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臣妾心里着急,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若是成了,那自然是好,若是不成,那日后可就更难有出头之日了。姚皇后心里实在没底。
姚太后又何尝不是,她看了眼姚皇后,眼里写满了恨铁不成钢,“你着急有什么用!”
对于这个侄女,姚太后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都把她推到皇后的位置上了,可她却坐不稳。
“你要是早听哀家的,做个贤能的皇后,好好教养恒儿,如今也不至于要行此下策。”姚太后心里明镜儿似的,宫门跪求本就是带着胁迫之举,是下策中的下策,可他们如今又只能用这个法子。
姚皇后被训得脸色通红,“陛下心里只有谢令莞那个贱人,臣妾也是没法子。”
“够了,别再找借口了!”这套说辞,姚太后听了十几年,耳朵都起茧子了。
姚皇后却不以为然,不是她不争气,实在是谢令莞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太重。“姑母,这不是借口,您如今还没看明白吗。太子妃犯下大错,陛下不仅不责罚,还偏袒维护,还不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与谢令莞的情意。”
“臣妾记得清清楚楚,当年陛下对谢令莞一见钟情,想尽了办法才把谢令莞娶回府,现在的太子同他当年一模一样。”姚皇后还记得那时候她心心念念能嫁给他做正妻,结果等来等去,等到的是皇帝欢欢喜喜迎娶谢令莞的消息。
谢令莞是谢家嫡女,才貌双全,美名在外,那时候皇帝为了娶她,不知使了多少功夫才抱得美人归,一时间在京城里传为佳话。
而她姚凤玉,则是一场笑话。
姚太后揉了揉眉心,“就算陛下喜欢谢令莞,不喜欢你,可你已经是皇后了,但凡你争气些,把后宫打理妥当,陛下没有后顾之忧,怎会不念及你的好?你再把恒儿教养好,在朝堂为陛下分忧,陛下岂会不喜欢恒儿?”
“你也不想想,自从谢氏去后,太子就去了边关,多年未在陛下身边尽孝。而恒儿却在陛下身边,怎会没有亲疏之别……”
提及此,姚太后真是连连叹气,“哀家为你谋划良多,可是你就是不争气,不仅没有坐稳皇后之位,就连恒儿……”
楚恒是和她关系最近的孙儿,姚太后素日里也最疼他,可是却也知道,论才能,楚恒不及楚铮,论品行声名,楚恒不及楚黎。
明明握着一手好牌,却打得稀巴烂。
姚皇后从不知原来姑母还有这般谋划,若真如姑母所说,那楚恒兴许早就是储君了,“姑母……”
“太子一回京,瞧着齐整的模样,哀家就知道恒儿没多大指望了。但没关系,你还是皇后,名义上就是太子的母亲,往后即便是太子即位,你也一样是太后。再从姚家选几个出挑的姑娘嫁与太子,往后不愁没有出头之日。”
姚太后原本是这样计划的,可如今端看楚铮对霍思锦的爱重,她才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如今也是没办法了,霍氏犯下大错,哀家身为太后,连废了她都备受阻拦,往后你更压不住。况且太子对姚家没有丝毫好感,这皇位不能落在他头上。”
“姑母圣明。”姚皇后连忙在一旁附和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再追悔也没用,只要能废了楚铮,亦可得偿所愿。
“哀家心里都清楚,不然你以为真是你在一旁教唆的缘故。”姚太后轻哼道。
被挑破了心思,姚皇后红了脸,忙转移了话题,“也不知道宫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此刻,宫门处,老臣子正对着楚铮破口大骂,“你身为太子,却沉迷女色,将来必会误国。”
楚铮冷冷地看着他,“扰乱宫门,妖言惑众,把他押入监牢。”
立刻就有侍卫上前,老臣执意不动身,同时高声斥道:“身为储君,当广纳谏言,可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容不得半句正义之辞,你不配做太子。”
“陛下,老臣死谏,求您废了太子,另择贤能!”
跪在地上的臣子纷纷开口,“求陛下废了太子,另择贤能!”
楚铮面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朝侍卫们吩咐道:“把他们都押入监牢。”
老臣甩开侍卫的手,再次高呼,“老臣死谏!”同时,站起身体就往宫墙撞去。
彼时,霍思锦赶到,眼瞧着情况不对,连忙吩咐郑长青,“快拦住他!”
郑长青迅速地勒住缰绳,然后一个纵身跳下,挡在宫墙前,老臣撞在上面,倒是没要命,不过被反弹了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霍思锦走了过来,楚铮的脸色这才有了变化,连忙迎上前去,“阿锦,这里我来处理,你先回去。”
霍思锦先朝楚铮行了个福礼,“殿下,容臣妾和这位大人说几句话可好?”
一双明眸看着他,楚铮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只得默认了。
霍思锦朝楚铮笑了笑,然后方才转过身去,看向老臣,言道:“照大人的意思,本妃是祸国殃民的妖妃,那请问大人,本妃哪里祸国殃民了?”
老臣站直了身体,用大义凛然的口吻高声道:“你身为太子妃,却不孝不悌,与生父断亲,若日后臣民争相效仿,岂非天下大乱。如此,难道不是祸国殃民?”
霍思锦面上没有丝毫恼怒之意,温声道:“靖北侯是本妃生父不错,但本妃除了有生父,还有母亲。我母杨氏娴雅淑慧,德言工容兼备,但却遭靖北侯宠妾灭妻。更是在本妃出嫁之日,惨遭毒手,一命呜呼。本妃若是不为惨死的母亲讨个公道,那才是不孝。”
“大人也有母亲,试问如果你的母亲也有此遭遇,该当如何?”霍思锦反问道。
南楚以孝道治国,但不仅要孝顺父亲,也要孝顺母亲。老臣一时之间也有哑然,不过随即他又道:“毒死你母亲的是那妾室,又不是靖北侯,侯爷毕竟是你生父,你怎可怪罪到他头上。”
霍思锦眉梢微挑,“大人怎知我母之死和靖北侯无关?靖北侯这么多年是怎么对待发妻的,大人难道没听说?”她管是不是靖北侯做的,能以此为由让楚铮摆脱麻烦就行了。
杨氏到底是被谁害死的,旁人并不知,但是大家都下意识地归结为是周氏所为。
如今听霍思锦这意思,杨氏的死靖北侯也有份儿,毒杀发妻亦是律法不容,一时间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胡说!”老臣却梗着脖子,“大家别听她胡说。你与生父断亲,便是不孝。太子在场却不加阻拦,任由太子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便是失德。”
霍思锦脸色微变,刚要开口,却被楚铮出言拦下,“不用与他多言了,来人,把他拿下!”
“老夫宁死……”不屈。
话还没说完,就被郑长青反剪了双手,同时还被拿木枷堵了嘴。这老东西,早看他不顺眼了,趁着说话的时间,郑长青就找旁边的侍卫要来了木枷,就等着把他嘴堵了。
跪宫门的臣子一看要被下狱,当即慌了,一时间乱作一团。这时,寿公公忽然从宫中快步走了出来,高声道:“传陛下口谕,请殿下和太子妃,还有几位老大人进宫议事。”
听了这话,那些臣子们脸上当即燃起了希望。
郑长青只得不情不愿地把木枷取了,把人放了。
霍思锦看了看楚铮,她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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