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在那个墙角下,一眼万年,从此记在心间再也不能忘却。
从那以后,男孩便经常到山下的这处宅院里来玩,和小女孩一起坐在廊下地板上,双腿在空中荡着,边吃着点心便赏花。
物是人非,当初幼稚懵懂的孩童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一个成了山上土匪,一个却不知所踪。
二当家轻叹了一声,走至栏杆处的男子,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这回你好像惹着事了,先去那边看看吧。”
男子转过头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和他走到寨子门口。
“你们的大当家呢,我们有人证看见他在柏州城中的酒楼杀了一女子,还不快快和我们去趟县衙。”
府兵叉着腰站在寨子的高墙外,声音大如洪钟。
宣晁只是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是忠永候让你们来的?”
府兵一下子便噤声不再言道。
宣晁轻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蠢笨。我如果想要他的性命,何必等到今天,居然还按耐不住要找我的麻烦。”
府兵这会儿便是更加不敢说话了,在来之前他们便是受到了忠永侯的指示,指示想要一个由头将这土匪大当家给抓回去,没想到正好碰上了酒楼众女子被杀,一查还得知土匪头子也进过酒楼。
他们这才寻找由头,想要以此将土匪头子抓回去交差。但是他们却始终记得,忠永侯曾经说过,这位看起来和善的大当家很是凶残无情。而此番,他们也是在这位清瘦的男子身上看见了那肃杀的气息,不由得呆愣住。
就在他们怀疑土匪头子就要把他们碎尸万段之时,宣晁却是转身离开,只是撂下一句,“你们看着办吧,留个活口就行。”
府兵如获大赦,随后再次恢复耀武扬威的气势,怒目圆睁地看着眼前这群老少妇孺的土匪,根本不足为据。
……
半晌后,一群府兵被人扒光了底》裤给扔到了忠永侯的府邸前面,吃瓜群众们搬着板凳坐在墙角里远远看着那群男人光着屁股要哭不哭的样子,笑得乐开花。
不一会儿,忠永侯带着一群家丁出来了,气得吹胡子瞪眼,将这群失了男人的尊严及忠永侯的颜面的府兵给领了进去。
这一场闹剧才算结束,却也成了众人口中的饭后谈资,打架谈到这件事都会哈哈一笑。
一时之间,城中到处就流传着这个故事,最津津乐道的当属宣大当家给忠永侯这次带来的挑衅,这分明就是对忠永侯那些不作为的表现的不满和抗议。
也因于此,大家忽然注意到柏州城中还有这样一位侯爷,他太过安静都快被大家遗忘了。
“啊,你说那位侯爷怎么会在我们这穷乡僻壤里啊,他不是京城的侯爷吗?”
“我看你是有所不知啊,我们这位侯爷虽然叫做忠永侯,其实早些年就有些不安分,被圣上给看出来了,这才发配的我们这的,早些年刚过来时府邸也是相当热闹的,书生们都喜欢往那处走。”
“那为何今年内他却悄声无息,我都快记不起来了,要不是他家的府兵如此张狂,以至于宣大当家都看不下去的话,我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这位小友,你不知这都要从当年的一桩旧事说起了,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忠永侯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为人甚是低调,近些年来连府邸都没有跨出过一步。”
周围的人都凑到了一起,说话声都低了不少,小心翼翼地停着那人讲出故事。
可那人却咳了一声就要离开酒楼,“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家中还有妻儿在等着我回家吃饭,就先行告辞了。”
话说完,他便从人群中退身而出,一阵阵的唏嘘声响起表达不满,他都未曾停下脚步,逃命似的离开了这里。
宴随遇将喝酒的银两放在桌上,点了两下桌面,唤来小二收钱,自己却先跟了出去。
走至一处巷子里,宴随遇靠在墙边等着来人。
很快便有一人摇晃着身躯来到这处巷子里,宴随遇不经意地伸腿将那人绊倒在地。
那人爬了起来,气汹汹地说道,“你不看路的吗,我在这呢,都能把人绊倒,是怎么走的路?”
宴随遇笑了笑,不去理会一个醉酒的人说的胡言乱语,问他,“你刚刚说的那个故事的后续是什么?”
那人这会儿正烦恼着,站稳之后才摆着一张黑脸,“想听故事就去买戏园子的票,别在这里烦我,我又没有向你要钱,故事没有后续。”
宴随遇轻轻一笑,漫不经心的问道,“真的吗?”
