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梨园
祁悦跟随表姑林茵进了她的雅芳居,里面的院子是她晓园的三倍大。
只见有三两四角古亭,一汪碧绿池水,里面养着一群锦鲤鱼儿,黄金色、红白相间的最多。
再往里走,可见花坛间偏地开放着奇花异草,朵朵花儿娇艳无比,颜色艳丽,倒都是她没见过的。
看得祁悦眼花缭乱,“表姑,这些花花草草都是你亲自打理吗?”
“那是自然,可都是从京都运来的名贵品种。”
表姑神色骄傲,撇了一眼祁悦,嘴边弧度满意勾起。指着前方连廊拐角,炫耀似的说道:“前面不少呢,带你去瞧瞧。”
“表姑倒是好雅致。”祁悦淡笑,表姑眼中自满,尽收眼底。
听见夸赞,表姑林茵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拉起祁悦的手,语重心长道:“妇道人家,本该如此。”她眼中意味深长,“等你以后为人妇,就明白了。”
祁悦牵强笑笑,表姑话中之意着实让她不解,甚至感到无厘头,“表姑,我年纪尚小,婚配之事太过早了。”
“你这是哪儿的话,我看你再过两年婚嫁才是最好的时机。”她眉头一皱,语气竟都拔高,“你若没有合适的婚配对象,表姑必然帮你物色佳婿。”
这话一出,祁悦顿时感到无语之极,心中回想起岚姨之前也提及过她的婚嫁之事。再观眼前表姑,倒是对她终身大事更加“热心肠”。
瞧表姑眼中神色,必然没有那么简单……她心里自是清楚,之所以对她祁悦这般热络,不过是名字中那一个“祁”字。
眉头皱起,连连摆手,“婚配大事,必是爷爷奶奶说了算。”
听见她搬出爷爷奶奶,表姑林茵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许低沉,“呵呵~我也是为了你好。”说话间,已经不动声色的放开了此间两人相牵着的手。
“倒是多谢表姑费心了,祁悦年纪着实太小,并无此般打算。”她嘴角挂着淡笑,眼中却是毫无喜色。
指了指旁边的古亭,“表姑,不如去哪儿坐坐。”
“走吧。”表姑林茵瞧了一眼,拉着她朝着古亭而去。
待两人坐下,祁悦眼眸深深,心中还有很多疑惑,继续问道:“表姑之前说,爷爷与奶奶年轻时,祁家极力反对是因为炼毒,何出此言?”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她不耐摆手,听闻竟是再次提及祁家与林家的旧事,脸上顿时不快。
祁悦明显感觉到她已经没了方才的亲近之感。且态度突然间转变如此,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再次开口试探:“炼毒与炼药本质没有区别,不过都是炼药师。林家根基深厚,洛城中已是世家般的存在,祁家再自视甚高,也不应该得罪林家这颗大树……”
“呵呵呵……得罪林家?不过是林家奸计未得逞罢了!”表姑冷笑,对于祁悦放低祁家身段的说辞并没有多大态度的转变。反而对自己生在林家,有几分嗤之以鼻与……憎恶!
没错,就是憎恶的感觉,祁悦心中终于思绪明了。表姑身为林家后人,却是憎恶甚至憎恨林家!她脑中回忆,再想起方才大殿中,她处处咄咄逼人,对于自己长辈毫无尊敬之意,甚至言语几度讥讽挖苦林家的不是,连家丑都展露无遗在了她这个外人面前。
也难怪那二舅爷会大怒……
没等祁悦继续细想,表姑再次嘲讽道:“你不知当年林家做的蠢事,可是完全得罪了你们祁家,搞得如今虽有联姻,却是从来不曾望来交际。”她撇了祁悦一眼,语气轻佻,“倒是多亏你那爷爷对你奶奶不离不弃 。不然,最后她也未必能进祁家的门。”
“后果怎么般严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表姑?”祁悦不解。
眼珠一转,这表姑自负自满,是个喜欢听好话的。
随即面上乖巧,眼中满是求知欲,继续道:“想必当年表姑才是最清醒之人,这些利弊之处看得透彻。”
果然,此话一出,她本来有些许不满的面上,顿时变得洋洋得意起来。
下巴微抬,咧着红唇,轻讽道:“当年啊,你可知那林乾韬都干了什么猥琐之事。呵呵呵……就他那副德行,竟然高攀贪恋上了你家大伯父的嫡女!”
“表姑说的是二表舅?”祁悦反问,回忆起殿中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面相的确有些猥琐。
不过,大伯父是祁家哪位人物?祁悦脑中思索,突然想起前几月她和爷爷奶奶还在老宅时,爷爷接到的那份家信,就是大伯父派人传来的。那时候爷爷称呼信中之人为……为家主!
她顿时惊讶不已,“祁家家主的女儿!”
