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灰衣人解决掉杜千远,扭头看向司徒超。上任武林盟主早就干净利落的杀掉了三个锦衣卫,百户而已,二流武艺,真的在司徒超眼里不够看。
“速战速决,继续前进!”
司徒超大声向两个灰衣人及穆成等人说道,说完便仗剑杀向一窝蜂冲过来的二十多名锦衣卫。
锦衣卫除了绣春刀之外,袖弩也是他们标志性配置,二十多人一起抬臂,瞬间扣动扳机,“唰唰唰”的数十支弩箭向着司徒超他们射来。
虽然这种秀珍型弩的威力远远比不上众人之前用过的连弩,但也不可小觑。
司徒超、灰衣人、穆成、杨连、王和六人施展小巧功夫,闪转腾挪,尽量避开箭矢,后面的几个伤者直接卧倒在地进行躲避。
两个灰衣人也伺机打出几拨暗器,杀伤几个锦衣卫。司徒超早就一步跃起,落在锦衣卫之间,左手“旋风破玉掌”,右手“寒星点玉剑”,所到之处锦衣卫无不中招倒地,两三个呼吸的功夫,须发花白的老家伙已经将这二十多人杀死。
“前辈宝刀未老,可喜可贺!”
高个子灰衣人拱手道。
这才是十几年前让江湖上黑白两道闻名变色的“浴血剑”司徒超,今日终于见到了这位武林传奇的风采。
“今日多亏你们二人,肖贤侄看中的人果然有独到之处!”
司徒超也是对这两个灰衣人赞叹有加。
既然身份已经说破,灰衣人索性扯下脸上的蒙面巾,露出两张年轻的面庞,稍微矮一些的那个居然是个女子。
这二人赫然便是比肖飞早先一步出发的田青、古如秀夫妇。
“前辈过奖,这是晚辈的分内之事。”
田青赶紧拱手回应,实在是当不得这位武林前辈的谢意。
“客套的话路上说,我们赶紧启程。”
司徒超不改雷厉风行的性子,没有客套,吩咐众人牵过锦衣卫的马匹,再次前行。
这次启程只剩九人了,还是有人倒在了乱箭之下,没有时间悲哀,马蹄声匆匆消失在黎明的山谷中。
最后一道山谷淹没在马蹄带起的灰尘中,司徒超并没有感觉放松多少,因为自己这边的实力越发被削弱了。固然有着一流身手的田青二人的出手能帮自己减轻不少负担,但司徒超知道他们的底细,他不能指望杀手出身的两个年轻人能够在正面交锋中帮上自己多少。
穆成到底是在轻功上吃了亏,刚刚遭遇变节的锦衣卫时,没能及时躲过弩箭,左肩和右腿负伤,再加上之前的伤势,他现在能够发挥出二流中等的实力已经算是不错了。王和、杨连二人也是有伤在身,魏壁和陈珠则是因为之前有过冲动之举,早就受了重伤,四人无法再组阵,这也导致司徒超手中又少了一道杀手锏。
但愿冷秋河、太子二人的计划能够成功吧,也但愿已经落在后面的司徒沉剑、周凌风安然无恙。到了这个时候,该启动计划的第二个环节了,自己这帮人也差不多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使命,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引人注目了。虽说那一帮锦衣卫已经全部伏诛,但太子二人不在自己这边这件事肯定不会隐瞒多久,是时候做出改变,以保存实力为主了。
就在司徒超放慢马速,低头沉思的功夫,从侧面的山路上迅速跑过三匹骏马,众人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应该是早已躲在了左近,若不然应该早就能够听到马蹄声。
“司徒兄,久违了!”
马上跳下来三个人,俱是五十来岁的年纪,为首最为年长之人向司徒超抱拳打招呼。
“哦,沈镖头。”司徒超认识此人,“一别十数年,一向安好?”
“谢过司徒兄挂念,愚弟这身子骨还算硬朗。穆兄也在,幸会!”
沈镖头打过招呼之后,向司徒超介绍身边的同行之人,“这位是前面四花寨的刘坤刘寨主,另一位便是河北保定府的沈丘沈庄主,算是在下族弟。”
“幸会!”
司徒超、穆成等身体还算利索的几人也纷纷下马,齐齐抱拳还礼。
“见过司徒兄,见过穆长老,见过诸位!”
“不知三位来此,有何贵干?”
穆成在司徒超身后问道,他的拐子枪终于有了别的用途,真的被当做了拐杖。
“在下月前听闻司徒兄在北地广发英雄帖,征召各地豪杰前去助阵,”沈镖头一脸惭愧的说道,“奈何在下身在保定,山高路远,家中又有琐事缠身,一时不得动身,只能企盼司徒兄一行一路安顺。最近小弟估摸着各位也该路经此地了,便约了族弟沈丘和好友刘兄弟在这里日夜等候。天可怜见,教我终于等到了诸位!”
“有劳三位了,多谢沈镖头一片苦心!”
听完沈镖头的话,司徒超不咸不淡的回应,穆成也是稍微皱了皱眉头,刚刚经历完锦衣卫拔刀相向的戏码,他们对沈家兄弟和刘坤的来意越来越怀疑,即便是沈镖头一番话说得情深义重。
“看来在下还是来晚了,”沈镖头打量了一番司徒超等九人,特别是对中间偏后的两个灰衣蒙面人多看了两眼,不无唏嘘的说道,“几位一路艰辛,在下感同身受!悔不该当初没有及时赶往北地!”
“沈镖头言重了,司徒超这把老骨头可硬的很,不是任谁都能拿捏一下的!”
