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瓒瑁胡同,马车先停在了安南侯府门外,送了顾侯爷回府,余娇他们才回了刘府,两人一同往后院走,余娇随口问道,“大哥哥,圣上还没解了顾韫的禁闭吗?”
刘子期摇了摇头,含笑看向她,“你若是想见顾韫了,明日我带你去安南侯府。”
“没有的事。”余娇坦荡的道,“我只是听说顾侯爷出宫后,圣上大发雷霆,顾侯爷若是迟迟不肯将兵权交给圣上,安南侯府日后怕是处境艰难。”
刘子期见她对顾韫并无半分心思,心下也有些无奈,温声说道,“这些顾侯爷心里都有数,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的。”
他又关切道,“今日进宫,薛贵妃可曾为难你?”
余娇本就打算将宫里发生的事告诉刘子期,她道,“回院里再说吧。”
刘子期跟着余娇进了映月榭,两人在正堂里坐下,蒹葭吩咐小丫鬟们奉了茶进来,便将人都打发下去,和白露去了屋门外守着。
余娇将在长乐宫里发生的事和她要出宫时,被司礼监的太监拦住去见了程英,全都告诉了刘子期。
“大哥哥,我记得当初刑部尚书魏大人曾说是冯皇后传话叫刑部放了王珉,薛贵妃不能生子,多半是冯皇后所为。”这话余娇不曾在薛蓉面前提起,她虽有心借机让王珉不好过,但却不能掺和到薛贵妃与冯皇后的争端里。
刘子期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未回应余娇,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说程英在莲溪庵后山养着一个姑娘,想要送那位姑娘进宫取代薛蓉?”
余娇将那日在莲溪庵后山听来的话,说与了刘子期听,末了道,“不过我看程英并不像是真的动了怒,他今日没怎么为难我。”她抬眼去看刘子期,“大哥哥,我从薛蓉宫里不过刚走,程英便知晓了长乐宫中发生的事,他在皇宫当真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连最受宠的薛贵妃身边都放了眼线?”
刘子期摸了摸她的头,“今日是不是又受了惊吓?”
余娇摇了摇头,她也没这么脆弱,这次程英只是让她剥石榴,与上次及笄宴上相比,还真没有惊吓到她。
“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宫里发生的事自然躲不过他的眼睛。”刘子期说道,“东厂的番役也不只是监视百官……”
难怪都说程英权倾天下,不止朝中的文武百官,就连整座皇宫也都在程英的监视之下,明正帝怎会对他信任到如此地步?
“可薛贵妃和冯皇后不是都在极力拉拢程英,他为何还要安排别的女人入宫?”
余娇所问的,也是刘子期不解的地方,冯皇后所出的二皇子早就被册立为太子,程英若是投靠冯家,扶持二皇子登基,足可保日后地位不倒,莲溪庵后山住的女子,需得命人仔细去查一查。
“这些你就不要想了,日后再入宫给薛蓉看诊,也要格外小心一些。”刘子期温声说道,“宫里的事知道太多,于你不是好事。”
余娇点点头,她对这些也不是太关心,只想着赶紧给薛蓉治好身子,往后不必再进宫。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余娇想到柳三娘母子不知所踪,便也跟刘子期提了一嘴,“大哥哥,可知她们的下落?”
刘子期神情如常的道,“当日接你入京后,我给了她们母子一笔银子,兴许她们搬去别的地方了。”
“我有些担心斐哥儿。”余娇对柳三娘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斐哥儿很不同,那孩子每次唤她阿姐都亲昵的不行,对她感情很深,余娇其实也能猜出来,大概是柳三娘不想再同他有什么牵扯,才悄悄带着斐哥儿离开了长奎,没有留下任何音信。
“过段时间,我想回长奎一趟,总要知道她们的下落,我才能安心一些。”余娇说道。
刘子期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余娇柳三娘母子的去处的,但听余娇这么说,他只得道,“还是我安排人去长奎打探她们母子的下落吧,父亲答应了二伯父,再过些时日,便让母亲带你和瑶玉回平凉府省亲。”
余娇原以为这只是刘裕随口说说,不想竟真的要去平凉府。
“什么时候?”
刘子期看着她的神情,笑了笑,“怎么?不想去凉州吗?那边的景致极好,与京城大不相同,有沙漠和雪山,颇为壮阔。母亲说是要等开春暖和一些,再动身,届时黎初跟你们一道回去。”
“想去的。”余娇也很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而不是整日局限在内宅的一方天地里,全是名利权势的争斗。
不过沈瑜很快就要来京了,她只是怕在沈瑜来京前,就要动身去凉州,这样一来,恐怕会耽搁到笺纸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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