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40年末,骊婲公主为嬴政生下了第一个儿子,取名扶苏。公元前239年初,嬴政的弟弟长安君成蛟也生下了儿子,取名子婴。这一年,嬴政刚好20岁,已经到了加冠的年纪。同年,王诩在墨池山收下了此生的最后一名弟子——徐福。
华阳夫人做了媚主后,思烟做了媚门副圣,媚圣霜照大师派媚灵傲玉到了咸阳思烟楼,协助华阳夫人处理江湖事务。霜照大师是芈日的唯一弟子,傲玉是霜照大师的弟子。梵於期是思烟楼的常客,在芈宸的安排下,结识了傲玉和嫪毐。嫪毐与吕不韦翻脸之后,二人之间的不和渐渐为人所知,芈宸趁机接近了嫪毐。
嫪毐做了长信侯后,有了太原郡作为他的封地,在咸阳也有了偌大的长信侯府,名声大振,府上的门客越来越多,秦非子的儿子秦刃就是其中之一。秦非子与秦刃虽为父子,但二人并不和睦,秦非子不喜欢这个儿子。秦非子是墨家巨子,秦刃因此很受江湖人尊敬,在关中久负盛名,嫪毐十分敬重他,并介绍他与芈宸相识。华阳夫人一直想得到墨家的支持,秦刃在芈宸等人面前吹嘘他在墨家的地位,华阳夫人见了他后,让他做了成蛟的武师。此后不久,梵於期与秦刃也成了莫逆之交。
一日芈宸宴请嫪毐,芈启作陪,二人趁着嫪毐酒醉之际,故意以吕不韦和嬴政的关系套问嫪毐,嫪毐竟说出了真话,二人将此事告诉了华阳夫人。嫪毐原是吕不韦的心腹,是吕不韦从邯郸带来的人,华阳夫人对嫪毐的话深信不疑,自此不再犹豫,决定拥立成蛟为王,还原嬴氏江山。
嬴政到了加冠的年纪,不但自己向吕不韦提出亲政要求,嬴姓宗室的人更是积极,接二连三在朝堂上提出让嬴政亲政,但吕不韦就是不答应。这一日,嬴政找到了吕不韦,对吕不韦道:
“仲父,下个月是寡人的生辰,仲父可有打算为寡人操办冠礼?”
依照惯例,嬴政加冠后就可以亲政,冠礼是一个象征,因而嬴政提出举行冠礼之事。吕不韦闻后冷冷道:
“大王觉得自己可以掌控这个国家了吗?”
“难道仲父觉得寡人不行吗?寡人不光要掌管秦国,还要掌管天下呢!”
“大王可以征服天下,但未必能管理天下!微臣交给大王的书卷,大王可有用心研习?”吕不韦指的是他的新书《吕氏春秋》。
“仲父觉得《吕氏春秋》胜过太公遗书吗?仲父觉得寡人还是个孩子,尚不能掌控秦国?”
“此一时彼一时,太公所传毕竟已经过了数百年,《吕氏春秋》不光是微臣毕生的心血,也是当今诸子百家,诸多圣贤的智慧体现,还望大王用心研读!”
“哼!仲父如此轻视寡人,寡人又何必去读什么《吕氏春秋》!”嬴政生气道。
“并非微臣轻视大王,管理一个国家并不容易,需要的不仅仅是智慧,还有智慧达不到的地方,微臣是要大王用心体会!”
“寡人会体会到的,不劳仲父费心,仲父只需还政于寡人就是了!”
“大王!微臣为大王管理秦国,大王难道不放心吗?”
“仲父!寡人大了,也有儿子了,仲父难道要一辈子为寡人掌管秦国吗?”
“微臣不敢!等你认真读完了《吕氏春秋》,微臣再还政于你不迟!”
“哼!仲父不答应,寡人去找母后了!”嬴政说完,真找赵姬去了。
嬴政板着脸见了赵姬,赵姬柔声对儿子道:
“又跟仲父置气了?”
嬴政不语,拉着赵姬就往里面走,赵姬不知其意,边走边嚷道:
“你这是要干嘛?”
嬴政拉着赵姬进了房间,喝退了下人,连忙脱了自己的鞋袜,露出了脚底的印记,对赵姬问道:
“母后!这是什么?”
“你心里知道,还问母后干嘛?”
“我要母后亲口告诉我!”
“唉呀,傻孩子,你让母亲如何说得出口!”
“他要不给孩儿举行冠礼,孩儿就当着他的面把这个抹掉!”
赵姬一听,瞪了嬴政一眼道:
“快穿起来,不可胡说!”
赵姬说着自己替嬴政裹脚穿鞋,边做边道:
“我让人去叫他来,此事由母后与仲父讲,不可再与仲父置气了!”
