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的脸“唰”的一下更红了,“我……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夫人。”
“那我先回去找媒人来向夫人提亲成吗?”
“这事儿哪有问人家的,傻子。”元香低声骂了一句,扭头就往院子里走,刚走了没两步就被齐飞拦住了,“诶,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元香立在原处,等齐飞说完了还有些难以置信,忍不住追问出声,“真的?”
“嗯,不过你先别在夫人跟前说漏嘴了,这可是世子给夫人的一个惊喜。”
“放心吧,我知道了。”元香连连点头。
从外头回来之后,元香脸上的笑意就没止过。徐嘉怡和翠云两个自是看到了,追问两句她就红着脸不肯说,便也就没放在心上,也只当是齐飞同她说了些什么两人之间是私密话,小姑娘不好开口,被他们追问的羞恼的不好意思了。
但接下来的几天,元香明显心情格外好。
楚长风这些日子在府上待了足足一月有余,徐嘉怡心里虽是高兴他能陪在身边,但也忧心会因此影响他做事。事实上,楚长风的确是耽搁了不少事情要去处理,所以团哥儿满月酒以后没几日,就又回军营里去了。
楚长风走后,徐嘉怡没其他的事儿可做,更是一门心思扑在了团哥儿身上。
团哥儿长大了些,也会认人了,见了徐嘉怡就要让她抱抱。晚上要睡前更是赖在徐嘉怡身边不肯走,就算是睡着了也是紧紧拽着不肯松手,若是强行将他抱走,醒来就哭闹不停,徐嘉怡舍不得他哭,便让奶娘将人就留在她房里睡了。
也正因为如此,团哥儿越发的粘人了。
楚长风再次回府的时候,团哥儿都快满百日宴了。徐嘉怡瞧着楚长风的脸又黑了些,胡渣都没来得及清理,不由得有些心疼,“怎么这么疲惫?”
“有些事情赶着处理,就熬了两天夜。”楚长风随口答道。
楚长风本想亲近亲近团哥儿,念及自己浑身脏兮兮的,只得先去了净室梳洗。整个人泡进热水里的时候,楚长风只觉着浑身舒爽,忍不住靠着木桶边缘假寐,享受这片刻的舒适。
徐嘉怡听着净室里面没声了,将团哥儿放在罗汉床上让他自个儿爬着玩,嘱咐元香和翠云两个看着些,自个儿则是进了净室,才发现楚长风靠着浴桶已经睡着了。
伸手试探了一下浴桶的温度,觉着有些凉了便将一旁的热水加了进去,拿过一旁的帕子打算替他擦洗身子,却在手指刚刚碰到楚长风身子的时候被抓住的手腕,徐嘉怡一个踉跄,撑在浴桶边缘才站稳。
楚长风在看清是徐嘉怡的一瞬间就松开了手,哑着嗓音道,“你怎么进来了?”
“我瞧着里面没声了,进来看看。”徐嘉怡一边柔着手腕,一边没好气的出声说道。她是知道楚长风睡觉的时候警惕性也是十分强的,她因此可没少被他动手动脚。
楚长风目光沉沉的盯着徐嘉怡起伏的胸前,越来越深沉。
徐嘉怡循着的视线低头一看,才发现自个儿的胸前襦裙不知何时被浸湿了,贴在身上,近乎透明。登时有些羞恼的将手中的帕子扔在楚长风的身上,甩下一句“你自个儿洗吧。”之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听得身后楚长风忍俊不禁的笑声,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清洗完浑身舒畅,楚长风直奔罗汉床上的团哥儿。
团哥儿已经记不得楚长风了,在他抱自己的时候直接就哭了,挣扎着往徐嘉怡的怀里扑。楚长风满头黑线,十分不悦的瞅着自家儿子。
徐嘉怡赶紧将团哥儿接了过来,柔声哄着给他细声解释,“团哥儿不记得啦,这是爹爹呀,之前还陪你玩的,不记得了吗?这是爹爹……爹爹……”
陪着团哥儿玩了好一会儿之后,团哥儿才再次接受这个没什么印象的爹爹。只不过,楚长风下一句却是,“一一,我有些事情要再出城一趟。”
“什么时候走?”徐嘉怡也没当回事,顺口问道。
“等会儿就走。”
徐嘉怡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人才刚回来,椅子都还没坐热和呢,就又要走了。虽是如此,面上却是扯出了一个笑容,“什么时候回来?”
