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鸣孙嚎俩哥们儿家暂时住下,夜里我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原因是那黑色乌鸦一直在床头盯着我看。下颚处的第三只眼睛眨巴个不停,我生怕这玩意儿再把我带入幻境之中。
我心一横,去院儿里找了个鸟笼子将一黑一白俩乌鸦都关在了笼子里头,反正院儿里这么多鸟,估摸着它俩该有的玩儿了。
刚要入睡,又听见门口有动静,该是孙鸣从酒局上回来了。温和的男声在院儿里头自言自语,逗弄着满院鸟禽。
“欸...你俩是新来的?咋没见过?”
透过月光,人影朝我屋前走来,他提起门口那装着俩乌鸦的鸟弄,逗弄了一会儿。兀的,其中一只发出怪叫,孙鸣给吓了一跳,这才算是醒了酒,注意到我在这间屋子里头。
没做过多逗留,像是怕打扰到我休息,轻手轻脚在院儿里水龙头那儿洗漱一番,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临近中午时分,孙鸣将我叫醒,“小兄弟,该起来了,走带你去吃地道的沪宁菜”。
孙鸣、孙嚎哥俩长得颇为相似,硬要说区别的话,就是一个是秃子、一个不是秃子。
路上,他问我那俩乌鸦是从何得来。
“哦,这样,我家住燕京,那俩乌鸦是在紫禁城里头偶然获得”
“这黑色的乌鸦有第三只眼,颇为邪性,能将它乖乖收在身侧,小兄弟怕也是不凡之人呐”
“您客气”,我将肩头黑色乌鸦招呼到他手上,“您要喜欢,可以逗逗,这小家伙可闹腾得很”
实际上,我是好奇孙家哥俩是否能通鸟类沟通。不过孙鸣没接我乌鸦,只是说君子不夺人所爱。
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到了吃饭的地儿,饭局上还有俩人,是现任南派协会的俩副会长。孙鸣带我来吃饭,就是为了向他俩介绍我,好让我加入南派风水协会。
其中一人我曾在李家老宅里见过,名叫钟寡言,是个言灵师,巧好是申猴属。他竟不在龚辰凑齐的十二生肖之列,真是令我十分意外。
另一人则叫做王璃,年龄莫约五六十岁,满头白发,气色一般。
我把坠子戴在上手,做了个揉眼睛的动作来掩饰望气手段。
乌鸦眼可见,一年多不见,钟寡言身上的紫气儿浓厚了许多;那叫王璃的老者身上亦是紫气纵横。
又因其双手食指、中指上有细长的茧子,是长期使用红绳或鱼线导致的,能看出对方是个练家子。
“二位前辈好,我是来自燕京的王谦,绰号乌鸦氏”
钟寡言和王璃同时愣了愣,狐疑看着我。
“燕京,那你该去北派入会啊,咋不远千里来我们南边讨生活?”
“嗨,燕京你也知道,一直是齐家老爷子当着北派龙头,我嘛跟他家少爷有过小小的过节”
“哟,不妨说来我们听听?”
王璃这老家伙非要刨根问题,我就只能说是齐白首跟我看上了同一个女人,对方横刀夺爱了呗。
“我本住在燕京的郊区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看上邻家小姐姐,生得水灵,好生喜欢。
谁知那齐白首,他实在太霸道,拜访我老爹,却瞅见我小女朋友,见色起意,拆散我俩不得,竟约我在市前决斗。
说是决斗,实则斗殴,我去了一个人,他带了一车人。
看在女孩儿求情的份上,我得以留下一条性命,全身骨折,面目全非,就连....就连我这左腿也被他生生给打断了...
去医院的时候吊着骨头连着劲儿呢!”
我绘声绘色地将故事讲完,一把将自个儿的左腿砸到卓上,撩起裤腿,露出假肢。
“您看!”
“王兄弟可惜了啊!那北派的齐家老儿是老糊涂了,纵子行凶,横行霸道,早就该从位置上退下来了!”,王璃懵了.....看着我的假腿,惺惺作态,“放心,等我们南派协会的主席龚先生龙岭一行之后,定会统一南北协会,届时老哥我替你讨回公道!”
“那我就多谢王哥了”
“你我都姓王,一家人,一家人!”
客套归客套,保不准儿这顿饭过后,我再也不会见着俩人。同社会上的老油子一个德行,没利益,人凭啥帮你?
趁王璃跟孙鸣唠嗑儿,我又加点了几瓶好酒,并掏出了在齐家买的俩宝贝念珠送给俩哥老倌。
见着我手头的翡翠念珠,王璃眼睛都亮了。
“本来就是孝敬王哥您的,这次加入南边儿是为出人头地,不怕吃苦不怕累,只怕没机会,还得王哥您多提点提点!”
“这翡翠念珠价值不菲吧,使不得使不得”,王璃欲拒还迎地接过念珠,“那这样,哥哥也理解你立功心切,毕竟女人还在齐家小子手里。最近有一个大活儿,你干不干?”
“当然!”
正要说道关键位置,钟寡言突然捏拳敲了敲桌面儿。王璃定住了那么一瞬,随即止住了话匣子。
看来这钟寡言倒是清醒得很啊,现正值南派变革的时期,我这北派的不知名小子忽然出现,还想加入重大活动,谁知道有没有鬼呢?
后续酒桌上,没再过多聊参加行动的话题,胡乱调侃了一番世道和行内乱象,俩小时过去。四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到了该散的时候。
“那今天就到这儿,王谦老弟你这两天得空到市区报导一下,简单录下资料就成,南派风水协会的位置你知道在哪儿吧?”
“了解,感谢王哥和钟哥了”
“一家人,谢什么”
王璃拍了拍我的肩膀先行离,我和孙鸣起身送他。
忽而听见一声——坐下,我四肢僵直坐在椅子上不得其身。
“怎么了,小王,送送王主席啊”
“孙哥,您送送王哥吧...我腿喝麻了”
俩人喝得醉醺醺的,也没多想,搀扶着下了楼。
只见我对面的钟寡言微微张口,眼神冷酷,像是看穿了我身份一般。
“王谦,王谦,于一谦,你取个名字可真是一点儿都不讲究啊”
既是已被看穿,那我就不遮掩了,摘下口罩露出真容。
“好久不见,钟哥。上次李家一别,您别来无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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