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自从离开白家成了白容的陪嫁,她的身份也随着白容这个王子妃转换的不同了。
白容离去,她至今保持八品宫娥的俸禄,从婢女到有地位的宫娥,二小姐白绯没有的实力她也有了。
这个意外,在白家从来没有谁在意,也不会想得到这点,他们看来她鸳鸯无非是从白家侍候人,又换个地方到皇宫里了。
方才她这一席话是中听的,是宽慰白绯心情的,任谁经过了听起来都很正常的,但在白绯耳朵里就痒的难耐。
白绯虽然也知道鸳鸯没有说错话,过去也没有做错过什么,但就是讨厌她,看见就讨厌。
她两手插腰忽然破开嗓子呵斥鸳鸯:“你刚才说什么话来着,再说一遍!”
鸳鸯从来没有真正地害怕过白容白绯,她端庄微笑:“我是说,你可以和石公子奏曲读书。”他们白家,过去几个青年就是这样成长的一个情景片段。鸳鸯认为这很和谐,她站住直面凑近白绯:“难道这样不好吗?”
白绯的手扬起来并没有打上鸳鸯的头,被对方闪开了。她气的拔下簪子提在手里,绷着脸:“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奴婢,一日为奴终身卑微!”她的口才一向很不赖。
鸳鸯眼看着她的金簪那尖利的一端并没有敢朝上,她心里冷笑,依然保持端正的目光看着对方。她已经不是奴婢了还需要说明吗?
她的卑微过去她没有选择,但在将来,她是有选择的,仲尼苑内的庶务以及宫娥们还是归她管着的。这方面二王子和管家巴列反而还省心了不少呢,他们对鸳鸯的忠心和本份看在眼里的。
鸳鸯两手筒在宽宽的大袖内,她一早进门时候听白二说顾公子回来了,她即可脚步匆匆赶过来泓芳居内。
方才老远地在朱桓台楼上看见鸳鸯的白仲融,这会儿瞅准机会,从婢女们走的夹道出来外院,成功率避开了白绯和她娘。
当鸳鸯要进入泓芳居内院门,他从背后喊住了她:“鸳鸯!爹在这里。”他浑身的酒味,最近沉迷于酒。眼神迷离看着他的骨肉鸳鸯:“我真的是你爹,你娘就被我葬在了大佛寺后面的百姓冢。”
鸳鸯是心思上很有上进心的人,她会随着境况的改变而成长。她瞄着内院里尚未有人发觉,拽住白仲融:“你一大早就喝酒,不如你先进来把酒醒来再说。”
白仲融这一早还处于无人之境的感觉,半是恍惚:“我很后悔把你娘没有保住了,她若在,我如今也不会这么孤独无助。”
鸳鸯看着他的样子,拉着他走进去,喊着莺儿过来端了一壶水给白仲融,让他先坐在苹果树下慢慢地喝着醒酒。
她对这住的白泓是有心想过来探视的,她知道接近白泓这样的人不会吃亏,这是她入宫以后领悟出来的,到了驼龙山的深宫就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宫娥嫔妃们尽管对她和白容不算很友好,但那种初见就震惊的目光让她明白她的美貌是必须要在意的事实,她连平日走路都很小心。
翻到了白家,她就不需要那么谨慎了,这里的人随便是谁也比宫的人物好应对的多,没有那么多的曲折拐弯的心思。
在仲尼苑,她不敢劝说白容服食五石散,怕被她欺负侮辱,她们姐妹从很小就欺辱她成了习惯的。
辰时正已经过了,顾颂顶着脸上一对黑眼圈催着白泓赶紧从内居室里出去,整理仪容该去太乐署了。
白泓一出来内居室大屏风,就见到宫装女子侧身站在正屋门槛外,那眉眼可不就是白容吗?
稍微一想,白泓就微笑迎了过来:“鸳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在宫里还好吗?”
这句话问的很平常很客套,但在鸳鸯来说很温暖,她憋住泪水没有流:“托大人的福,还不错!”她看到了顾颂,也冲着顾颂颌首:“顾公子日安!”
白泓伸手让这鸳鸯坐下了,转身时候无意从敞开的门扇望见白仲融,他笑的调皮:“啊,我二伯这是也喜欢上我们的苹果树了?”他让莺儿去把白仲融请进来,看着白仲融又正视鸳鸯。他故意问:“我二伯对待你还算温和吧?”
鸳鸯也转头看着门扇外有些空旷的大内院,苹果树下微微勾着腰的白仲融,那居然真是她的爹,以前觉得可能,现在是真真切切听他说了。
否则,这世间哪里会有平白无故的体贴,她离开白家进宫前,白仲融对他说的那些话,那么直接也就包覆了一层薄膜。
昔日,也明显地能看出来他对她的维护,这份在旁人看来刻意的呵护,被看作是畸形的世俗的男女关系。
她等着白仲融走进来,才对白泓说:“二老爷最近怎么还一大早就喝酒呢,二小姐和夫人不知道他喝酒的不良习惯吗?”
“这个我不知道。”白泓目光在顾颂身上一扫,他的相思已经够难过了,他为了给鸳鸯一个好的回应,坐到白仲融身边递给他一盏奶茶:“二伯是心里发愁呢。”
“也是吧。”鸳鸯作为已经不再是二房的婢女,她是不能问下去了,白容在仲尼苑是不会在意她爹酗酒成愁的。她又问顾颂:“顾公子这一路还顺利吧?”
顾颂一早卯时正,带着乞伏沐给的进城的腰牌,进来城里一直走着到了东街,没有看到琴坊开门他就来了白家宅门。碰上白二问他也是问:“你这一路顺利吗?”他郑重地点头。还是对鸳鸯说:“多亏了世子爷殿下的打点。”
“那可真的很好呀!”鸳鸯在宫里这些日子,她最爱做的事儿是记人名并且分析出关系。她给顾颂说:“世子爷和二殿下一样,广交朋友,仁义的很!”
白泓瞧着她这丫头,这嘴巴这么能说?这可不是好事情,虽然她很伶俐也姿容秀丽,运气也算不错。
鸳鸯看着白仲融喝了奶茶,那煞白的脸膛上才泛起些红色,她很想问清楚关于她母亲的事儿,是真的不被冷伽仪容纳的是她的母亲吗?
白泓吃了点心握住顾颂一早的手,等着他吃,他闲着就问鸳鸯:“那你在宫里还听到什么关于世子爷殿下的传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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