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黑暗

    
    “这面灯罩是我小时候的记忆，我之前知道我是被大哥捡到的弃婴，但如何被抛弃如何被捡的这段记忆早就忘了，毕竟那时候太小，没想到通过这个灯笼倒是全都回忆起来了……”
    “我应该不是玄青城的人，那个带我到玄青城的人，是我的父亲吗？”
    “将我放在玄青城之后他大概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龙旗生叹了口气，继续寻找灯罩。
    一个小时后，他找齐了自己的灯罩，带着一大堆不知谁丟的灯罩回到了粪场边缘。
    “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的灯罩。”
    龙旗生将一堆灯罩丢在唐荧身前，瞅了一眼她的小腹，不复之前的平坦，已经微微凸起，像是怀胎四五个月的样子。
    情况不妙啊……
    “唐荧，还是把那东西剖出来吧！不然我怕它长大了直接暴力破开你的肚子跑出来，那你可就真的没救了。”
    “咦？原来我叫唐荧。”
    龙旗生无语：“你关注一下重点好不好！”
    “嘿嘿嘿……我先找回记忆再决定吧！”
    唐荧翻找了一下，找到了自己丢失的六块灯罩，放回灯架读取了记忆。
    然后，她看向躺着的武侯，嘴角不停抽抽。
    “队长的记忆怎么办？”
    “他的意识被吸入了‘雾间’，没有奇迹发生的话，恐怕是不会醒来了。”
    顿了一下，龙旗生又说：“这样对他来说或许是件好事，至少不用社死了……”
    “队长的情况我也无能为力，还是先试试拯救你吧！”
    龙旗生又掏出了小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剖是不剖，你现在做个决断吧！”
    “呃……我们好像没有带麻药……”
    “麻药是什么？逐灵者不需要麻药！”
    唐荧：……
    “对了龙旗生，我的记忆少了一段，刚刚进入虚灵界到我们失忆中间这段记忆不见了！你呢？”
    “我也少了这一段，应该是我们备份了记忆之后忽然发生了某些事，没来得及再备份就已经失忆了，所以丢了这一段的记忆……这事儿并不紧急，请你不要岔开话题！”
    “我……”唐荧咬着牙，“不剖！”
    “好的，我现在……啥？”
    龙旗生皱眉看着她：“不剖？难道你想等着这玩意长大破开你的肚皮跳出来？”
    唐荧摇了摇头：“龙旗生，你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快想办法离开虚灵界吧！如果你动作够快能出去呼叫救援，或者我还有救。”
    龙旗生沉默。
    唐荧虚弱的笑了笑：“龙旗生，我和队长的命，就全都拜托你了！快去吧！”
    “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就这样吧！”
    龙旗生提着灯笼走进了浓雾，朝着沼泽深处而去。
    离开虚灵界有两个办法，找到‘门’，或者杀死虚灵。
    这次与上次不同，没有人给他指引，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一扇门，无疑大海捞针，不现实。
    他打算尝试去杀死虚灵，只要虚灵死了，他们三人就能离开。
    只要离开了虚灵界他就能呼叫救援，以逐灵者的底蕴，说不定他们俩还有救！
    龙旗生曾经在村民的记忆中看到过那个虚灵，但借别人的眼睛并不能直观的感觉到虚灵的实力，他也不知那虚灵的底细。
    情报说这个节点的虚灵是E级，如果真是E级，他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迷雾无际，龙旗生很快失去了方向感。
    只能凭着直觉继续前进。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岔路口，遍布水泽泥潭蘑菇的地面上，左右各有一条能走人的蜿蜒小道，右边有一道“Φ”形状的溪流。
    “这个地方我记得，在那个村民的记忆中，这条路是通往那株大蘑菇所在的。”
    龙旗生看向左边那条路：“那这条路是通往哪儿的？”
    思索片刻，龙旗生沿着左边的道路向黏菌沼泽的深处走去。
    一路上什么危险都没遇到。
    难道真如那掏粪队长所说，这片沼泽竟是虚灵界中少有的安全之地？
    那唐荧之是怎么回事？
    她的头箍无恙，说明不是同化或污染，而我和武侯没有感觉任何异常。
    她与我们有什么不同？
    她是……女人！
    “蘑菇加工厂建立在沼泽之中，工作的都是男人，除了村长，任何女人都不会进入沼泽……这是另一条‘规则’吗？”
    龙旗生有些懊恼，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忽略掉？
    不过……
    “既然有这样的规则存在，他们为什么还要把蘑菇工厂建在沼泽之中？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除非，建立蘑菇工厂并非他们的意愿，他们并没有权利决定建或者不建、建在哪里……”
    “村长是虚灵的仆人，蘑菇工厂的工人都是虚灵的奴隶，所以那个蘑菇工厂其实是为虚灵服务的？”
    “可惜了，没从那个掏粪队长嘴里挖出更多的信息……”
    龙旗生停住了脚步。
    他看到了几个巨大的蹄印，印在一簇蘑菇旁边。
    那些蘑菇的上半截都没了，只剩下根部，从断口的形态看来，应该是被啃掉的。
    回想了一下那虚灵的模样，龙旗生确定，这就是虚灵留下的脚印！
    “那掏粪队长说蘑菇不能吃，但我看这虚灵吃的挺欢，太岁也没怪罪祂。”
    “虚灵以蘑菇为食，虚灵的奴隶在黏菌沼泽建立了蘑菇工厂，还有专门的掏粪小队运送蘑菇屎……要说虚灵和太岁没有一腿我是不信的，他俩指定是一伙儿的！”
