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黑暗

    
    “长官好！”
    一进问询室，龙旗生就跟对面负责问询的长官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那位看着三十来岁的长官似乎也没什么架子，笑眯眯的点点头，自我介绍道：“你好，龙旗生，我叫何良人，是B级小队【野蜂】的队长，你叫我何队长就好。”
    “何队长！”龙旗生从善如流。
    “那我们开始吧！”
    问询开始。
    如龙旗生所料，问询的问题，都围绕着太岁和雾间展开。
    雾间他知道的的确不多，而关于太岁，能说的他都在报告里说了，不能说的，他也没打算跟任何人透露。
    虽然这些事情他都已经写在了报告里，但还是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何良人也没有逼迫他说出更多信息的意思，放下手中的平板和笔，告诫道：
    “站在人类这边的‘神秘’，仅有已经牺牲的那十二位及其眷属，其他的大部分神秘并不值得信任，若是再遇到，打交道的时候要万分小心。”
    “嗯！”
    龙旗生好奇的问：“何队长，不是大部分神秘都在界碑之战中战死了吗？现在还有很多吗？”
    何良人笑起来：“你是新兵，不了解以前的事情，在旧时代，整个世界都是由神秘统治的，每一个神秘都有自己的都邑，人类便生活在众多都邑之中。”
    “咱们玄青城是‘玄圭’的都邑，也是少数的、拥有人权和尊严的都邑。”
    “其他很多都邑，人类不过是神秘的奴隶，甚至是血食，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那种神秘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保护人类？虽然也有一些被说服加入了抵御虚灵界的队伍，但大部分只是作壁上观。”
    “界碑之战，生界大败，无数人类被虚灵界同化变成了怪诞，大量神秘丢下都邑进入虚灵界继续生活。”
    “玄圭为首的十二位神秘，将残存的意识封入十二件圣物，继续守护着自己的都邑。”
    “从那时候开始，我们便进入了‘新时代’，也称‘人治时代’。”
    龙旗生静静聆听者，大脑飞快的运转，消化着这些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何良人喝了一口茶水，像是想起什么，笑道：“龙旗生，你还未选择队伍吧！有什么心仪的队伍吗？”
    气氛很放松，龙旗生就开了个玩笑：“有啊！我想去【死士】。”
    嗤~
    何良人差点喷水，无语了一下，评价：“年轻人有理想是好的，不过加入S级小队可不是容易的事，除了实力要达标外，还需要获得队长的认可。”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龙旗生重重点头。
    他想好了，之后的任务，他一定要表现的高调、出彩，争取早点进入那些S级小队队长的视线。
    看到龙旗生干劲满满的样子，何良人笑了，忽然说：“既然有如此高的目标，那你就需要一个更高的起点，那么，加入我们【野蜂】可好？”
    “啊？！”
    龙旗生愣住了，呆呆的问：“B级小队不是不收新兵吗……”
    “并没有这种硬性规定，加入B级小队的最低标准是拥有独立击杀D级虚灵的实力，你已经达标了，手续上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我点头你就能进。”
    “这样啊……”龙旗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杀了两只C级虚灵，但每次都是有外力帮忙，算不得独立击杀。”
    “我知道。”何良人点头：“你两次的任务报告我都看了，你所说的‘外力帮助’，不过是有强大的存在给你提供了海量的灵力支持，击杀虚灵的的确确是使用了你自己的能力不是吗？”
    “对，可灵力不足是硬伤啊！”龙旗生没有被天上掉的馅饼砸晕了脑子，如实相告：“实不相瞒，如果没有外力帮助，我根本就使用不了我的能力，战斗力极其有限。”
    “那你就更得加入我们【野蜂】了！”
    ？
    龙旗生不解的看着何良人。
    何良人咧开嘴，露出八颗牙齿，亮出自信的笑容：“我们小队里，可是有所有S级以下小队中唯一的一个‘充电宝’呀！”
    “充电宝？”
    “嗯！”何良人重重点头：“我的那位队员能力特殊，自身就是一个储存灵力的超级容器，可以储存海量的灵力，虽然她基本没什么战斗力，但可是个宝贝啊！有她在，所有人都不用节省灵力！”
    龙旗生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样离谱的能力。
    “这样随意说出别人的能力是不是不太好……”
    “虽然有不能询问他人能力的规定在，但大家在一起战斗久了，互相了解是必然的事情。”