“没错。林乾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连正眼都不曾赏赐一个于他。”表姑再次挖苦,嘴里尽是对那二表舅的嘲弄。
似是回忆起什么极其高兴的事情,眉眼间幸灾乐祸之意甚浓,“他竟然蠢到对那祁家的嫡女用春毒,呵呵呵……”
“春毒?!”祁悦目瞪口呆,嘴里反复念叨,终于是反应过来。这春毒,可能就是春药!那林乾韬尽然用下药的手段!
真是猥琐之极!
见她眼中若有所思,表姑林茵已经明白她已知晓什么是春毒,面上带着冷笑,“他打的如意算盘却是落空,下药并未得逞,倒是惹得祁家与林家从此水火不容,你奶奶嫁过去也遭受牵连,受尽白眼。”
“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渊源。”祁悦带着对奶奶的疼惜,那林乾韬做的猥琐事,到真是连累了奶奶……
“大殿上老爷子生气可不仅是因为我提起林家以前的丑事。”表姑突然话锋一转,直愣愣的瞧向祁悦,眼中意味不明。
祁悦也抬眼看着她,“表姑想说因为我吧。我姓祁。”
“不是,往后你便知晓。”
她摇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展露无遗。
话锋一转,再次谈及婚嫁之事。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你如今就该早早考虑考虑婚事。”她掩面轻笑,“否则啊,你们祁家可不什么人都能看上的,到时候再来个林乾韬一闹,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呵呵……表姑多虑了。”祁悦淡漠一笑,低垂着眼眸,不知所想。
袖中手指摆动,转头间视线落向前方连廊处,“表姑,倒是还没欣赏完你这些稀奇宝贝呢。”
说罢,起身移步便朝着台阶走去。
留得表姑林茵一人在后,她冷冷的瞧着祁悦渐渐走远的背影。
这丫头倒是倔犟的很………
只见得面上带着几分薄怒,眼中算计一闪而过。
前方祁悦越往里走,景色越加开阔。
转角后,连接的是一排长长的连廊,廊边处处挂着白丝曼莎,檐角系着金铃铛,风儿一吹,曼莎飞舞,金铃叮当,倒是别有风情。
她心中烦闷,眼下处境怕是并不好过了。表姑表面的热情,实际上都是各怀鬼胎。
一边思索一边走继续望着连廊深处走去。风儿吹起片片白沙,撩过她的脸颊,眼中只留下白蒙蒙一片,耳边金铃铛清脆声连绵,只觉得恍如进入奇妙之境。
“小丫头!”
脑中突然传来嗣音呼喊。
祁悦猛然惊醒,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她居然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过了连廊,此时正站在一处房门前,四下已经没有了表姑的身影!而她正抬手欲推门而进。
心中顿感不妙,心中焦急呼喊,“嗣音!嗣音你在哪儿?”
没等到嗣音回应,房门被由内打开,里面景象将她吓得连连后退,可手臂却被人一把拉住,死死拽着往屋里拉扯。
“放开我!你这是做什么!”
祁悦拼命挣脱,嘴里大喊。
而眼前之人正是表哥林曾。此时的他衣衫不整,上衣领口稀松,满脸醉意,面色酡红,浑身散发一股难闻的酒气。眼睛直勾勾的听着祁悦,将她上下打量,满脸的不怀好意。且露着猥琐的笑,将她牢牢禁锢。
再观他身后,有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妙龄女子,侧躺在床榻上没有动静,而原本白皙的后背却青红交加,甚至有几道血红的鞭痕刺眼异常。
此般情形,祁悦多少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死命挣扎,嘴里不停呼救,“嗣音,嗣音!呜呜呜……你在哪儿!唔…!”
可未等她继续呼喊,林曾面上一狠,借着酒劲,一把将她口鼻捂住,手中用力,拉扯进了屋内。
随着“嘭”的一声,大门被他重重一甩,严实关上。
嘴里猥琐叫嚣,“叫!我看谁能救你!”
一边邪肆大笑一边将她重重一推。
祁悦顿时摔在地上,脑袋磕碰地面,让她眼冒金星,脑袋剧痛。可她强忍着脑中不适,随手拿起旁倒地的木椅子就往林曾砸去。
林曾轻巧避开,跌跌撞撞的朝着祁悦一步步逼进。
见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祁悦心中恐惧,可到嘴边的话已经变成了咒骂。
“混蛋,你敢动我一下,嗣音必要了你的狗命!”
“嗣音?”他神情癫狂,嘴边邪笑渐浓,“嗣音是谁?敢要我的命?”
“嗣音,是我!”
此刻,林曾身后突然来另一道冰冷声响,好似地狱索命饿鬼,那感觉竟比屋外冰天雪地还要冷上三分。
林曾打了个冷颤,缓缓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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