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倾和黎朗整日衣不解带的看顾朱容琛,这一天早晨他终于睁开眼睛,正欲起身只觉得浑身无力,似乎睡了很长一段段时间。
醒来第一个入眼的人是黎朗,迷迷糊糊间看成自己大哥,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大哥?”
若是真的他很开心再次见到自己大哥。
黎朗微微一顿之后解释:
“二爷,我是黎朗。”
“黎朗?”
此时他的意识才逐渐清醒,原来不是做梦。
也是,大哥都离世好久了怎么可能会是他。
也不知道怎么了做了好长的梦,梦到自己刚进南洲府初遇朱容瑾,他穿着一身白色衬衫,手里拿着书本侧眸回望,笑意浅浅,眼底有三千温柔,是那么亲切和善。
梦到刚把沈妙倾带回洪城府的那一年,对一个孩子对陌生的环境户会本能的感到害怕,明明那么孤独可怜却强忍跟着把泪水憋回去。
还梦到沈妙倾从学校学成归来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也是那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萌生的爱意。
最后他梦见朱容瑾沈妙倾一个个离他而去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似乎回顾了自己的一生,又温馨的,有艰苦的,也有痛苦的时刻,酸甜苦辣尝了个遍,可以说是很充实。
“先生怎么会在这?”
想起来却力不从心,黎朗便将他搀扶起来靠着床头。
“你晕倒了,这些天我陪着夫照看你了。”
他这么一说朱容琛才发现手上还吊着营养液。
黎朗偏移了身子,朱容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沈妙倾靠着沙发上睡着了,身上因该是黎朗给她盖的毯子。
“小琰?”
“夫人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照顾支持不住就睡着了。”
黎朗解释。
朱容琛欣慰又心疼,之后才惊觉自己身体。
“这么说我已经睡了很久,这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觉醒来浑身没劲,还要沈妙倾和黎朗亲自照顾,是生了什么病吗?
黎朗将中毒的事告诉他,一开始是不可思议,沉默了好久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我还有救吗?”
朱容琛平静的问。
“肖大夫已经在想办法了,二爷现在能做的就是安心静养,不要太大的情绪波动刺激体内的毒因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黎朗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只能期盼肖彻尽早找到治疗办法。
“辛苦你们了。”
也多亏了黎朗他们费心了。
“那下毒之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
整个南洲府几乎翻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任何和毒有关的东西。
“二爷可记得曾经吃过什么或者用过什么可疑的东西。”
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找出答案的关键。
“我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府里的规矩来,不曾用过外面的任何东西。”
朱容琛仔细回想一下摇摇头说。
“既然是慢性中毒,需要长时间来下毒,那肯定是出现在每天必要得衣食住行上,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原因呢,到底忽略了什么地方。”
黎朗实在想不通。
“嗯~”
这时候沈妙倾醒过来了。
“小琰?”
朱容琛欣喜。
“二爷你醒了。”
沈妙倾惊喜,走到床边。
“这几天辛苦你照顾了。”
朱容琛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握着她的双手,含情脉脉。
“这是应该的。”
沈妙倾尴尬的看着黎朗。
“二爷醒了,我去叫肖大夫。”
这种场面黎朗只能知趣的离开,心里酸的一批。
趁着生病了得寸进尺好不要脸。
黎朗显然误会了,沈妙倾有苦难言,要不是看在朱容琛中毒的份上,才懒得搭理他。
“二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感觉很好,见到你这么辛苦的照顾我什么病痛都没了。”
要知道病了可以得到沈妙倾的照顾,他恨不得一辈子躺在病床上不起。
“你都中毒了还有心思笑。”
沈妙倾不悦的甩开他的手,朱容琛反倒心里温暖,她许久没有这么关心自己了,就算中毒也值得了。
“你在担心我?”
沈妙倾没有搭理他,要说不担心是不可能,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寸步不离的照顾,不就是为了他早点醒过来吗?