    “狗日的情报部门，关于太岁的存在，任务详情里那是一个字都没提啊……”
    顺着那些脚印，龙旗生一路深入沼泽，竟在沼泽深处发现一处古老的遗迹。
    遗迹与工厂的建筑风格一致，只是更为精致恢弘，虽然那依山而建的类似宫殿的建筑已经倒塌大半，破败的不成样子，但依旧能从其中感觉到庄重和严肃。
    倒塌的宫殿周围满是残垣断壁，锈蚀的机械结构、风化的骨骼、干瘪的管线组成一副画风猎奇的风景。
    背阴处的建筑残骸上爬满了藤蔓和菌毯，偶尔能看到蹦蹦跳跳的蘑菇一闪而过。
    龙旗生围着宫殿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虚灵的踪迹，这附近的脚印极多，有新有旧，一时也分不清虚灵到底去了哪里。
    反正肯定不在宫殿附近。
    确定虚灵不在这里，龙旗生走进了残存的宫殿中。
    意外的发现，宫殿里面竟然比外面干净许多，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灰尘都很少。
    “像是有人住啊！谁会住在这种地方？难道这是虚灵的住处？”
    嘶——
    原本以为这座宫殿或许跟浓雾与雾间有关，说不定能找到解救武侯的办法，谁知道直接跑虚灵的卧室里来了！
    赶紧溜……
    可一转身，龙旗生就与虚灵六目相对。
    不知何时，那身形庞大的虚灵，竟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宫殿唯一的入口处。
    龙旗生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许多词语：鸟入樊笼、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千里送人头……
    还有，瓮中捉鳖……
    “稀有品种的怪诞？你的肉……好香啊~~~~”
    虚灵口吐人言，眼中的惊喜不能再明显。
    龙旗生理解祂，如果自己回家一推开门，看到屋子里摆着一桌美味珍馐，他也会十分惊喜的！
    现在，是考验演技的时刻！！
    “虚灵大人！总算是找到您了！”
    龙旗生也露出一脸惊喜，主动投诚：“虚灵大人，我一直对您敬仰万分，日日憧憬着能成为您的仆人，为您尽忠，海枯石烂、至死不渝！请您收下我这个卑微的仆人吧！”
    虚灵两个头一起摇着，玩味的盯着龙旗生：“所以这就是你杀死刀女的理由？为了取而代之？”
    刀女？
    龙旗生愣了一瞬，立刻明白，这应该是村长的名字。
    “嗯……我若说杀她只是个意外您相信么……”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吗？”
    “您自然怎么想都是对的，都是我的错！”
    龙旗生果断认错：“但不管怎样，她都已经死了，也不可能再活过来，您终究是需要再找一个奴仆为您操持琐事不是吗？我觉得我就挺合适的……”
    “奴仆谁都能做，但如此美味的血食，可是难得一见！”
    虚灵说着，两个头一起舔了舔嘴唇，口水流了一地……
    龙旗生心里一凉，尼玛，就非要吃我不可是吧！
    “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龙旗生不死心：“若我当了村长，我可以每天给您送一个血食过来！”
    “tui！那些怪诞的肉又酸又臭，狗都不吃！”
    “我现在，就！想！吃！你！”
    尼玛……
    罢了……
    龙旗生颓丧的垂下头：“您想吃我，我也不会反抗，能成为您的血食是我的荣幸，但看在我主动送上门的份上，您能不能为我解答一些疑惑？”
    虚灵想了想，点头：“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三个问题……
    “我一个朋友的意识被吸入了雾间，是否有解救的办法？”
    “雾间我也未曾去过，但太岁是这片沼泽的主人，雾间也在他的掌控之下，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求‘太岁’让他将你朋友的意识还给他，当然，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虚灵盯着龙旗生：“我可不会允许你去救了朋友再回来给我吃，况且，太岁也不会搭理你。”
    “我没这种打算……”龙旗生无奈，问了第二个问题：“我还有一个女性朋友，进入黏菌沼泽之后就一直很难受，到了蘑菇粪场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怀孕了，请问大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是黏菌沼泽的规则。”虚灵晃了晃脑袋，说道：“女人吸入过多的迷雾，会逐渐变成植物，黏菌沼泽除蘑菇外的那些植物，十有八九都是人变的。”
    “至于吸入多少会变成植物，要看这女人实力几何，如果实力够强，便可以抵挡此规则。”
    “一旦开始变化，可以触摸蘑菇屎解之，但会引发另一种后果：怀雾胎。”
    “雾胎诡谲，怀胎十二个时辰，一朝分娩，后果难料。”
    “生死，也就五五开吧！”
    龙旗生面色凝重：“若是中途剖开肚子，将雾胎取出呢？”
    “雾胎无形，看不见摸不着，如何取？”
    虚灵摇了摇头：“这个问题算送你的，问最后一个问题吧，我已经等不及想要品尝你的血肉了，呲溜~~”
    “……”
    我谢谢你啊！！
    龙旗生问：“最后一个问题，虚灵大人，您的实力是什么等级？”
    “等级？”
    虚灵想了想：“按照人类逐灵者的划分，我应该是C+吧！”
    龙旗生倒吸一口凉气，默默的开始脱衣服。
    “虚灵大人，我把衣服脱了，免得您塞牙。”
    虚灵准备用餐。
    龙旗生，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