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之狼行天下

第两百六十三章 枷锁

    
    李良刚到四楼时,身穿紫衣的奥德从下面赶了上来,行礼道:“少主!”
    李良微笑着对他点头,“奥德大叔,我不过回家一趟而已,哪里需要辛苦你专门跑上来。”
    奥德连忙摆手道:“哪有什么辛苦,少主你能回来,整个月轩都很高兴。”
    他顿了顿,指着楼下说道:“我去跟夫人说一声?”
    李良摇头,“不用了,我在楼上慢慢等就行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奥德心领神会地点了个头,说道:“我明白了。”说完,就往楼下去了。
    或许是因为李良的归来让他有些兴奋,他骨子里的骚气都抑制不住了,舍弃了优雅,轻跳着往楼下走去。
    整个舞会各个环节的进行都是由他来盯着的,他的确很忙,但侍者告诉他少主回来时,他还是第一时间找了过来。
    李良看着他欢快的模样,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奥德大叔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严肃威严大总管的模样,唯独在月轩内部里不时流露出几分骚气,就和他喜欢的紫色一样。
    他走到五楼,打开房门,被眼前凌乱的景象给惊住了。
    各种甜点残渣和未收拾的餐具摆在桌上,毯子没有任何整理过的痕迹,直接揉作一团扔在了沙发上。
    桌子下面有几块碎掉的玻璃渣,而桌脚与沙发之间摆了好几瓶空酒瓶。
    竖琴也歪歪扭扭地倒在沙发边。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呼吸为之一滞,心也为之剧烈疼痛起来。
    “什么事能让月姨将家中乱成这样?”
    他本能地将自己忽略过去,疯狂的杀意在脑海中集结,冰冷的邪神领域径直加诸己身。
    “是昊天宗他们又逼迫月姨了吗?还是雪夜那个该死的东西又惹到月姨了?”
    他的心中杀机汹涌,面上却无比冷静,轻手轻脚地跨过脚下的凌乱,走向了月姨卧室紧闭的房门。
    打开她卧室的房门,里面的情况比之外面更甚。
    无数揉作一团的画纸胡乱地堆集在地面上,墙上地上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颜料。
    李良已经感觉不能呼吸了,冰冷的杀机将他整个人侵占,邪神领域与他的融合也进入了更深的层次,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连武魂都没释放,身边却环绕着一层黑暗邪异的气流。
    而就在她的床上,有一幅将整个床都盖住了的巨大画像。
    画上的青年身着黑红色衣物,面上微微含笑,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那是他的画像。
    所有的杀机、冰冷如遇到暖阳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与精神识海融合的邪神领域也瞬间褪去。
    他看着那幅画像,缓缓走过去,心中思绪万千。
    他终于敢于认识到,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让月姨变成这副模样。
    他不禁回想起那一晚月姨的无奈、恐惧和抗拒,世间有几人能够跳脱世俗的枷锁?
    可看到这幅画,看着这满地狼藉,他怎么可能想象不出她在家中憔悴潦倒的模样?
    泪珠慢慢聚集,缓缓滴下,滴在了这幅画上。
    他有些诧异地用手抹过眼角,然后站到了月姨的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原来自己这条冰冷凶残的狼也有一副柔软模样。”
    他自嘲地想着,嘴角微微咧起,似想露出笑脸,却止不住泪水,让神色变得更加苦涩。
    他从月姨的卧室中走出,一股好奇心升起,突然很想看看,自己的房间会是怎样。
    他试着打开房门,却发现打不开,似乎被锁住了。
    他没有选择蛮力破解,而是直接从窗外跳出,凌空走向自己卧室的窗户处。
    卧室的窗户还是打开的,可窗户的木框已经有了几分腐朽的感觉,似乎是被水给侵蚀了。
    他从窗户处翻进去后,里面看上去很是整洁,床上的一切都还是那般整整齐齐。
    可他却闻到了几丝尘土之意,走到桌边伸出手一擦,便将尘埃堆集于手指之上。
    他的心沉了下去,看着那被紧闭的房门,难以置信地想道:“月姨难道很久没有进过我的房间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充满了他的头脑,简直要将他逼疯,他根本不能相信月姨居然不会整理他的房间。
    他更不敢相信,月姨居然锁住了他卧室的门,不知道从何时起就不再踏进。
    疑惑、纠结、矛盾,纷繁复杂的情绪将他的脑海填满,邪神领域再度浮现,帮助他稳定动荡的精神识海。
    清晰的踏步声传来,他缓过神来,伸出手去拉了一下自己房门的锁,将房门打开了。
    他走出去,而月姨正好站在房间门口,捂着红唇惊讶地看着他。
    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月姨,我回来了。”
    月姨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嘴唇张了几张,却没有吐出半个字。
    只有那逐渐红润的眼眶,显示出了她纷乱的心境。
    原本看见他无比欣喜的小白瞬间从门缝间钻了出去,害怕地蜷缩成一团,没有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他们就站在那里静静对视着,看着对方眼中复杂难言的情绪。
    足足过了一刻钟,月姨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嗓音无比嘶哑地说道:“回来,就好。”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疯狂地弯下腰去捡拾地上凌乱的杂物,甚至不敢再与他对视。
    可她的身子较弱,又僵在原地那么久,几个弯腰已经站不稳了,往旁边倒去。
    眼疾手快的李良马上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朝沙发走去。
    谁知月姨无比抗拒地推搡着他,口中还温柔地说着,“阿良,把月姨放下,月姨没事。”
    李良不言不语,而月姨却一直挣扎着,同时语气逐渐变成了乞求,“乖阿良,快放开月姨吧……”
    “你怎么没事!”李良发怒了,他从未想象过自己会对她,对自己最爱的月姨发怒,“你整天在家里做些什么,啊?你整天过的是什么生活,啊?”
    月姨看见咆哮的他也为之一愣,但下一秒,她却变得更加严肃起来,这副模样也是李良从未见过的。
    她强行撑着李良的肩膀站起,怒道:“怎么?你以为自己长大了就可以教训我了是吗?我怎么做需要你来同意吗?”
    李良的呼吸剧烈起伏着,心都在滴血。
    可他没有再反驳,而是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
    邪神领域完全笼罩己身,月姨能看清楚,他原本通红的双眼变得越来越平静,平静得让她都感受到了恐惧,仿佛眼前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那个阿良,而是一条凶猛残暴的狼。
    李良得语气再无一丝波动,“我只问一个问题。”
    “你,真的要嫁给雪夜吗?”
    月姨浑身一颤,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你走吧。”她平静地说道,和李良一样,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走吧。”
    李良不再言语,他走向阳台,几个跳跃离去。
    唐月华站在那里,低着头,没有去看他离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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