“我没事,我感觉现在精神很好,现在下床都没问题。”
说着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证明自己的身体状况。
“你别胡闹。”
沈妙倾斥责一声,将人按回去。
“好啦,我不闹,你也别气。”
朱容琛从背后环住她,下巴低着她的肩膀,一脸幸福。
“你干什么,好好躺下。”
沈妙倾只能出口训斥,生怕再一推又把人推出毛病来。
“别动,让我好好抱你。”
语气中带着遗憾的悲哀。
沈妙倾不动了任由他抱着。
朱容琛闭这眼睛享受短暂的温馨,嘴里念叨着:
“我昏迷这些天我做了好长的梦,梦到我们在洪城府的时光。还记得你刚进红洪城府的时候什么人都不愿意接触,饭也不怎么吃,后来还发了一场高烧,我也是这样守在你病床边照顾,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照顾人。”
“那次高烧之后你就忘了以前的事,人也变得乖顺很多。发现你有武道天分,我就将你送往武校学习,你倒是很出息,用了十年的时间就已经超越了我。”
“原以为我会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之后你一直跟着我四处平乱,我们相依为命,每次危险之际你都把我护在身后,看着越来越出色的你我的心也开始动摇了。”
“我年纪比你大了很多,你又是我亲手养大的,对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一开始我是抗拒的,为了断这份欲念,我和羽晴订婚了,试图忽略你。”
“后来你在码头出了事,我奔溃了,我才发现根本忘不了你,我无法容忍你成为其他男人的人,只想把你占为己有,才有了之后闯进你房间那一夜。”
“现在想想我真的好糊涂,一开始坦然接受那份情义,或许我们就已经成婚了,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我们的孩子也……”
朱容琛哽咽了,当初他瞎目,才相信了母亲沈妙倾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亲手将她送进了手术室,这是他这一辈子做的做罪孽的事情
最后他说:
“我们不应该这样的。”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弥补不了。
沈妙倾抿嘴不语,只是双眼都湿润了。
那时候朱容琛的不信任亲手将她送进手术室都让她心寒。让她给孙羽晴代罪入狱也有过绝望,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为什么相伴数十载最后换来的是不信任还有伤害,她怨过也曾心有不甘,一肚子的委屈无处诉说。
那时候她只是个孤儿,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疼爱,唯一能信赖的人就是朱容琛,当他让自己
替罪的时候对她来说就是抛弃。
她就想一个被遗弃的流浪儿苦苦追寻一个家。后来她遇上了朱容瑾,这个人给她关心给她温暖,她以为这就是自己向往的家,因此格外的珍惜,不曾想这只是短暂的避难所。
朱容瑾离世她又一次被抛弃,孤苦无依,对未来也没什么期盼了,只能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找找存在感。
其实她要的不多只想要一个家而已。
“小琰你知道吗,在洪城府的日子是我美好的时光,现在想回却回不去了。”
是后悔也是遗憾,朱容琛和沈妙倾的缘分只停留在洪城府。
“你想回去看看吗?”
沈妙倾问道。
“想,想跟你回家。”
朱容琛点了头。
回家对沈妙倾来说是奢侈的,她无法拒绝:
“等你好了我们回去看一看吧!”
沈妙倾说。
“好。”
朱容琛先是平淡的答了声。他说:
“小琰,我真的很爱你。”
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弄丢了你找不回来了。
又说:
“对不起,是我耽误了你。”
是我伤害了你,辜负了你的信任,将美好的你折磨得遍体鳞伤,现在又厚颜无耻的求你回头。
或许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是我一厢情愿纠缠不休,可我如今只有你了。
对不起!请不要恨我的痴狂眷恋。
让我最后好好抱着你,就当施舍一个碌碌终身的人吧!
朱容琛醒来后,肖彻第一时间过来给他检查身体情况。一系列检查之后,肖彻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二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啊!”
朱容琛淡淡一笑,去藏不住的苦涩。
肖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了。
“先别告诉夫人。”
朱容琛又怎会不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呢,他已经毒深入骨是治不好的。
“对不起,肖某无能为力。”
作为大夫,最痛苦的就是放弃自己的病人。
“肖大夫不必自责,人各有命,我大低就这样人了。”
肖彻能给他掉了几天的命,他已经很感激了。
肖彻只能哀叹一声。
“麻烦你帮我请黎先生进来。”
“好。”
肖彻终是遗憾的走出病房。
“肖大夫,二爷还好吧。”
肖彻一出卧室,沈妙倾便迎上前询问。
“二爷刚醒过来,夫人还是先给他准备些吃的吧。”
“好,有什么忌口吗?”
沈妙倾毫无疑心。
肖彻沉默几秒,摇头回答。
“什么都可以不必忌口。”
沈妙倾明显一愣,最后还是点了头,转身离开了,谁也看不到她含泪隐忍的表情。
沈妙倾远走后,黎朗才开口问。
“是回光返照?”
毒深入骨,在没有清理的情况下突然醒来,甚至感觉不到什么痛苦,分明就是命不久矣。
肖彻点了头。
黎朗扶额叹息,倒抽一口气,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他要见你,进去吧。”
肖彻给他传话。
“好。”
黎朗拍了拍他的肩头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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