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之世

洛阳日 第61章 宴席

    
    此时在路上走着,陆峥看着远处的人来人往,热闹异常,便自言自语叹了口气,其实陛下诏令上的意思是让自己助洛阳官吏抚平灾情,以及剿灭贼匪,如今这两件事都已完成,自己按道理是该回长安了。
    可是此处官吏风气不振,他总是放心不下来,不过这里也会有一部分的良吏,不过要是说不上话,也无济于事。
    此时刘大远便道:“不管长史身往何地,我定会寸步不离,如果长史想回长安,我肯定支持。”
    “现在还不是回长安的最佳时机。”陆峥道。
    “那什么时候是?”刘大远追问了一句,心中满是疑惑。
    陆峥也就不隐瞒,便道:“扳倒府尹后。”
    刘大远瞬间疑虑万分,便又问道:“莫非府尹是犯了什么罪状?”
    陆峥解释道:“你可知洛阳为何遭此灾情,久久得不到解决?”
    面对陆峥的反问,刘大远的确回答不上来,他认为府尹固然有错,也总不至于任由灾情发展,而得不到控制吧。
    于是他便道:“陆长史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陆峥便道:“不是看得出,而是可以感受到的,你想想,洛阳兵力强盛,怎会任由贼匪发展壮大。而且灾情一出,也没有官府大力赈济,都只是敷衍应对。”
    陆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而刘大远还是半信半疑,俄而刘大远又问道:“那府尹的罪得有多重?”
    陆峥便道:“如今还无实证,不能定下罪名,不过我看也得是杀头的罪。”
    刘大远止住步伐,顿时心中一震,这样一来又不知多少的官吏都要牵扯其中,又将是天翻地覆的一场惨景。不过既然陆峥要维护正义,立志除恶,自己还得襄助他一臂之力。
    此时远处有些军卒在一个摊前闹着,陆峥放眼看去,一个摊主似乎在哭诉着。陆峥便对着刘大远说道:“这青天白日,竟然又有军卒为非作歹。”
    说罢,两人走到近前时,打问了此事因果,原来是摊主一句不该问的话,便让几位军卒心有不快,便动手打了摊主。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人是站在摊主这边的,都笑嘻嘻地看着被打的摊主,偶尔有正义之人也不敢直抒己见。
    不过陆峥可不是那样的人,看着摊主被几个惹事的军卒给打倒在地,便喊道:“住手。”
    接着人群中放出一条路,陆峥走了进去,众人见陆峥面色严肃,都不敢说话,陆峥便走上前去,因为陆峥没有穿着官服,所以几个军卒并不把陆峥放在眼里。还没等陆峥先开口,几个军卒可不耐烦了,便道:“你是何人?敢在此地多管闲事。”
    陆峥看着几个军卒顶撞自己,便道:“欺侮良民的罪行有多重,你们应该知道,不用我再说了。”
    军卒此时看着陆峥语气强硬,便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此时陆峥也捕捉到这一微小的变化,双方目光相对,突然军卒撒开腿跑了,陆峥与刘大远便追着不放,整个街上的人都异样不已,甚至有人看出这是朝廷派来的陆长史。
    此时军卒正跑着,两旁围观之人故意将豆粒撒在地上,于是军卒脚步不稳便倒在地上,此时刘大远将几个军卒用绳子绑成了几个粽子,准备拉到官衙。
    几个军卒知道自己犯了罪,这街上闹事,对于洛阳城现在来看,是比平常更加严惩的罪状,如今刚稳定人心,军卒这样一闹必然人心动荡。此时军卒纷纷哀求陆峥不要处以重罪,可是陆峥神情严肃,哪里能听得进去,只是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俗语你们可知道?”
    众人一听,便觉得没了办法,只能受死,这些军卒也只能怪自己一时冲动,铸成大错。
    陆峥将这些军卒拉到府衙时,府尹大怒,直接将这些军卒拉进牢狱,又对着陆峥赞道:“可多亏了陆长史,如此一来再没有人敢造次了。”
    陆峥与府尹并排走着,道:“府尹政令得体才是最关键的,至于我刚才只是守法办事。”
    府尹这几日也弄清了陆峥的性格,所以处处都不敢忤逆其意,府尹也知道陆峥对自己也有些不满,生怕日后引来不测。
    此时府尹将陆峥引入一间屋子里,两人坐下后,府尹便开口道:“陆长史对洛阳百姓做了这么多的好事,我该向朝廷上奏,给予陆长史立此大功的奖赏。其中陆长史以一人之力,就灭匪之事,该大书特书。”
    陆峥知道府尹在奉承,便道:“这个就不劳府尹上心了,我此时想问府尹一件事,洛阳灾情本来不大,为何却发展至当时的地步,是不是有人坐视不管?”
