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撞击时间还剩:【12天1时18分15秒】
废墟上的几个幸存者,看到悬停在头顶的直升机,眼眸中瞬间流露出对生存的渴望,他们振臂高呼,正用尽全力向直升机招手。
其中有位幸存者不顾二次塌方的危险,而是直接爬上一幢只剩半边的危楼,挥舞着衣服使劲呐喊。
唐礼看到这些学弟学妹,心里顿感难受,有着说不出的苦楚。
直升机缓缓降落到被强震撕出道道裂缝的足球场上。
唐礼跳下飞机走向正在奔来的几位幸存者,而他身后则紧紧跟随着三名全副武装的华国军人。
直升机螺旋桨所产生的强劲气流,吹得唐礼的衣衫逆风飘扬。
就在这些幸存者快到唐礼身前时,身后的三位军人立刻紧张的护在唐礼身前。
唐礼拍了拍陈毅锋队长的肩膀,向前走了两步,挤过三位军人中间的空隙,边走边说:“没事,他们还是孩子。”
来到这四个面容稚嫩的学生面前,唐礼表情凝重,重重地点点头:“你们安全了。”
其中的一位学生还有些惊魂未定,但当他看到唐礼时,惊讶地叫出声:
“你就是电视上的那个最先作出预警的,国家安全顾问唐礼。”
被认出来的唐礼只是腼腆一笑。
紧接着,另一位女生高呼:“听说你还是我们的学长?”
唐礼对着这位女生笑着点了点头。
“真威风,也就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竟然当上了SZ身边的顾问。”
另一位男学生说道。
“放心,你们安全了,请问各位同学见没见到过一个叫曹颖的女生?”说着,唐礼拿出手机,从相册中翻找出一张曹颖的照片,给这几个学弟学妹看:“哦对了,她是天体物理系大四学生。”
几位学弟学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对视一眼,又挠了挠头。
“我没见过”
“我也没看到过这位学姐。”
“没有。”
“我们都没有见过。”
几位学生依次说道。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唐礼有些失落,他看向周遭已成废墟的母校,脑海中回荡起母校昔日的场景。
人来人往的林间小路,形形色色的学生们怀中抱着书本,有的正翻看着手机,远处还有打篮球的声音,还有那正脚背接触到足球表面的声音,这些画面不停的回荡在唐礼的脑海中。
然而这些都不在了,有的只是遍地狼藉的碎石瓦砾和各种钢筋外露的混凝土墙。
唐礼安顿好几名学生后,脚踩碎石,跳过几道地缝,向着物理系宿舍楼的方向跑去。
途中,唐礼遇到了那个爬上废墟呼救的青年,然而当他看清这青年的面容时,立刻停住了脚步。
唐礼认出了这个学弟,此人正是曹颖的同学,名叫严伯钧。
“小严,你可曾见到过曹颖?”
累得气喘吁吁的严伯钧双手拄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学长你来了,事发时她在宿舍楼的后山附近,地震过后我去那里找过,但我没有找到。”
宿舍楼后山?当唐礼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立刻明白了,头也不回的立刻向宿舍楼的方向跑去。
身后三位荷枪实弹的军人紧随其后,严伯钧看到这种阵势派头,眼中不禁浮出一丝羡慕的目光。
然严伯钧也并未呆傻的立在原地,而是紧跟着唐礼也向着宿舍楼方向跑去。
宿舍楼后山。
“曹颖!你在哪?”
唐礼用尽全力嘶吼,以至于嗓音中都出现了破音。
然而,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绕着后山附近整整跑了两圈,唐礼连个鬼影都没有看见。
焦急之色尽显于脸,唐礼无助的疯狂扫视着四周,似乎要找出刚刚遗漏之地。
破壁残垣的废墟上,三位军人和严伯钧的喊声此起彼伏。
突然,唐礼好像听到了一些异响。
他赶紧示意几人安静。
将耳朵轻轻贴在脚下的碎石上,唐礼屏住呼吸,同时还试图压制胸口中那颗正在疯狂跳动的心脏。
“咚~咚~咚~”几声敲击金属的闷响声传入唐礼耳中。
“下面有人!”
唐礼立刻爬起身,大声喊道。
随即,三位军人将突击步枪甩到身后,跟随唐礼开始疯狂的徒手挖掘起废墟上的碎石。
陈毅锋看了一眼唐礼的手,赶紧将自己的防割手套脱下,并丢了过去。
唐礼用坚毅的眸光对着陈毅锋点了点头,戴上了手套又开始了疯狂刨地。
其脑海中还不停浮现回忆中的场景,昏暗的路灯下,唐礼坐在石椅上,正在一本正经的为曹颖解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那一年曹颖还是大一新生,而唐礼已经是大三学长了。
曹颖单手拖着下巴,正认认真真的听着学长嘴里那滔滔不绝的专业术语。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唐礼毕业,加入了雷老的团队。
不知过了多久……
敲击声越来越清晰,唐礼也越来越兴奋,严伯钧也加入了刨地队伍。
当唐礼扒开最后一块石头时,一个有些略微变形的垃圾箱外皮显露出来。
唐礼拍打几下垃圾箱的铁皮,似乎感受到了外面有人拍打铁皮,垃圾箱内的人也不再敲击。
唐礼屏住呼吸,犹豫了片刻,大声开口问道:“是曹颖吗?”
垃圾箱内的人听到这个声音先是一愣,紧接着她大声喊道:“是我,你是唐礼吗?”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此刻的唐礼早已满头大汗。
随即,众人又开始清理附着在垃圾箱表面的其他碎石。
当垃圾箱外盖被打开的一瞬间,唐礼眼眶湿润了。
他是真的很担心这个学妹。
几个人将垃圾箱内的曹颖抱出,而脚尖刚一落地,曹颖便扑到了唐礼怀中,泪水沿着微红的腮帮缓缓流下。
唐礼揉了揉面前这身高只到自己下颚的女孩,心里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彻彻底底的放下。
在检查了一番曹颖身体后,现场众人都长长吐出一口气。
唐礼突然抓住了陈毅锋的手:“陈队长,真是万分感谢你们。”
陈毅锋则咬了咬牙,忍着巨痛回道:“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看到陈毅锋那痛苦的表情,唐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的双手,只见这双黝黑的双手上充满血渍,更有着殷红的鲜血从其指甲盖中流出,并且滴落在地。
唐礼赶紧将陈毅锋的手托起,看着这遍布伤口,指甲盖已十不存三的双手,唐礼深深地对陈毅锋鞠了一躬。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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