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晚衣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解释清楚。
她在洛安茶楼里听说二皇子来到了北疆,便偷偷瞒着丫鬟侍女们偷跑出来,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大燕国的北边。
初入寻常生活的她不太习惯与百姓交往,总是骄傲任性的。
刚到北疆的地带,她便由这份骄傲使得她轻视了敌人,被匪寇抓走卖到风廊郡。
后来在风廊郡的黑市上,郡守买下了她,让小凡子带她回府。
交代清楚后,宴晚衣低下了头,自行忏悔自己的过错。
宴随遇静默着不说话。
宴晚衣内心早已慌成狗。
“我住在客栈里的,你要来吗?”
等了好半天,宴晚衣才听见宴随遇问了自己这么一句话,心中忽然舒了一口气。
她神情舒适,自然而然地答道:
“不用了,我在这挺好的,你们回去吧。”
一想到客栈里发霉的被褥和破洞的屋檐,似有若无的霉气,食不下咽的特色美食,宴晚衣脸都变青了。
客栈的住房条件和伙食肯定都不如郡守府。
而她宴晚衣是贵为大燕国唯一的公主,绝对不能委屈自己去那种地方再住一次。
只是宴随遇听见这话后却再次沉默了,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她。
表情变化很是纠结。
宴晚衣以为他是要追责自己不顾公主的身份地位,来到这穷乡僻壤里,正准备解释。
“好的很,”宴随遇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你最好给我离郡守远一点。”
话说完,宴随遇便踩着轻功翻过了郡守府,消失不见踪影。
宴晚衣呆呆愣愣的答应了,懵懵地向住处走回去。
好的很?
二哥今天好奇怪,她完全猜不懂他的心思。
绕过几个拐角后,宴晚衣来到自己的院子里。
养着小金鱼的池塘,盛着丁香花的盆栽,少女气息的梳妆台。
对着铜镜中的人像,宴晚衣轻轻地取下插在发间作为点缀的玉钗,青丝如墨披散下来。
手中的玉钗本就不是好玉所磨制的,此刻在她手中更显朴实无华。
宴晚衣却陷入了迷茫的困惑之中。
那日她从黑市的笼子里出来后,衣衫上和脸上都是泥土,头发也披散着,狼狈不堪,全无半点公主的形象。
多亏了小凡子将这玉钗送于她,给她别起碍事的头发,才让她不至于那么难堪,维护了她的体面。
难道这不是一种示好吗?
这应该就是好朋友间的相赠礼物吧?
可今天她明明帮小凡子说话了,小凡子却很疏远,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
难道他不是拿她当好朋友的吗?
宴晚衣觉得他的行为不符合江湖道义。
事实上,那位少年只是觉得宴晚衣很像自己养过的小黄狗,明明有咬人的本是却表现得弱小无助,只会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他凭自身经验认为,养个宠物必须要先哄好宠物,让宠物更愿意亲近他,然后才能相信他。
但今日,宴晚衣站在他身前义无反顾的维护他时,明明她自己也害怕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
“他们也是有自己的人生的!”
当时她这么说着。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这话说得好漂亮,让他也忍不住差点相信了。
不过,宴晚衣却也是除了医仙爷爷后第一个愿意站出来维护他的人,其他人都视若无睹,甚至还要回头踩上一脚火上浇油。
“砰砰。”
心跳莫名快了一跳。
他皱起眉头,思索着这个接近宠物的方式有着诸多没有发现的问题,看来这种方式不太恰当。
以后要再找其他办法接近宴晚衣这个宠物,让她按照他所规定的样子相信他才行。
黑暗中,少年紧闭双眼。
脑海中却浮现起宴晚衣落泪的模样,一想到以后那个骄傲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哭唧唧求饶,他便觉得浑身的伤痛也减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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