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江弋槐从卫生间出来,便被早就蹲守才门外的关攸攸逮住,道:“你知道这周五是什么日子吗?”
“一模前夕啊,你复习好了吗?”
“干嘛啊,好端端的突然提学习!”
“这不是你问我是啥日子吗?十二月十四,不就是一模前一天吗?”
“能不能别张嘴闭嘴就是考试?你想想除了一模呢?”关攸攸用迫切的眼神看着她。
“你的生日,那也不对啊,不是十一月一吗?”
“川儿!川儿的生日!”
“哦,那关我什么事?”江弋槐其实是记得的,只是刻意闭口不提而已。
“怎么不关你的事?他都消沉了这么多天了,我计划咱们借着这个机会给川儿整个party,就你之前说的校门口那家火锅自助怎么样?”
“不好呢,一模前夕那我肯定是要在知识的海洋里度过的。”江弋槐摆出一副傲慢的神态。
“切,人家真的学霸才不会临时抱佛脚呢!”
江弋槐打了个响指道:“对了,我就因为学得渣才要考前突击呢,不好意思得罪啦!”她绕开关攸攸径直回到了教室。
且说楚江川这几天确实是一天更比一天懈怠,之前不过是迟到早退,现在索性连课也不听了,开始不分上课下课地趴着睡觉,颇有些江弋槐年轻时的风采。
江弋槐刚从后门走进来,便有人挥舞着元旦晚会演职人员表冲到她面前。她倒是好奇那纸上写了什么的,无奈怎么也看不清,于是只好苦笑着作罢。
那同学道:“江弋槐你选上主持人了!”
“啥?”江弋槐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莫非评委席里有她家的卧底?继而她开始苦恼,只要尽力,即便落选的话至少也无愧于吴雨月,可偏偏还选上了,后面还不知道要无端生出来多少麻烦呢!她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可能,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正想追上那同学一看究竟,宋怡婧同自己后桌的女孩从她身旁经过,宋怡婧斜眼看了她一眼,往日端庄的面孔布满寒意,与此同时,跟随在她身边的女孩也不屑地从唇齿间吐出“惺惺作态”四字。她脚下的步伐一时站定。
郝楠楠并没注意到这些,她一得知江弋槐当选的消息,便冲到她面前,故作嗔怒道:“自己悄悄地选上了主持人,连我都一点风声没听到,真不够意思呀!”
“哪有!还不是被逼的!低调点还不是为了想少丢点人,还有我这个头发,烦都烦死了!”
“哎呦,怎么得了便宜还搁这卖乖呢?”
江弋槐直翻白眼,道:“好,我不说了总行了吧?”
郝楠楠看着她说不过的样子忍俊不禁,拍着她的胳膊道:“别生气,我开玩笑的。选上了是好事,到时候可以穿好看的裙子,站在舞台上,台下乌泱泱上百号师生都得看着你,多风光啊!全校就这么六个名额,别人想要还选不上呢,你就别皱着眉头了,是该开心的事。”
谁知趴在一边的楚江川突然没好气地站起来,用力顶开身后的座椅时,发出不愉快的座椅摩擦地板的声音。
“谁又招惹他了?”郝楠楠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跟你没关系,他平时就那德性。”江弋槐皱了皱眉抬抬下巴指着他的背影。
前门口的公告栏围了好一群人,都是在看演职人员表的。宋怡婧当初报名的时候造出不小的声势,特别是她那几个铁粉,又是鼓吹美貌、又是鼓吹学习好的,人人都以为她当选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有什么状况外的情况,那也该是输给外班哪个不知名的美女。谁知最后竟然败给自己家以打球、干架、气老师出圈,好名声一个没沾的江弋槐。由是唏嘘声一片。宋怡婧从人缝里挤进去,一把将表格扯下来,撂下一句“有什么好看的”便夺门而出。
郝楠楠虽然嘴上答应着,但一回想之前的事,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二人靠着后墙看着楚江川追随宋怡婧出去,一时无话。
这时关攸攸正缠着赵长煦从后门进来,话题无外乎还是给楚江川过生日的事:“就是一起吃个饭嘛,你平时也得吃晚饭对吧?咱们就是把晚饭的时间稍稍延长了一些,真的,肯定不会耽搁你第二天考试的!”
赵长煦的目光自从进门起就一直在江弋槐身上,他用下巴指了指她,反问关攸攸:“你叫她了吗?”
“那必须的呀,咱球队五个兄弟一个不能落。”关攸攸得意道。
“别瞎说,我可没答应。”江弋槐抢着道。
赵长煦耸耸肩,对关攸攸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他既想走,又停下来道:“我觉得你要是实在想搞这个事,还是得问一下楚江川自己的意思。”
“那怎么可以?那不就没有惊喜了吗?”
“惊喜,也有可能就会变成惊吓。”赵长煦说罢又笑了笑,像是在向他表示抱歉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长煦哥哥以前从来不会拒绝我的!”关攸攸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叹息道,随后又转向江弋槐,“你们太冷漠了!想想自从期中他和宋怡婧被调开起,他应该就不怎么高兴了吧,成天看着自己女朋友跟别人眉来眼去,他也太可怜了。你们可是他最好的朋友,找你们一起给他庆祝个生日,你们都不答应。”
即便江弋槐一个劲比手势要他闭嘴,他却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排除了一切外界干扰。
一旁的郝楠楠因为吃惊嘴巴张成“O”型,结巴道:“楚……楚江川和宋怡婧……”
“嘘!”江弋槐连忙让她不要再说下去,然后恶狠狠地瞪了关攸攸一眼,“我是鬼迷心窍了才告诉你这个大嘴巴!”
关攸攸自知理亏,劝他们搞派对的事还可以从长计议,但他知道如若自己现在不溜,一准给她揍成筛子,于是赔笑道:“我还有事,你们先聊。”
郝楠楠挤眉弄眼地憋了许久,好容易送走了关攸攸,这才开口道:“我不知道他俩竟然是那种关系,我以为他们就是普通朋友,就像你们这样,所以才随口一说,真的是无心的。”
“他们瞒着别人,你不知道也正常。”
“怎么办?他肯定恨死我了吧?我是不是该跟他道个歉啊?”
“他哪是生你的气?他也知道你是无心之言,怪不到你身上,他是在跟他自己呕气呢。没事的,你别太有心理负担。”江弋槐既劝过她,又自己叹了口气,“所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想给关攸攸捧场了吧?假设五个人真的去了,围着桌子坐下,三个活生生的一百瓦大灯泡,光剩下给饭店老板省电费了。何况他俩要是关系好还好说,他俩要是还闹着别扭,那我们仨得多尴尬啊。不去,死也不去。”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