无他,这句话实在过于诛心,当真阴狠。什么叫做不如其祖白起那般,是不想像白起那般抗命不遵,还是说,不会想白起那般,自刎!
!每当想到这里,韩谒者就能感觉到背后说这句话的那个人,当真狠毒,手段太过恐怖,对于人心无了解得无比透彻,简单的一句话不说全,却比明着说,更深入人心。
往往没有表明其他意思,却总是让人忍不住,往白起下场那方面想!眼下。
韩谒者偷偷看向嬴政,也不知道嬴政听到这句话,心中会如何想,唯一肯定的是,嬴政也一定会想起白起当初杜邮自刎的事情。
“可还有其他流言?”让韩谒者意外的是,嬴政听到方才他说的话,并没有意料之中的表情,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轻描淡写的询问还有没有其他传言。
这一幕,反倒是把韩谒者给弄糊涂起来。不对啊!就算当初白衍舍命挡在嬴政身前,但嬴政终究是君王,不可能提及白氏白起之时,对于那句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即使是心胸再广,也得有个反应才是。
奇怪!想不通的韩谒者,忍着心中的种种疑惑,再次对着嬴政辑礼。
“回王上,的确还有诸多对白将军不好的流言!”韩谒者礼毕后,便对着嬴政说起这段时间,出去白起的事情之外,更多的,便是关于白衍在洛阴颁布天下商贾百姓从洛阴免费渡河的事情,言谈之间,无数人都说白衍愚蠢之际,为搏名声肆意乱来,就连朝堂内很多很多官员,都在等着看白衍笑话。
“可有异议之人?独出己见者?”嬴政说话间,再次询问道。韩谒者见状想了想,沉思一番,随后看向嬴政。
“纵观整个朝堂乃至咸阳城,至今,未曾见有异议之言!”韩谒者拱手说道。
而从始至终的并未看向韩谒者的嬴政,听到这里,悄然放下竹简,抬头看向韩谒者的时候,眼神似乎没有意外,又似乎有一些失望,随后变成释然。
“退下吧!”嬴政没有再说什么。韩谒者见到嬴政的模样,并不清楚嬴政所想,辑礼之后,便准备退下。
“白衍今日,应当是已经回到咸阳?”嬴政突然想到什么,看着韩谒者突然询问道。
韩谒者闻言,连忙止步,对着嬴政辑礼。
“回王上,若是没有意外,眼下白将军应当已经快要到咸阳城!王上是否要召见白将军?”韩谒者说完,也有些忐忑的看向嬴政。
说起来,韩谒者是王宫内,为数不多内心之中,倾向于白衍的人,虽然韩谒者也不明白白衍有没有说过那句话,是不是真的酒后胡言,就连那为天下商贾付船钱的举动,韩谒者也觉得十分不智。
但因为杨端和的原因,韩谒者仍旧是站在白衍这一边。
“不必!已经回咸阳就好!”嬴政说完,便继续看向竹简。前面那一句韩谒者还能理解,而其后那句话,却让一把年纪的韩谒者,心中满是迷糊。
看着嬴政,韩谒者最终只能猜测,嬴政可能再恩宠白衍,最终也还是被那句话影响到了,所以才会有此言。
想到这里。韩谒者心里也不禁有些为白衍而感到忧虑。但眼下对于这件事情,韩谒者也帮不到白衍,在背后筹谋散播这句话的人,实在太过狠辣,不仅是利用白氏白起的事情,还利用白衍曾经得罪太多人,如今那些一直不满白衍的人都看到机会,于是纷纷在幕后推波助澜,让越来越多的人议论这件事。
咸阳城。城门处,伴随着络绎不绝的商贾与行人,在秦吏的搜查下进出城门,不远处数量马车缓缓行驶而来,马车之中,为首的马车插有秦字黑旗,而中间与后面多是齐国旗帜。
见状,无论是看守城门的秦吏,还是那些商贾行人,纷纷侧目,瞬间便知道来者是何人。
毕竟此前伴随着洛阴布诏的事情,齐国使臣在洛阴的事,也逐渐被商贾传到咸阳。
“那白衍还敢来咸阳?他莫不是没看到洛阴河畔渡河的商人之多?”
“可不是!估计此行他来咸阳,过不了三五日,就要火急火燎的赶回去!”
“赶回去有什么用,布诏的事情早已经传开,苏兄你先渡河,是不知道后面几日,几乎每过一日,前往洛阴的商贾行人之数,倍有余!我看那白衍府邸府存再多,也顶不了多久!最多不过一两日!”城门下,不少他国商贾纷纷窃窃私语,看着那前来的马车指指点点。
由于身份的原因,这些商贾虽然忌讳白衍的身份,却也敢私下谈论。城门的秦吏见状,纷纷催促那些商贾赶紧入城。
片刻后。伴随着入城,若是说一开始城门处还有秦吏管控,那么伴随着马车行驶到城内的街道之中,那沸沸扬扬的闲言碎语,直接传入马车之内。
各种议论声、各种嘲笑声络绎不绝,即使是有马车与铁骑将士在,白衍坐在马车内,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马车内。此刻那些议论声对于白伯而言,格外的刺耳,看着身旁的白衍,白伯却又满是无奈。
在白伯眼里,白衍如今仰仗着王上的赏赐,以及此前食邑,尚且能支撑开支,然而正如同那些流言所说那般,这如同流水一般的开支,白衍又能支撑多久。
奈何白衍年少,不停他这过来人之言,唉~!白君竹与白映雪也坐在马车内,与白平不同,白平被留在洛阴管理白衍为白氏置办的商铺,二女则跟着白伯一起回咸阳。
看着白衍。眼下不管是白君竹,白氏白映雪,都不明白为何白衍看着那如同流水一般的开支而无动于衷,甚至此时听着马车外那些流言蜚语,少年似乎根本都听不到一般。
好在已经回到咸阳,到时候还是让叔父与白衍说一说。片刻后。马车缓缓停下。
“你们在马车内稍等一会!”白衍对着白君竹、白映雪嘱咐道,然后与白伯一同走下马车。
马车外,白衍看着眼前这栋齐国驻使的府邸,转头看着田鼎等人相继下车,于是上前。
“田大人,白衍今日便送田大人到此,日后有机会,白衍再行登门拜访!”白衍来到田鼎面前,对着田鼎辑礼道,余光看向田鼎身旁的田非烟一眼。
田非烟自然注意到白衍的眼神,微微抵着头,有些在意父亲在身旁。身穿齐国服饰的田非烟,此刻美弱于一身。
“此行有劳白将军,田鼎在府邸恭候!”田鼎自然也敏锐的注意到白衍那转瞬即逝的眼神,对于少年这本能的小动作,即使再隐晦,作为田非烟父亲的田鼎也能捕捉到。
幸好经历过之前的事情,田鼎没有再如同此前那般介意。马车旁。白伯也对着田鼎辑礼,田鼎还礼。
白衍则是对着荀州、蔺安顺、后尧三人辑礼,向三人告辞,待三人分别还礼,白衍便转身,与白伯一起走回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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