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大营张郃营帐。
“带上来!”乐琳一声招呼,只见两个军士立时押解了两名囚犯上来,身上已然是遍体鳞伤,伤口处仍有不少鲜血往外喷涌。
张郃端坐于营帐之内,不怒自威,审视着堂下二人,立时抬手示意周围左右尽皆退下,帐内只留下张郃本人与乐琳还有这两名夜枭军士。
张郃眯起双眼,脸上的褶皱也显现出来,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于案几之上,缓缓开口问道:“你二人叫什么?”
其中一名近乎奄奄一息的军士只是冷笑一声,啐了一口,怒骂道:“匹夫!要杀就杀!别在这聒噪,准备把快刀好送爷爷上路!”
张郃笑道:“还是个硬骨头啊!可以,本将就满足你,乐琳,斩了!”
乐琳拱手道:“是!”立时抽出腰间佩剑,便要劈下。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放过我大哥吧,我什么都说!”另外一个名军士却连忙叩头,带着哭腔说道。
“呸!蠢弟弟!汉兴将军待你如何!怎么能做此等背义投敌之事!”
张郃立时示意乐琳停下,继续问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叩头的军士赶紧道:“将军,我等是益州军士,我叫徐二,这是我哥哥徐大。”
张郃一笑,还真是好懂得名字:“既然要本将放了你哥哥,你总得拿出点筹码来,不然就你这般小人物,在本将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
徐二慌忙抬头已然泪流满面:“将...将军,我知道哪里能搞到李显将军的铠甲。”
徐大闻言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混账!老子杀了你!”说罢双手便掐住徐二的脖子,若非乐琳及时拦下,这徐二怕是要直接被掐死在这里。
见得徐大松开了双手,口中仍然骂骂咧咧,乐琳赶紧弄了块破布塞进徐大嘴里,然后厉声问道:“快说,这铠甲是在哪儿搞到的!不说的话,你兄弟二人,便要死在此处!”乐琳佩剑已然架在徐大脖颈处。
“我说!我说!还请将军放我兄弟二人一条生路啊!”徐二仍然是不住叩首,额头已然能看出阵阵血迹。
张郃这才缓缓开言,说道:“二位,你们只要能告诉本将,这些甲胄从何而来,有何功效,如何破解,本将自然放过你们,还会给二位备些盘缠。”
徐大闻言仍然怒目而视,嘴里呜哇乱叫,这徐二却闻言喜极而泣,俯首言道:“将...将军,这些个甲胄,是李显将军从南中的乌戈国弄来的,刀枪不入,破解之法,我确实是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帮将军弄到这些甲胄。”
张郃眉头一皱,略一沉思,问道:“哪里?”
徐二叩首言道:“将军,这五丈原南面有一个驿馆,本来是连通陈仓、凉州商队的,因为战乱就荒废了,近日来了伙南中商队,他们有这种甲胄出售,李显将军就把驿馆修缮了,供他们居住。”
张郃闻言,喃喃自语道:“南中?陈仓?驿馆?”登时如同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乐琳,取本将舆图来!”
“是!”
不多时,一面舆图已然在张郃手上,张郃看了看,这五丈原南面在这地图之上确实没有任何地方看起来可以伏兵的,转眼狐疑的看着堂下二人,立即哈哈大笑道:“好你们二人,想用诈降计诱本将,还不推出去斩了!”
乐琳闻言再次准备将二人推出去,却见徐二仍然不住叩首道:“将军冤枉啊,将军,在下所言千真万确啊!”
张郃又再次示意乐琳停下,而是反复琢磨舆图,再次狐疑的看向堂下跪着的徐二和反复挣扎的徐大。
乐琳快步走到张郃身前,低声问道:“叔父,这二人之言几分可信?”
张郃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只是说道:“目前倒是没发现可疑之处,只是本将想见见那伙南中商人。”
乐琳闻言,便转身对着徐二说道:“那伙商人这会在哪?”
徐二言道:“应该还在驿馆,没有走远,丞相最近在凉州大搞商业,这些南中商人都想发财。”
乐琳这才拱手言道:“叔父,要不今夜绕过南面军营,看看能否捉住一两个商人?”