嬴政走后,赵姬派人叫来了吕不韦,对吕不韦道:
“大王成人了,你就把朝政还给他吧,自己也少操些心,不好吗?”
“自以为是,刚愎自用,我就不理他!看他能把‘老子’怎么样?”吕不韦以“老子”自称,但说到这二字的时候声音特别小。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臣他是君!你自己不是总觉得儿子很厉害吗?怎么到了交权的时候又犹豫了?”
“你不明白,征服天下易,统一天下难!他能征服天下,我不怀疑,但想要把天下管理好,还远远不够!”
“他做王,你为相,你还在旁边替他看着啊!能有什么大事?”
“以他的脾气,只要我交权了,我能看得住他?他不跟我对着干就谢天谢地了!”
“你我这一路走来,还不都是为了他吗?不管怎样,你也不能跟他闹僵了!”
“你以为我愿意操这个心啊?我就是要杀杀他的锐气,磨磨他的意志,故意让他受些委屈!世上的男人,越是想干大事,越要能承受委屈!王又怎么样?王一样要经受委屈,王不能受委屈,受委屈的就是天下的黎民百姓了!”
“这些道理我不懂,既然你觉得还没到时候,就跟他好好说说,不要弄得跟个仇人似的?”
“古来有十八加冠的,也有二十二加冠的,还能有多晚?至多也就是两年,我就是要用这两年让他明白他学不到的道理!”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哎吆,只顾着说话,竟忘了给你上茶了!”赵姬说喊人给吕不韦上茶。
过了片刻,嫪毐端了茶水过来,递给吕不韦道:
“丞相大人请用茶!”
寺人端茶进来之时,恰好嫪毐来了,顺手接了茶水,给吕不韦端了上来。
吕不韦见嫪毐油头粉面的模样,看了就来气,也不理他,赵姬道:
“你几时来的?”
“刚刚!太后和丞相说话时,本侯听了几句!”嫪毐随口道。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还敢在老夫面前自称本侯!”吕不韦一听骂道。
“丞相!本侯与你平起平坐,今日给你端茶,已是给足你面子了,你这般待我,本侯可不吃你这一套!”嫪毐声音也大了起来。
“狗东西!”吕不韦说着随手拿起茶盅就朝嫪毐扔了过去。
吕不韦本就心中有气,正好撒在了嫪毐身上。吕不韦是文信侯,嫪毐是长信侯,二人的确是平起平坐,但在吕不韦看来,他嫪毐狗屁不是!嫪毐本是小人,自从做了长信侯后,登门拜访,走后门、拍马屁的人络绎不绝,他几乎是来者不拒,渐渐觉得自己就是个货真价实的侯爷!
嫪毐这一口“本侯”,本就说得随意,并无显摆之意,至多也是想在吕不韦面前要个面子,再说他已经亲自给他端茶了,没想到吕不韦竟如此看不起他!
“吕不韦!今日之辱,本侯绝不会忘记!”嫪毐吼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你怎跟他一般见识!”赵姬嗔道。
“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还不都是你宠出来的!”吕不韦白道。
赵姬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道:
“对了,既然大王不办冠礼,过几日我去雍城散散心了!”
“这才刚回来不久,怎么又要去了?”
“天热,雍城凉快些!”
“把那狗东西也带走,免得我看了心烦!”
“如今他是侯爷,忙得很,去了也呆不了几日,随他去吧!”
吕不韦不知道,此时的赵姬,已经怀上了嫪毐的第二个孩子,她去雍城大郑宫,还是去躲着生孩子。
嬴政没有要到冠礼,心中不快,无意中走到了御花园,看见了正在干活的赵高。赵高有了身份,虽然嬴政还让他做了个工匠,但他觉得身份不一样了,心里也敞亮多了。
“大王心中不快,何不再去乌金之海走走?”赵高见了嬴政道。
“是啊,你倒是提醒寡人了,寡人何必在这里生闷气呢?”
“现在天热,正是往北的时候!”
“去年到乌金之海的时候,好像比现在要早些吧?”
“早了几日,如果大王想去,奴才愿意陪着!”
“一晃倒一年了,寡人好像这一年什么也没干成啊?”
“大王不觉得自己壮实了吗?也长进了吗?”
“赵高!”嬴政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突然对赵高道:
“寡人不但要去乌金之海,还要带兵前去!”
“大王带兵去干嘛?”
“去拿下乌金之海,拿下赵国的九原之地!”
“这倒是个好主意!”
“赵高!你等着,等着寡人的好消息!”嬴政说完高兴地走了。
时隔一年,嬴政仍然没有忘记在乌金之海碰上的神秘女子,嬴政没有忘记,令他想不到的是,卑贱的赵高更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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