那人正要继续呛他一句,猝不及防间脖颈被人紧紧抓住,只不过片刻便呼吸急促,窒息难受,他忙点头,费尽力气去抓脖颈上的那双手。
“现在故事有后续了吗?”
那人被放开,跌在地上劫后余生般地大喘着气,“有后续了,我忽然记起来了。”
宴随遇的嘴角轻轻扬起,笑道,“那你就讲吧。”
……
当初忠永侯有一个美艳绝伦的私生女,虽是不知道这个女子的生母是谁,也不知晓她是如何长大的,只晓得这个私生女是在成年之后的某一日开办的侯爷寿辰之日被人瞧见得知的。
要是这个女子只是一个不受恩宠的私生女也就罢了,可她却偏偏长了一张让人朝思暮想的脸,瞧见她的那人当晚回去后便睡不着觉,第二日便去到侯府求亲。
那侯爷也是没有多想,当下便答应了亲事,许诺来年春天便将女儿许配给他。
可是等呐等,来年春天里那人还是没有等来自己的未婚妻,不由得生气要去侯府要个说法。
侯爷对他的态度也是大转变,派人将他赶出侯府,吼道,“我就是将女儿嫁给一个废物,也不会把她嫁给你。”
那人感受到莫大的屈辱,却是敌不过忠永侯的权势只能就此作罢。
没过多久,侯府中便传出来消息,说是侯府的那位私生女要嫁到京城去了。一番打听下,才听说是要嫁给京城中内史大人的儿子邓万,一个毫无作为整日里只知道逛花楼的公子哥。
他心底那点小失意才算消失。
可没过多久,又有消息传来,说是那位私生女早就和一个土匪私定终身,不愿意嫁去京城。
……
宣晁又回到别院中,趴在莲花池边,看着荷花不由得想到当日她第一次见到荷花时的欣喜表情。
那那日,在她问过自己愿不愿意留在院中时的场景也历历在目。
耳边那股温热的气息让他有些不舒服,睁开了眼,看见她眼神中的期待,呆愣愣的点了头。
小女孩似乎很高兴,拉着小男孩的手就跑到厨房里去找到一些点心,全部塞到小男孩的怀里,让他快吃。
她又拉着他坐在了院中廊下地板上,同他讲着自己的一切。阳光正好,透过繁密的紫色花朵映射到地上,照在小女孩的脸上,他似乎能看见她脸上那层细小的绒毛,可爱的很。
微分轻拂,紫色花海纷飞,洒落院中各处。
小女孩讲道,她不过是自己的爹爹的私生女,母亲是一个不安分的下人,生她时难产死了,爹爹是个大官,不能失信于百姓,所以便将她送到这院子里,让她自生自灭。
好在隔壁有个善良的大娘,每天都会给她送吃的,只是她脾气不太好,每次都会因为一点小事而骂她,也骂她娘,所以她才会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
小女孩说,她想出这宅院去看看外面的地方,可是大娘说她要是敢出去,她就打断她的腿,再也不给她吃的。小女孩只能在狗洞偷偷看着外面,从未出去过,她还太小了,出去可能会被坏人抓走,而她的爹爹不会来救她。
女孩说这一切时,脸上却是没有半点忧伤,小男孩不知道她的心思,只能静静地听她继续讲着。
她似乎很喜欢说话,一直都在说着,直到晚上天都快黑了的时候,点心已经吃完了,只留下满地的碎屑,小男孩就要回去了,小女孩依恋不舍地看着他,问他,“你明天还来吗?”男孩摇头。
女孩的脸上划过一丝忧伤,而后却又扬起笑脸,“那好吧,你回去之后可不能忘记我哟,要时常来看我,这院子的花花都给你,点心也都给你。”
小男孩想着,他这次是偷跑出来的,回去必然会被师傅关上几天,等几天过去之后应该就能再偷跑出来,便点头答应了。
小女孩心中欢喜,送他到狗洞处,向他挥手,让他下次早点来。
从那以后,男孩便经常到山下的这处宅院里来玩,和小女孩一起坐在廊下地板上,双腿在空中荡着,边吃着点心便赏花。
春去冬来,时光荏苒,曾经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也快速长大了。身姿曼妙的窈窕少女在院中练习剑术,时不时地回头让廊下的那个清瘦却不单薄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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