张郃闻言,先是抬手制止道:“不可,这等俘虏之言,不可轻信,当以稳妥为主。”
“可是,叔父,明日如果还无破敌之策,只怕陛下降罪啊。”乐琳再次说道。
张郃此刻何尝不知,此时最好的就是夜间他想到破敌之策,或者是今晚能抓到一两个南中商人,搞到这些个甲胄,当下也是苦恼异常,闻得乐琳这般说法,只得摇头叹气,除了相信徐二之外似乎他好像没有别的路选了,可是他总觉得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乐琳似乎看出张郃心中困扰:“叔父,事到如今,确实没有办法了,昔日武帝不疑许攸,才有官渡大捷,叔父若是此战能直接把李显这个眼中钉拔掉,便是我大魏的霍去病,那司马懿又如何敢与将军相争。”
张郃还是默然,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便不再言语,乐琳还想言语,却被张郃制止,哪知那徐大,虽然被绑住,却突然一头撞向徐二,嘴里的抹布瞬间被撞了出来,只听得徐大破口骂道:“卖主求荣之徒!我没你这个弟弟!”言罢,一头朝着帐内的兵器架上撞去,登时血流如注,死于帐内。
徐二大惊道:“大哥!大哥!”慌忙上前,不停地摇晃自己大哥的尸体,却见得自己大哥依然怒目圆睁,似有无尽怒气,登时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张郃看罢,缓缓言道:“你大哥确实是条汉子,看你这般态度,本将就饶了你吧,带下去。”
徐二慌忙叩头道:“谢将军不杀之恩。”
张郃看着不住啜泣的徐二,缓步走出了营帐,心念却是骚动起来,加上刚才乐琳那番话,委实起到了不少作用。
“慢!把他带回来!”张郃招手又让军士将徐二带了回来。
徐二再次回到营帐内,又是立即下跪俯首,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张郃也是觉得好笑,立时说道:“不必,本将不会杀你,本将今夜就要你带路,看看那南中商人到底在哪!”
乐琳闻言大喜立时拱手道:“叔父,侄儿愿做先锋!”
张郃摇了摇头,说道:“此番夜袭本将亲自去,待得本将换上了那些甲胄,亲自去会会李显那厮,我倒要看看,没了这些东西,还有什么能保他的命!叫戴陵做准备,随我一起,你留守中军大营!”
乐琳拱手道:“是!愿叔父成不世之功!”
张郃捏须微笑,不语,待得戴陵准备好了五千轻骑,自己便跨上战马,悄无声息地往五丈原南面而去,这是一个离军阵较远的地方,因此夜间行动,张郃自然是全军战马裹蹄,想要发现还真是难上加难。
不多时,张郃军阵已然行至五丈原之南,自己心下略带疑惑:“戴陵,这李显军阵,安静的是不是有些古怪啊。”
戴陵不假思索回到:“将军,可能夜深了,除了哨岗,大家都睡了吧?”
“不应该啊,李显乃是天下名将,何以营寨夜间防备如此稀松?”张郃仍旧奇怪道。
戴陵却言道:“将军难道忘了,那日子丹将军夜袭李显部,如果再多点人,不就成功了?”
张郃闻言也是点了点头,便放下心中疑惑,便在往前行军,却一下进入了原本安静异常的上方谷,谷内似乎有几个小厮摸样的人正在整理货物,却见得张郃大军来了,立时丢下货物,逃性命去了,张郃也不追赶,只是命人去看看那些小厮整理的货物。
“将军!是金甲!”一个小兵兴奋的叫道。
张郃也是大喜,登时拿了一件,命军士砍来,却始终无法看破这些个铠甲,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明日就叫李显葬身于这渭水河畔!”
待得张郃这五千骑将全部换上了略带金光的铠甲之后,张郃一声招呼,正欲撤军,忽然间一阵大风袭来,近乎要吹得张郃睁不开双眼,等到睁开双眼之时,却见的谷口一面李字大旗骤然显现,一声招呼之下,龚杰所领的神臂弓手,从原上骤然显现,一时间火炬竟将整个上方谷照的透亮。
“坏了!中计了!”张郃暗骂不好,心下暗道,不过还好,自己有这些金甲,即使是李显本部来了他也不惧,心下便不再犹疑,立时下令道:“众将勿慌!随我冲过去!斩了李显!”张郃部骑军闻声士气大振,登时摆好阵势冲杀过来!
戴陵似乎感觉到不对,“将军,坏了,有火油味道!”
李显冷笑一声,挥动将旗,埋藏已久的绊马索立时出现,将这些骑兵一一绊倒,眼见得这些战马已然失去站立,再次挥动将旗,厉声喊道:“放!”
龚杰听得呼喊,立时下令放出火矢,霎时间漫天火雨铺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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