“快则三两天,慢则五六天。”
“都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徐嘉怡嘟囔了两句,楚长风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但见她的神色也猜出了七八分,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楚长风将徐嘉怡揽入怀里轻啄了两口,又抱着儿子亲了两口,哄着团哥儿叫“爹爹”,尽管最后也没听见从团哥儿嘴里叫出的爹爹两个字。
果然是像风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徐嘉怡倒不是不高兴楚长风不陪着自己,而是心疼。他急急忙忙的快马赶回来,就回来洗了个澡,陪着团哥儿玩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又要走了,都没来得及休息一下。若是知道他走的这么急,她定是不会让他陪着团哥儿玩的。
这般想着,徐嘉怡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楚长风出城后的第三天,徐嘉怡正在内室里晃着拨浪鼓哄着团哥儿,就见着元香就喜笑颜开的从外面步履匆匆的跑了进来,倒也没说什么,低头继续逗弄团哥儿去了。
翠云却是忍不住皱眉,轻声呵斥,“跑这么快做什么?”
“自然是有好事,”元香向来性子就软,更别提此刻心中欢喜不会同翠云计较,反而是神神秘秘的冲徐嘉怡道,“夫人,你猜谁来了?”
这般神秘的模样,倒是惹得徐嘉怡都忍不住侧目,顺嘴揶揄道,“谁来了?齐飞那小子请了媒婆要娶你来了?”
“夫人!”元香忍不住跺脚,“不是,是大爷,大爷来了!”
“哦,来了便来了。”徐嘉怡起先没听清楚,见着团哥儿有些困倦了便让奶娘抱下去哄他睡觉去了。待奶娘走后,徐嘉怡才琢磨过来元香这句“大爷”唤的是谁。
安平侯府里只有一个侯爷和世子,自然不会有“大爷”。而尚书府里的大爷,自然就是王明远了。可这里是常州,离燕京城十万八千里,大舅舅又是朝廷官员,非诏不得出京城,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的,先前能让香芸过来一趟已经是极其不易了。
但这个时候,徐嘉怡又觉得元香没必要用这样的话来哄自己,便是再不敢置信,也信了,眼睛亮了亮,“你是说……”
没等徐嘉怡说完,元香的头就点的跟个小鸡啄米一样。
徐嘉怡登时就欢喜的跳了起来,满眼都是喜悦,“真的,大舅舅真的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人在哪儿呢?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不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是大爷如今就在府门外了!”
闻言,徐嘉怡顾不得什么披风、仪态了,抬步就直接就往二门上跑,远远的就瞧着了正在回廊下同楚长风一边说话一边往这边而来的王明远。虽然隔得远,可徐嘉怡一眼就看到了。
徐嘉怡定了定神,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三两步就迎了出去,见着站在那边的王明远的时候眸光越来越亮,上前揽着来人的胳膊蹭了蹭,娇俏的仰着头看着王明远,“大舅舅!您怎么来了,先前一点儿消息都没漏过,若不是元香同我说你来了,我刚刚还以为我眼花了呢!”
徐嘉怡看向站在王明远身侧的楚长风,见他唇边含笑,对王明远的到来丝毫不惊讶,满眼宠溺的盯着自己,唇畔的笑意愈发浓重了几分。
所以之前他说有事要出城一趟,应当就是此事吧。
“欸!”王明远当即应声,抬手扶了扶徐嘉怡的身子,生怕她扑过来的时候没站稳摔着了。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王明远这前前后后都快两年多没见着徐嘉怡了,再加上前不久死里逃生,此时再见了徐嘉怡难免感性,眼眶都没忍住红了红,抬手似是小时候那般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呵斥道,“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这么多人瞧着呢,也不知羞,多少端庄些。”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王明远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的不悦,反倒是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俨然十分享受徐嘉怡这久违的亲昵。
但顾念着旁边还有个楚长风在场,实在有些拉不下面子来,叫姑爷看了笑话,只得佯装着呵斥了一句。
“在大舅舅面前,我再大也是个小孩子。”徐嘉怡赖在王明远的臂弯之下,朝他吐了吐舌头,继续撒娇道,“大舅舅,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派人送个信过来,我也好准备准备。”
“团哥儿才是小孩子呢,你这都当娘的人,哪里算什么小孩子。”王明远笑着打趣儿道,“我的小外孙儿呢?”
时间过得可真快,眨眼之间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都已经成婚生子了。王明远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面上的笑意浓厚了几分,见她唇红齿白,娇娇俏俏,一切都好的模样,心下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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