    “不会的,陆长史此言我实在不敢认可。”
    陆峥知道在没有证据之前将此人俯首就擒,是不可能的,所以陆峥道:“不管怎样,府尹对于这种事情一定不要手软。”
    府尹哪敢得罪陆峥,如今的陆峥可是整个洛阳城街头巷尾议论的对象,不日朝廷的嘉奖诏令就会下达,此时与其较劲,实在是得不偿失。
    所以府尹又道:“陆长史立下如此大功,我还没有为陆长史接风洗尘,所以今夜再摆宴庆贺一回,请陆长史务必到场。”
    陆峥最反感这种场面,不过府尹已经热情邀请,也不能断然拒绝,就只是道:“这宴席可不要太盛大了,不然传出去也不好收场。”
    府尹连忙道:“都听陆长史的安排。”
    接着府尹交代了下人,将许多的珍馐玉馔都拿了出来,对于陆峥他是要奉承的,如今陆峥声望如此高涨,而自己摆此宴也是应该的。
    陆峥此时又问道:“齐舍人此时在哪?”
    府尹便道:“齐舍人一大早就去了街上,至今未归。”
    陆峥正疑惑着齐浣的去向,此时齐浣从府衙的门外走进来,看着陆峥与府尹在一起,便快步走上来,对着二人道:“洛阳城中街坊如今都在说着陆长史一人智除贼首的功绩,听得人热血沸腾啊。”
    府尹有些不快意,不过也忍住了内心的情愫,也就道:“恭喜陆长史声名远播。”
    陆峥此时瞪了齐浣一眼,说道:“你别老是听这些喜讯,应该是多听听民生疾苦。”
    齐浣顿时不语,俄而又道:“不过我还真的听到了疾苦,整个洛阳城如今刚除匪患,又遏制了灾荒,百废待兴,所以该是轻徭薄赋的时候,不过事实上如今赋税并没有减轻。”
    府尹知道这是自己的失职,便道:“这事不用几位操心,我即刻下一道指令。既然齐舍人来了也正好,我们不如就在这里为陆长史的功绩操办一场宴席。”
    齐浣觉得也是应该要有此举动的,不过他熟知陆峥也不是个邀功之人,所以他便道:“如今财力紧缺,我看就不了吧,也并不是非得如今要办,等我和陆长史准备离开时,我们还可以摆宴庆贺的。”
    府尹有些尴尬,刚才都已经说好了,却被齐浣给否定了,所以脸上有些过不去,而陆峥却道:“这不是府尹已经准备好了,我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顿时府尹又面色喜悦起来,便道:“二位那就稍等片刻,我再去催催下人们。”
    等到府尹走了,齐浣便道:“陆长史不是不喜欢这样吗?为何又答应了呢?”
    陆峥道:“你看不出来吗?府尹一番好意,若是被我断然拒绝,岂不是给府尹难堪。而且我已经告诉了不要上些美食肴馔,仅仅是几杯薄酒即可。”
    此时陆峥凑在齐浣耳边又道:“都不碍事的。”
    接着府尹也没有请什么洛阳城中的贵人,就仅仅是邀请了陆峥与齐浣,此时在后衙府尹已经摆好了酒席,也正如陆峥所料,也就是一壶酒,几碟菜。
    三人坐下后,陆峥先道:“其实这次我也要敬府尹一杯酒,感谢府尹对我和齐舍人的一番帮助,尤其是给我借兵,让我可以剿除贼匪,还有些数不清的点点滴滴,都应该是府尹你的功劳。”
    府尹一听后,连忙哈哈笑道:“这些都应该是陆长史的功劳,与我不相关的,陆长史心中韬略不凡,该是朝廷之福。”
    陆峥听到这“朝廷之福”四字,便道:“府尹谬赞了,对于我来讲,一切都是朝廷给的,我也要回报朝廷,哪里我是什么朝廷之福。”
    齐浣见两人推三阻四,又道:“这菜都凉了,二位快吃吧。”
    于是三人便开始饮酒,陆峥酒力较大,喝了数杯后依然丝毫没有反应,此时府尹让下人又端上来几壶酒,并说道:“陆长史一定要喝得尽兴,这酒是不缺的。”
    齐浣便道:“你还是不要让陆长史喝得太醉了,毕竟这酒既伤身,又伤神,我看陆长史还是少喝几杯。”
    陆峥道:“今日有酒今朝醉,我许久不喝,如今喝上也是一番滋味,齐浣老弟也是知道我是好酒的,今天就不要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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