    “这姑娘的能力和你可是绝配！怎么样？动心不？”
    动心！太动心了！
    有这样一个稳定的充电宝，他完全不用担心灵力问题，可以尽情施展、获取功勋、引起S级小队的注意！
    而且B级队伍自然有很多机会面对B级虚灵，那个‘独立击杀B级虚灵’的成就不就很容易完成？！
    龙旗生没有任何犹豫，行了个军礼：“队长！新兵龙旗生，向您报到！”
    何良人在平板上提交了问询结果，顺手就给龙旗生办理了入队手续，随后带着龙旗生走出了问询室。
    龙旗生好奇的问：“队长，您是B级小队的队长，为什么会来做问询的工作啊？这种事不应该是文职负责吗？”
    何良人解释道：“那些低级的文职人员没权限接触这种级别的信息，高级文职人员的数量又很少，分不出人手，所以这种临时性的重要工作都会以任务的形式发给权限足够的逐灵者。”
    “队伍休整的日子，我都会接一些这样的任务打发时间，既能白嫖很多虚灵界的消息，又能顺便赚点功勋，何乐而不为？”
    “白嫖？”龙旗生疑惑：“难道查询消息还需要付费？”
    “既然提供重要消息有奖励，那查询自然就要收费，不然发出去那么多功勋怎么回收？收支不平衡的话，功勋系统不就崩溃了？”何良人笑着解释。
    “哦……”
    说着话，俩人来到了停车场，龙旗生一眼就看到了武侯的车。
    武侯坐在车上抽着烟，不用说，是在等龙旗生。
    看到龙旗生过来，他高兴的挥舞着手臂：“龙旗生，这里！”
    龙旗生也朝他挥舞了一下手臂，然后……转头上了何良人的车。
    武侯目瞪口呆，烟从嘴里掉了都没察觉。
    那表情，就好似看见自己的女神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半晌，一声惨叫自停车场传出：
    “啊~~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啊啊啊啊~~”
    ……
    车子驶出了总部之后，龙旗生才问出刚刚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队长，我在报告里写的关于唐荧的事情……”
    “那个啊，你放心，情报部门对于这件事很重视，已经组建了专案组开始调查了，有结果的话我就告诉你。”
    龙旗生点点头，既然上头很重视，那就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新兵操心了。
    片刻之后，因为问询而延迟的任务补贴发放了。
    【此次任务级别由E级提升为C级，任务基础补贴20万玄青币、200功勋。】
    【逐灵者龙旗生，此次任务表现出色，一己之力击杀C+级虚灵拯救团队，额外奖励30万玄青币、300功勋。】
    【提供关于太岁及雾间的重要信息，个人奖励玄青币100万，1000功勋。】
    嘶——
    一点儿消息竟然这么值钱？
    足足1500的功勋！可以做灵能装备了！
    “队长，我有一颗魂珠，想做成一件灵能装备，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魂珠？”何良人摇摇头：“这种专业的事情得找专业的人问问……”
    说着话，何良人掉了个头往神殿的方向开去：“我带你去找专业人士。”
    龙旗生看着两边飞快后退的建筑物，有点奇怪，这也不是去灵能研究所的路啊……
    逐灵者的总部等功能建筑本就集中在环绕神殿的“一环”范围内，所以没几分钟，何良人的车子就停在了神殿的停车场，下车后，俩人沿着广场的中央步道朝神殿大门走去。
    路过广场中央花坛的时候，龙旗生忍不住看了一眼。
    虽然是第二次来这里，但他还是觉得这花坛很奇怪，里面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对逐灵者这么重要的地方，不说种些奇花异草吧，好歹也种点普通植物装饰一下啊！
    还有花坛边那一副石桌石凳，怎么看怎么觉得突兀。
    察觉到龙旗生无语的眼神，何良人笑着解释了一句：“这里原本种着玄圭的眷属女树，听闻玄圭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坐在这里饮茶，偶尔也会在这接待那些找他解惑的人类学者。”
    “界碑之战的时候女树随着玄圭一起走了，便再也没有回来，这里也就一直空着了。”
    龙旗生立刻明白了，摸了摸贴身内兜里的魂珠，心里有些难过。
    最后的时刻，他曾与女树的意识短暂的接触，清晰的感知到女树的所有情绪。
    虽然并没有什么交流，但他也能猜到女树这些年在虚灵界经历了多少苦痛挣扎，生命已如风中残烛，意识亦混沌不清，却始终挂念着自己的主人，亦记得自己守护人类的职责。
    为了挽救龙旗生，毫不犹豫的燃尽自己的生命之火……
    魂珠内那些微意识也会逐渐消散，归于虚无。
    “不知道那些专家能不能保住女树这最后一丝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