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过去了。
楼上的动静忽然变得激烈,几秒之后,又骤然停了下来。
姜婆听到没了声响,默默的往里间走去,不知要干什么。
龙旗生喊了一声:“婆婆,茶水凉了,能给我加点热水吗?”
姜婆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去厨房拿了热水壶过来给龙旗生和唐荧加了热水。
然后提着水壶转身。
龙旗生悄无声息的掏出了武侯那把金色的大口径手枪,毫不犹豫的抬手射击!
砰!
金色的火光一闪而逝,一蓬血肉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到对面墙上,糊了一墙。
姜婆的身体上出现一个前后贯穿的大洞,鲜血夹裹着碎肉在烧焦的皮肉上肆意流淌,可怖至极!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洞,保留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死了。
龙旗生目瞪口呆。
这踏马是手枪?
是手炮吧!
唐荧吞了口口水,后怕道:“幸好之前我惹了他,他没有用这把手枪打我……”
龙旗生想了想,好心的提醒:“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觉得如果用这把枪打了你,就不能趁热了,毕竟,那样的话,多少显得有些变态了……”
唐荧:……
这时,武侯从楼梯上蹬蹬走下来,一边走一边用一条毛巾擦着脸上身上的鲜血,嘴里嘟囔着:
“这娘们的力气可真大,差点失手……”
走下来看到姜婆的惨状,武侯咧嘴一笑:“怎么样,我的大枪好用吧!”
“的确。”龙旗生将枪还给他,满脸羡慕:“回头找回记忆,你把定制的门路告诉我,我也弄一把!”
“不用这么麻烦,这把送你了,反正我有两把!”武侯将枪又塞给龙旗生。
龙旗生笑着摇摇头,推辞:“无功不受禄,你这枪一定很贵,还是算了。”
“不行!”武侯坚持:“咱们一起干着杀人放火的买卖,那就是自家兄弟,给兄弟送点礼物怎么了?你拿着!再推辞我可要生气了!”
见武侯这模样,龙旗生也只好收下。
龙旗生出去然后将门檐上挂着的灯笼摘了下来。
走进屋,刚想进客厅,毫无预兆的、客厅的天花板轰然砸落!
武侯和唐荧被埋在钢筋水泥之下,不知死活。
一只怪物立于废墟之上。
怪物上半身为人,下半身类似螳螂,却有八只步足,一双巨大的刀镰取代了人类的手臂。
青面獠牙、披头散发、面若恶鬼、丑陋不堪!
只能从轮廓稍稍看出与村长有几分相像!
村长是怪物!!
龙旗生拿着两只灯笼,与螳螂怪大眼瞪小眼。
而后,龙旗生飞速掏出武侯送给他的手枪,朝着螳螂怪来了一枪!
嘭!
光芒散去,螳螂怪屁事没有!
一对刀镰交叉在胸前,将灵能子弹挡下。
威力巨大的特殊子弹,只在刀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对刀镰应该是她全身上下最硬的东西,而且……
螳螂怪一挥刀镰,一道无形的风刃呼啸而来!
“不讲武德啊!怎么还能魔法攻击?!”
龙旗生打了个滚躲开风刃,毫不犹豫的撒腿就跑!
十几道巨大的风刃从背后袭来!避无可避!
龙旗生被砍成了好几段。
弥留之际,他似乎听到了武侯的怒吼声。
而后陷入了黑暗……
……
……
龙旗生站在村长家的房门前,面色严肃。
“敲门啊,发什么呆?”武侯催促他。
龙旗生敲门。
片刻之后他们被请进了村长家里。
龙旗生和唐荧坐在客厅,武侯跟着村长上了二楼。
这次龙旗生没有尝试去教唐荧下围棋。
人生如此美好,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他在思考着。
唐荧见他在沉思,并没有打扰他,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手枪。
一个小时后,楼上没了动静,龙旗生杀了姜婆。
武侯从楼梯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擦着身上脸上的血。
看到姜婆的惨状得意的笑起来:“我的大枪好用吧!”
几句话后,武侯将手枪送给了龙旗生。
龙旗生拿着枪,往楼上走去。
武侯奇怪的问:“你干嘛去?那娘们被我撕的不成人形,不能趁热了。”
“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龙旗生满头黑线:“我去补刀!”
“补刀?”武侯不以为然,跟在龙旗生后面一起上楼,一边走一边自信满满道:“我杀的人还用补刀?绝对死的不能再死了!如果她没死,我给你表演倒立吃屎!”