司徒超就是司徒超,安慰的话在他口中都变得傲气凌人。
“司徒兄还是一如当年那样一身铁骨,义薄云天,”沈镖头抱拳道,“愚弟佩服的紧!看来不出几日,我兄‘浴血剑’的之名又该在江湖上大放异彩了!”
“些许微名,不值得沈镖头如此夸赞,过奖了。”
对方说得越多,司徒超越是谨慎。
“司徒大侠,诸位,”四花寨寨主刘坤上前两步抱拳道,“看各位风尘仆仆,想来是经过连番恶战,又是一直赶路,几位同道都有伤在身。前方不远就是我四花寨所在,不若各位赏脸到寒舍休整一番,好让小弟也尽一下地主之谊?”
“这个……”
穆成扭头看向司徒超。
“可能要辜负刘寨主的一番盛情了,在下等要事在身,实在是不敢耽搁。”
司徒超先是隐蔽的稍微扭头瞥了一眼后面的两个灰衣蒙面人,略作思考之后满怀歉意的回答道。
“诶,司徒兄!你我都是二三十年的交情了,这点薄面都不给,嘛!”沈镖头上前几步,伸手牵住司徒超坐骑的缰绳,打了个哈哈道,“我这位刘贤弟以及自家沈丘兄弟对您跟穆长老一直是仰慕的紧,咱们就到四花寨稍坐片刻,刘贤弟也略备酒席,几位受伤的朋友也好趁此机会处理一下伤口嘛!”
“还请司徒大侠给我们兄弟这个机会,以弥补之前未能及时奔赴北地助阵的缺憾!”
落在最后的沈丘也上前说道。
“司徒大侠万务赏光!”沈镖头身边的刘坤像哀求一般说道,“能够跟司徒大侠、穆长老这般英雄人物喝一杯水酒,真的是刘某人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恳请诸位给在下一次机会!”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湖上的人物都注重一个面子,司徒超、穆成都无法摆出合适的理由来拒绝他们,一旦真的把话说死了,让这在北方武林颇有名望的沈镖头下不来台,以后这低头不见低头见的,可就无法再交往了。况且,这三人到现在为止,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可自己这帮人实在是不能耽搁,而面对这些来意不明的人,司徒超等却是不能将实情相告,一时间,带头的司徒超和穆成陷入两难的境地。
沈镖头向自家兄弟使了个眼色,沈丘便也走到前边来一把接住穆成手里的缰绳,“穆长老、穆前辈,您就行行好,给晚辈这个薄面!”
穆成十分为难,平时大大咧咧喜欢信口开河的性子,此时却是面对这位热情的沈庄主不知道说什么好,对方也是五十多岁的年纪了,跟自己差不了几岁,愣是拉下脸来喊自己“前辈”,自己还能说什么!
见穆成不再言语,沈丘不由分说牵着穆成的坐骑便往前走。而穆成身子不便,没能够拉住缰绳,只能脸色尴尬的伸手苦笑。
“穆长老答应了?太好了!在下这就先走一步,让寨子里的小崽子们张罗起来,定要好好款待诸位!”
也不知是不是误会了穆成苦笑的意思,还是沈丘的行为误导了刘坤,只见他面露狂喜之色,高兴地大喊一声,转身几步便纵身跃上马背,调头向着来路狂奔而去。
刘坤欢喜的突然,喊的蹊跷,离开的也果决,根本没给司徒超众人以及沈氏兄弟反应的机会,待到马蹄声响起,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哎,刘寨主……”
穆成面色涨红,高声大喊刘坤,回应他的却是渐去渐远的马蹄声。
“这……这算怎么回事嘛!”
穆成长叹一声,将刚刚的小插曲说了一遍。
“看来是我们兄弟拖累了诸位的行程,”沈镖头苦笑一声,“但事已至此,不如诸位便将错就错,到四花寨休息一下再赶路不迟!”
“不瞒贤昆仲,”司徒超道,“我等仍然未脱离追杀,若就此前往四花寨稍加停歇,怕会给二位和刘寨主带来危险!”
“这算什么话!”沈丘仍然抓着穆成坐骑的缰绳,满不在乎的说道,“就算有哪个不长眼的真的敢去四花寨,正好让我们兄弟二人活动活动手脚,弥补之前的过失。”
“兄弟说的极是!走,咱们这就去四花寨!”
沈镖头哈哈大笑,牵着司徒超的坐骑往前走。
“两位,且住,”司徒超苦笑道,“即使去四花寨,让老夫跟穆兄上马再走不是更快一些嘛,穆兄毕竟腿脚不方便。”
“哎呀,大哥,你看咱们兄弟这是做的什么事……”
沈丘赶紧赔笑,扶着穆成上马,而沈镖头也见状将马匹还给了司徒超。
“诶,司徒兄,这两位是……”
沈镖头不经意的发现司徒超等人后面还有两个灰衣人,一直蒙面不说话,不禁奇怪的问道。
“哦,忘了跟沈镖头介绍,家中不成器的子侄,本来想跟着老夫多少帮些忙,谁想路上受了风寒,不敢轻易露面,怕过病给旁人。”
司徒超开口解释道。
小个子的灰衣人这时也装作漫不经心的咳嗽了两声,并伸出右手使劲捂住胸口。
“出门在外,是该小心一些自己的身体。”
沈丘的话充满关怀的意味,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两位神秘的司徒家后辈。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沈丘看的也真切,这二人都身穿宽大的灰袍,脸上遮着同色的蒙面巾,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看眼睛都是充满疲惫和警戒。
“大哥,不对,他们是江湖中人!”
最终沈丘的目光落在了田青未遮掩住的镖囊上,神色一变,不由将心中的疑惑大声喊了出来。
司徒超一直目光不离沈镖头,见他听到沈丘的喊话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佩剑的剑柄时,眼睛不由一眯,露出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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