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剑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纵奇才

    
    黄山抚  摸着卫月华如瀑的秀发,他不知道的是,卫月华此时内心极度的矛盾。既有万般无奈下不舍的悲伤,也有对未来美好憧憬的幸福。
    黄山突然一阵激灵,连忙问卫月华道:“月华,这几日因为贺师伯的事情让我方寸大乱,几乎忘了一件事了。”
    迎着卫月华询问的目光,黄山接着问道:“自我从茂水镇回来,怎么没见了陈宝姗?她去哪儿了?我看得出来,她对无思有意,无思对她也有情。现在回想起来,她人不见了,到时候又该怎么向无思交代?”
    卫月华仰着头,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注视着黄山许久不说话。黄山被柔情似水的眼眸凝视着,像是要看穿自己的内心一样。
    卫月华也是第一次这么大胆的深情凝望,从来两个人之间的爱意都如蜻蜓点水,如今却像是滚烫的开水般热烈。黄山居然被卫月华的眼神看得渐渐羞赧起来,脸颊也倏的红如朝霞,双眼闪烁不定,像是一颗无法平静和安放的心。
    黄山的窘状,瞬间惹得卫月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听到笑声,他也才渐渐地回过神来。心猿意马只是在刚才,怀中的玉人儿吐气如兰,声若珠玉落玉盘。
    “怎么?你堂堂男子也会害羞?难得你居然也懂得少男少女心中的爱慕,委实是不容易啊!”
    被卫月华揶揄,黄山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没,没有,那天,那天小姑娘当做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喜欢无思,我就算是个瞎子也该不聋能听到吧。不过,这几天都没见她,她去哪儿了?”
    卫月华被黄山搂住,因为搂的太紧,便连忙换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继续靠在黄山的怀里,双手不停地把玩着黄山两鬓下垂的头发淡淡说道:
    “那日你们离去之后,她在她爷爷的坟前呆呆坐了两天,后来突然跟我辞行,说要回家看看。我怕她留在这里天天睹物思人,因此便没有强留她。但我有问过她是否需要留下话给无思,她说不需要,并且还说到时候她自己会去找无思。那孩子是个有主见的人,因此我便没有再问了。”
    黄山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如此,那便好了,只要他们兄妹最终能长大成人,那我也算是对师傅师娘有个交代了。”
    卫月华突然呛声问道:“那你呢?难道你打算就这么一辈子为他们活下去吗?”
    黄山轻轻吻了吻卫月华额头,小声但又坚定地说道:“不,大丈夫求仁得仁,实乃人生快事。我出师门入江湖,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在我完成使命和责任之前,我不是为自己活着。在我完成使命之后,我就只为你活着。”
    卫月华缓缓闭上眼,任凭宽厚的嘴唇在自己额头婆娑,那种感觉无比的幸福。
    “咳咳,”两声重咳传来,卫正突然出现在两人不远处。卫月华顿时羞红了脸,连忙挣扎着从黄山的怀里挣开。黄山怀里一空,突然觉得有种失落感:卫正这时候突然出现,真的是让人觉得扫兴。
    “好啦,你俩差不多得了,我这无为观是什么地方?是道门清静之地。你们也不看看也不想想,让我一个人待在外面,饱受青雾的摧残?”卫正一边嘀咕,一边疾步往卧室走去,出来之时身上已然披了一件外套。
    黄山这才有点很不好意思,的确把他一人丢在外面不妥,这春季的清晨,雾重霜冷,还是凉意袭人的。
    且说沐晟沐昂刚回到西平侯府,李浩就匆匆来见。沐晟虽然经历磨难,甚至差点丢了性命,但既然回到侯府,依然是兴高采烈。说起一路遭遇之事,沐昂和李浩皆唏嘘不已,直呼这是上苍保佑。
    听完沐晟讲述,李浩挥了挥衣袖微笑道:“侯爷兴致如此之高,想必不仅仅是因为脱得大难吧。”
    沐晟明知道李浩所指的是什么,但依然笑着说道:“哦?李先生此话何解?且不妨说来听听,让本侯看看先生所说之事是否与晟心中所想之事相同。”
    李浩茗了一口茶才欣然道:“侯爷所高兴的是遇到了人才吧!杨辅公与黄山前往茂水镇之时,令人前来侯府送信,说明黄山此人虽年轻但老成持重颇有谋略。而在小首阳山被困之时,情急之下席无思能够淡然献策,说明此人不但有勇有谋而且能够做到临危不乱,实乃少年英才,不知在下是否说对了呢?”
    沐晟抚掌大笑:“哈哈哈哈,知我者先生是也,我正是这个意思。这二人各有千秋各有所长,都是少年英才,一个可为帅一个可为大将啊!”
