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也知道,自己应该是没什么用处的,所以一听到他需要纪恒然的帮助,二话没说就点点头:“成,你就拿去吧,随便用。”
纪骁轻声笑:“他要是知道这样就被你卖了,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纪然虽然没什么心情,可是为了照顾纪骁的情绪,还是强颜欢笑着,回答道:“他哭什么哭?我们都是一家人……他敢哭我就休了他。”
“是啊,一家人。”纪骁喃喃的,轻轻揉着太阳穴。
说起这个家字,纪然倒是想起了孙兆,于是问纪骁:“前天,孙兆来过家里一次,你知道吗?”
“知道,你嫂子说过了。”纪骁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纪然又说:“许姨说,爸把房子都写在她名下了。”
他还是没什么精神:“我知道,没什么不好啊,妈没了之后,她一手把你和小昱都带大了,这是她应得的。”
“我知道,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个。”纪然强调着:“其实……你没想过,这是为什么?爸是什么时候开始,才下了这样的决定的?还有,他要是真的那么想要安置好孙兆他们母子,为什么一定要用激怒我们大家的方式呢?他直接给他们些股份不好吗?先斩后奏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当着我们大家的面,拱起我的火儿来,让我闹成这样,就差掀桌子了哥。你说……他是不是就是为了……让纪恒然生气,撤资?”
她这话,已经积蓄了好几天了,今天终于说了出来,她一面觉得轻松,一面觉得更加笃定了。
纪骁望着她,久久都没有说话。
她也不管他信或者不信,只想将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便接着说下去。
“还有,你说,为什么一开始,老纪那么喜欢纪恒然,恨不得让我们赶紧结婚赶紧生孩子不可,可后来却连我的婚礼都不去,弄得好像是要跟我断绝关系了似的。”纪然说到这里,又有些难过,赶紧捂着脸,让自己沉浸在黑暗当中,想越过那段悲伤的情绪。
纪骁看着她,良久,才轻声说:“你现在别跟我说这些,我脑子不清楚,好像陷入你的思路里了。”
他说着,揉了揉额角。
纪然抿着唇,不知道自己的思路是否正确,可是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里面绝对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
老纪遗嘱公布那天,久未回国的纪安康,终于出现了。
纪然和纪恒然最后到,来时,他们已经围在桌边坐好了,只剩下纪月身边还有两个位置,她便挨着纪月坐下。
所有人的穿着都同葬礼那天没什么不同,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裙子,仿佛一群人又参加了一次葬礼一样。
事实上,也的确差不多。
这份遗嘱,本来就是老纪死亡的落幕。
只是,当初连葬礼都没有参加的纪安康,今天倒是老老实实坐在了桌子旁,身边就是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女儿纪月。
他隔着纪月,对纪然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纪然亦点头致意,之后,便没再看任何人,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老实说,这样的诚,实在是没什么可高兴的。
虽然拿到了遗产,可是,这可是失去了老纪才拿到的钱,她光是想想老纪过去笑眯眯的样子,已经很想哭了。更别提,今天坐在这张桌子旁边的,还有孙兆母子两个。
孙兆经过与许姨的一战之后,收敛了很多,在没有过想要登堂入室作威作福的妄念,反而总是在不自觉的看着纪昱的方向,那目光,似乎有着压抑不住的好奇心,和犹豫不决。
而后者,则是不断的躲避着她的目光。
这场面,可真像是一场猫追老鼠的角逐。
他们每个人都是猫,也都是老鼠,相互追逐,生生不息。
纪然最近已经不大在乎这些了,她最关心的是纪恒然。
他最近很忙,到年底了,除了自己公司的事情之外,还要帮纪骁去弄那个古城新项目,几乎已经分身乏术了。已经疲惫到仅仅是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待着,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休憩了。
纪然知道他很忙,只要一有空闲,便会轻轻为他揉着手掌和太阳穴,因为对他的关注,她的身体也总是不自觉得微微向他倾斜着,无限依赖和宠溺的姿态。
她倒是不大在乎别人的看法啦,可是旁人看着这两个人,难免有些古怪看法。
这些古怪看法当中,自然是不包括山静的。
他自打进了这间会议室,便始终眼观鼻鼻观心,从未往这边看过一眼。
老纪果然还是将财产平均分配了。
当然,所谓的平均分配是指,他将他的财产,一分为二,三兄妹和孙桓占其中一半,每个人拿到的都一样多。
然而,这遗产的最大继承人,还是纪安康。
在此前,老纪一共持有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抛去转给孙桓的百分之三,还剩下百分之二十四。
其中百分之十二,平均分给了四个孩子。
这其中,纪骁原本就持有百分之七的股份,现在算起来,一共有百分之十一。
而纪昱和纪然,到目前为止各自持有百分之四。
三兄妹所有的股份加在一起,一共是百分之十九。
而纪安康手里面有着老纪留给他的一半股份,加上他自己原有的,一共是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说,在未来的骁然集团,纪安康才会是最高的决策人。
刚一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纪骁的第一反应不是吃惊,而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纪然。
不自觉的想起了她的那个阴谋论。
的确,老纪的这种行为,实在是过于诡异了。
若说纪安康拿到老纪最多的遗产,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早年间,纪安康跟着年轻时期,好像愣头青一样的老纪,出生入死从无怨言,后来两人一起做走私生意,最后被查,纪安康一人坐牢,硬是没吐出老纪的半个不字来。
结果,自己最好的光阴,全部在牢里虚度了。
就冲着这份恩情,老纪对他是感恩戴德,一刻都不曾忘记他的恩义。
等他出狱之后,老纪立刻当着所有人的面,痛哭流涕着,说明了以后的财产分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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