龙旗生:……
如果这逼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这辈子恐怕吃过不少屎吧……
俩人来到村长的卧室。
村长大床上的浅色床单被她的鲜血染成了红色,村长破破烂烂的尸体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就说吧!死的不能再死……呃?”
村长的尸体发生了变化,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颜色也逐渐变成了诡异的青色。
同时,被武侯撕烂的伤口长出了长长的肉芽,迅速自愈。
腹部涨大,朝着虫腹转变。
两条大长腿劈开成八条,向着步足转化。
一双胳膊拉长,渐渐变出刀镰的轮廓……
虽然她眼睛依旧是紧闭的,但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并没有死,而是正在进行着某种诡异的变化!
龙旗生猜测,她这种变身与武侯的能力完全不同,可能是一种被动,只有受到致命伤害时才会变,亦或者这种变身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所以一般不变。
嗯……也可能是这副样子太丑了,美貌的村长不愿意变……
与美貌比起来,力量算个屁!
是吧……
龙旗生举枪,倾泻着子弹。
砰!砰!砰!砰!砰!砰!
六枪过后,村长的身体被打的稀烂,除了那对尚未完全成型的刀镰,没有任何完整的部位。
床铺和地板铺满了溅开的碎肉,满墙都是溅射的血迹!
这次真的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武侯盯着那丑陋的残尸,一时难以接受。
“我刚刚就是在跟这么个玩意……呕~~~”
武侯扶着墙呕吐起来。
趁着武侯吐的昏天暗地,龙旗生悄悄将四枚沾满了鲜血的原初黑暗在裤子上擦了擦,塞进了背包的侧兜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潜意识觉得,不能被别人发现他私藏原初黑暗。
偷偷藏起来原初黑暗,龙旗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武侯旁边。
“别吐了,大叔。”龙旗生指着村长的尸体:“你也看到了,这村子的人不简单,远比她们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危险,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赶紧跑路!”
“好……”武侯走进卫生间漱了漱口,总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忽略了什么,但龙旗生一直在旁边催促,他就没多想。
“你不是要去查看村长的记忆吗?”
“带上灯笼,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看!”
三人没有耽搁,取下灯笼便离开了村长家,朝着沼泽方向飞奔而去。
……
沼泽的雾比大丰村浓的多,能见范围不超过十米,人走在里面很容易迷失方向。
龙旗生翻了翻自己的背包,没有找到指北针。
再次尝试打开手环,也只显示一行字“信号丢失……”
除了当手表看时间,这玩意此刻没有任何用处。
唐荧的背包跟龙旗生差不多,只是多了个梳子和小镜子。
“你记得带梳子和镜子,就不记得带个指北针?”龙旗生痛心疾首。
“你不是也没带吗!”唐荧毫不示弱。
武侯的背包跟他们都不一样,装着香烟、打火机、一瓶烈酒、一支针剂,还有几个不知道干嘛用的小仪器。
“这些仪器是干嘛用的?”唐荧好奇的问。
武侯拿起仪器介绍了一下:“这个是探测‘媒介’的,这个是探测虚灵实力的,这个是检测毒素的……其实除了媒介探测器,其他仪器的准确度都有待商榷,靠不住!”
“要不是……”说着说着武侯愣住了。
“要不是什么?”
武侯摇了摇头:“似乎是某种规定让我必须带着这些东西,但至于是什么规定,我忘记了。”
“还是得尽快找回记忆,这样太被动了。”
而且很奇怪。
自从进入了黏菌沼泽,之前那道带着恶意的窥视目光就感觉不到了。
但却多了另一道目光。
那道目光隐藏在浓雾中暗中观察着他,似乎没什么恶意,却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和之前那远远偷窥的恶意目光不同,这道目光给他的感觉距离很近,近在咫尺的那种近,但在他感知范围内却并未发现任何生物……除了数不清的蘑菇。
难道……是那些蘑菇是在看我?
可似乎仅有一道目光而已,这里那么多蘑菇呢……
难道说这些蘑菇其实是同一个意识??
呃……这样的话,就有点惊悚了……
“这里有棵树!”走在前面的武侯发现了一颗五人合抱的大树,对龙旗生说:“这雾里可能有危险,咱们上树去查看记忆。”
三人爬上大树。
龙旗生将姜婆的灯笼给了唐荧,自己拿着村长的灯笼。
武侯很自觉的担当了警戒。
龙旗生触摸村长的灯笼,无数的记忆碎片涌入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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