    “最主要的是,”沐昂插话道:“最主要的是他二人一个是席祯的弟子,一个是席祯的儿子,而席祯又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栋梁之才。”
    李浩茫茫然叹道:“唉!是啊,后人尚且如此,席祯该是何等的英雄。倘若是席祯不死,又何至于天子蒙尘?”
    这话一出,三人斗一阵默然,继而各自长吁短叹。李浩的话诚然是有几分道理的,但天道轮回,尤其是一人之力可以扭转的?
    三人慨叹良久,沐晟这才如梦初醒问李浩道:“先生,我今日回侯府,先生怎知我今日回?还有,先生既然急冲冲来找我,想必是有大事教我,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李浩沉思片刻,才缓缓说将出来:“自侯爷送圣僧前往四川之后,在下便每日前来侯府打探欲知详情。今得知圣僧无恙,在下也可以安心了。只是还有一事,须坐落在这个少年奇才黄山的身上。”
    “怎讲?”沐昂反问道。
    李浩问道:“侯爷可知《百战奇谋》的传说?”
    沐晟点了点头,李浩继续说道:“这《百战奇谋》乃诚意伯刘伯温所著,内含玄机兵法,可与孙子媲美。传闻太祖在时,曾一度怀疑刘伯温手中有奇书。先太子薨,太祖立皇长孙,又恐少主孱弱,便欲设法找到这部书然后毁灭。只是直到刘伯温去世,这部书是否真实存在一直都是谜。”
    “十五年前这部书被诚意伯刘廌发现,并交于席祯保管。席祯之后,江湖中人处处寻访这部书的下落,之后才发现这部书正是在黄山的手里。黄山以书和宝剑为由头,掀起武林大会,正是想趁乱保护这部书。”
    “今侯爷与黄山有交,何不前去求得?若有此书辅佐,再加上侯爷天纵奇才,将来还有什么大事是办不成的?”
    沐晟何等精明,李浩话音刚落,他便知道李浩的真正意思。诚然,沐晟对这部书是早有耳闻的,也知道这部书在黄山手里,但他有他的顾忌。
    “先生所言极是,”沐晟突然压低了嗓音道:“只是先生恐怕不知道的是,这部书却是一切祸端的苗头。自太祖起,皇家都认为这部书的存在会威胁道皇家的政权。如今我受朝廷之命镇守西北边陲,手握重兵。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倘若有一天传出这部书在我手里,那将有可能是自取灭门之祸啊!”
    沐昂不住点头,其实他心里最清楚当今天子是什么样的性格:有经天纬地之才,又纵横环宇之雄心,同时也猜忌一切,凶残暴虐。这一点与太祖何其相似,所谓父子父子,指的就是这个。
    也正是因为如此,沐家虽远离朝廷核心镇守边陲,但毕竟手握重兵,尤其手中还有神机营。本来朝廷对侯府就已经是一半重用一半提防,倘若再有《百战奇谋》在手,说不定哪天吹倒天子耳中,朝廷大臣一旦煽风点火,难免会扣上谋反的嫌疑。
    李浩顿时额手道:“是也是也,在下短见,未曾顾虑周全,侯爷见笑了……。”
    沐晟摆了摆手,他知道李浩不会有其他的心思,因而并没有责怪。相反,李浩能够每日前来侯府打探情况让他很感动,更不用说李浩此举也是好意。
    李浩见此转而问道:“那以侯爷之间,该如何处之?毕竟一旦落入奸邪之手……。”
    沐晟皱了皱眉,捋了捋颔下胡须,沉吟片刻才说道:“以本侯看,黄山并非奸邪之徒,书在他手中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而且,书在江湖上,反而对我们有利。毕竟只要有人想得到,就一定会掀起江湖的腥风血雨,那时候谁是忠谁是奸,我们也能有的放矢。”
    “大哥,”沐昂听罢忧心道:“可江湖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而且计划赶不上变化,万一有变又当如何?”
    见李浩也是这个意思,沐晟拱手道:“这大明江山是我父辈与先太祖皇帝辛辛苦苦从蒙古鞑子手中夺回。我身为朝廷重臣,又岂能坐视奸邪之人从中破坏?至于黄山,我自有主张,二位且休要着急。”
    李浩和沐昂见沐晟言之凿凿,心想他必定是胸有成竹,肯定是早就有计划在前。因此二人也不再纠结这件事,趁势便与沐晟一起推杯换盏,既是旧友相逢,也是为劫后余生庆祝。
    三人欢饮达旦,欢声笑语不断,直到东方露白,才席散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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