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齐说

60 领军府严惩不贷 小南巷温情蜜意

    
    野狼山归来的五百将士皆归入禁军,直属孝瓘管辖。任广因为在野狼山一战中英勇杀敌,军功显著,因此还被封为校尉。
    这五百人与孝瓘一起经历了野狼山一战,死里逃生,关系自然亲厚,凡事皆听孝瓘安排。又因为能吃苦耐劳,勤于训练,渐渐的便成了禁军中的精锐。
    孝瓘政务繁忙,为了方便管理禁军,多数时候都在领军府办公,玉儿想和他好好说说话的机会都很少。
    这几日太后娄昭君身子不适,常呼心口痛,高演担忧太后身体,便整日侍在太后跟前,衣不解带,食饮药物皆由他亲自来喂,困了就睡在太后寝宫的偏殿。几日下来,高演容色贬悴,身体也有些吃不消,太后刚好,高演又大病了一场。
    孝瓘加强了宫中守卫,后来更是直接住在了领军府处理政务,便于高演随时传唤他,也便于随时掌握宫中情况。
    玉儿半月不见孝瓘,有些担心他,得了空便拿着换洗的衣裳,领着相和和侍女坐着马车来到领军府外。
    女子家不便进去,相和将马车停在了领军府外的小南巷里,自己去领军府见孝瓘。
    门房都认识相和,自然不会拦着他,还领着他去找孝瓘,没想到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孝瓘,后来问了一个禁军,才知道校场出了事,孝瓘在那呢。
    门房又领着相和去了校场,那里围了不少人,相和不敢过去打扰,只在一旁等着。
    原来今天是禁军的一个新兵走路不小心将一个老兵的水盆碰洒了,本来是一点小摩擦,可那老兵一看新兵居然是野狼山余部编进来的,顿时不依不饶。平日里他们忌惮任广,不敢和任广找茬,如今碰到了个级别低的,当然不能放过。因此,老兵不仅要让新兵赔偿他的损失,还要新兵跪下来道歉。新兵自然不从,双方争执起来,便动了手。
    要说双方的摩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互相看不顺眼了。禁军的几个校尉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自然有一些人跟在身边巴结奉承,这个老兵便是其中之一。他们这些人自认高人一等,瞧不起兵役出身的任广那一派。
    而任广等人也看不上禁军,他们虽然出身不如人家,但南征北战,军功都是和外族人实打实打出来的,可比这些养在城里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强多了。
    双方暗中较劲,谁也不服谁。矛盾终于爆发了,打了起来。起先还只是两人之间互殴,后来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场面十分混乱。
    孝瓘冷着脸站在校场旁,听军中长史讲述完来龙去脉,不发一言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十多号人。
    任广低着头,不敢看孝瓘,他也是刚刚才得知此事,急忙赶了过来。另一个校尉也低着头,他们都有些怕孝瓘。别看孝瓘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的,可管教起他们来丝毫不手软。自从这位接管了禁军,他们就没睡过一个懒觉。
    孝瓘站着不说话,大家也都不敢吱声,校场静悄悄的。
    不知过了多久,孝瓘冰冷的声音才打破了寂静:“按军规处置。”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
    军中打架斗殴者,斩!
    孝瓘大怒,“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
    他不是肆杀之人,可禁军外强中干,早就如一盘散沙,如果不加以整治,将来必成大患。
    众人吓了一跳,这才缓过神来。一群人冲上来拖着那十多人就往刑场走。
    这一次,可把那几个参与打架斗殴的士兵吓坏了。他们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认为法不责众,将军再严厉,也不能将打架的人都斩了吧,何况这些人中还不乏仕族家的子弟,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呢。
    可如今这架势,倒是真的要杀了他们!
    几人惊恐万分,不停磕头求饶,“求将军开恩!我等知错,求将军开恩!”
    在场的校尉也没想到孝瓘居然要杀这么多人,在他们看来,原本就是一件小事,何必如此。
    看着兄弟们求救的目光,任广无奈,只好开口求情:“求将军念在兄弟们出生入死的份上,饶他们这一回。”
    其余几个校尉这会也放弃了恩怨,跟着任广一起求情。
    没想到孝瓘听了,不但没有开恩,反而冷着脸继续说道:“涉事校尉各打一百军棍。”
    “将军?”
    众人万万没想到,居然连校尉也一起罚。
    孝瓘犀利的目光扫过众人,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尔等今日拳脚相向之人,是他日战场上和你并肩杀敌之人,更是你能放心将后背交付之人!如果你战死沙场,他们,也是唯一能替你收尸之人!”
    铿锵有力的声音仿佛一支利箭,瞬间插入每一个人的胸膛,刺痛了他们麻痹已久的神经和肉体。
    乾明政变、野狼山之战,其实战争离他们很近很近,近到不知道哪一天他们就要奔赴战场。而一旦上了战场,生死难料,能依靠的就只有身边这些一起浴血奋战的同伴,或许在临死时,还要托付昔日最看不顺眼的人给家里人带句话。可如今,他们居然还在自相残杀。
    校场鸦雀无声,众人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几个士兵沉默的将打架之人拖了下去,那些人惊慌失措,仍不断哀嚎求救,不断向周围人求救,可这一次,众人皆沉默。
    任广等人也沉默的脱了上衣,跪在地上领罚一百军棍。
    片刻,哀嚎声消失了,校场又归于沉寂,只听得到棍棒打击在肉体上的声音。
    孝瓘转身,走向了相和。
    小南巷里,马车的门开了又关。
    孝瓘坐在了玉儿面前。
    “夫君。”玉儿双目灼灼的看着孝瓘。
    孝瓘温柔的握着玉儿的手:“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孝瓘失笑,校场的那些烦心事此刻已经烟消云散。
    “奶娘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还热着呢。”
    玉儿吩咐相和和侍女将食盒拿了进来,可是叫了两声也不见有人应。
    原来相和正绘声绘色的小声给侍女讲刚才校场发生的一幕。跟了王爷这么多年,相和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爷如此愤怒。
    孝瓘掀开窗帘子,就看到相和正绘声绘色的给侍女小声讲将刚才校场发生的事,侍女听的一脸震惊。
    孝瓘清咳了一声,“相和。”
    相和这才抬起头,“王爷?”
    “把食盒拿进来。”
    “是。”
    把食盒递了进去,相和又要继续给侍女讲。     侍女名叫小月,是跟着王妃嫁进来的,不甚了解王爷的性情。此刻刚听相和讲王爷在校场杀了十多个人,有些害怕王爷会迁怒他们伺候不周,“王爷会不会?”
    相和安慰道,“放心,王爷不是暴戾之人,只要不犯大错,不会乱责罚人的。”
    小月点了点头,却仍心有余悸。
    孝瓘吃了几口饭菜,又和玉儿说了几句话,便回了领军府,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而且,明日朝堂之上,又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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